《执行坟墓》雅阙

45、献身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菲利普。”埃布尔的语气明显变得恐怖起来，不再是温柔和慈爱的模样。劳拉收起重剑，站在埃布尔身前，凝视着菲利普怀中的鲛人。

　　菲利普紧紧搂着脆弱的鲛人，“伊塔是海妖，是鲛人，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她很温柔，很美好，她的眼睛是深海的颜色，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要纯净！埃布尔，是你告诉我的：喜欢美的人，都很温柔。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美吗？”

　　“鲛人的美好有剧毒，菲利普，我是为你好。”埃布尔捂住了眼睛，咬牙下令，“劳拉，杀了那只鲛人。来人，将菲利普殿下带下去！”

　　菲利普咬住了士兵的手背，将两名士兵推到水池里去，自己则抱着鲛人想要逃跑。劳拉冷冷地举着重剑挡住了去路，菲利普漂亮的黑色眼睛已经被泪水浸湿，整张脸变得倔强而愤怒，“埃布尔，我爱劳拉！”

　　“小孩，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埃布尔觉得可笑，“觉得漂亮想要拥有，那不是爱，是丑陋的欲望。”

　　“埃布尔就没有欲望吗？”菲利普大叫，埃布尔愣住了。

　　精锐女骑闯入，低声告知劳拉什么信息，劳拉神色惊异，立刻俯在埃布尔耳边解释起来。埃布尔神色一凛，掌心渗出汗滴捏成拳状，明显有些愤怒起来。

　　靠近米德海峡的诺曼大陆传来急信：普洛斯海域的海妖王阿达娃的小女儿蕾娜被洛狄忒士兵意外捕捉，如果不及时将小公主归还普洛斯海域，阿达娃将率领众海妖水淹诺曼大陆。

　　“竟然是个贵族，没尝到你的味道还真是遗憾。”埃布尔来到菲利普跟前，半跪着身体抚摸着鲛人柔顺的头发，顺手给了菲利普一耳光。菲利普还没反应过来，埃布尔就已经抓住了鲛人的头发往外拖去，眼神示意劳拉捉住菲利普。

　　劳拉抓住菲利普的肩头，瞳孔突然呈现鲜红色，纯净得像一颗红宝石。高大飒爽的女将军瞬间化身为魅惑灵魂的狐狸，嘴角吐出的字句仿佛囚笼，“菲利普，好好睡一觉吧。”

　　鲛人尖叫着，想要吟唱。埃布尔唤了声“劳拉”，劳拉立刻站在埃布尔身前盯着鲛人，鲛人抵挡不住劳拉的力量昏昏欲睡，直接栽倒在地不能动弹。

　　劳拉眸中鲜红还未褪去，她抬头与埃布尔形成对视，顿时百感交集。那一瞬间，思绪万千：让埃布尔自杀？命令埃布尔给予自己和姐姐自由？让她忘记自己的誓言？可是，自己答应过埃布尔，永远不会对她使用力量。

　　而且，她做不到。

　　埃布尔盯着劳拉的眸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冷酷而锋利。当她看见劳拉鲜红的颜色浅浅褪去，对自己已经造不成威胁时，又露出了笑颜，“我以为你会对我使用力量。劳拉，你错过了一次很好的机会，自由的机会。”

　　“殿下，忠诚远比自由更重要。”

　　“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呢。”埃布尔领着劳拉来到帕克斯花园附近的王宫，那是菲利普的居所，华贵迷人，色彩艳丽。

　　偌大的鹅绒枕垂着流苏放在柔软的王宫大床，床上安置着熟睡的菲利普。埃布尔拍掌，精锐女骑扔进来一名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女人，柯妮丽娅。

　　灯火微醺，柯妮丽娅被封条堵住了嘴，整个人努力挣扎着，眼角的红色挂着绝望无助的眼泪。埃布尔慢悠悠走过来，抚摸着柯妮丽娅的身体，她对这光滑的皮肤很是满意，“你就要属于菲利普了，柯妮丽娅小姐。”

　　柯妮丽娅望着床上熟睡的菲利普，想要呼救却无能为力。

　　劳拉有些惊讶，她认为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导致柯妮丽娅和克劳德走失，导致柯妮丽娅被埃布尔控制。巨大的愧疚感袭来，劳拉垂下了头，不敢看柯妮丽娅的眼睛。

　　她一定恨极了自己。

　　“让她爱上菲利普，让她主动献身于他吧，就在今晚。”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埃布尔从口中吐出的一口气一样轻松，却像雷霆一样砸在劳拉耳畔。

　　劳拉似乎被石头噎住，呼吸变得苦涩沉痛，仿佛被泥浆糊住了脑子。

　　劳拉顿了许久，才回过头回答，“克劳德先生会生气的。”

　　“我是洛狄忒的王，我不必在意异乡人的心情。”埃布尔盯着劳拉的眼睛，像狐狸盯着小鸡一样可怖。她开始对付克劳德了，劳拉暗自心惊。

　　“你让我等久了，劳拉。”埃布尔不耐烦地催道，劳拉抬起沉重的脚步走向柯妮丽娅。柯妮丽娅望着劳拉，眼神露出了脆弱的求助和激烈的求生欲望，她还相信着自己啊！

　　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除了我和我的姐姐，其他人都可以牺牲。

　　我从不打算做个好人。

　　“安静下来。”

　　劳拉红色的眼睛出现，柯妮丽娅嘴上的封条也被撕扯下来，当她想要极力呐喊和求助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已经麻木了，整个身体和心灵发生了震荡，如同跌入红色的沼泽无法呼吸。

　　“柯妮丽娅，你将爱上菲利普。今夜，你将……献身于他。”劳拉望着柯妮丽娅的眸子，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愤怒，那是一双正在咆哮和骂人的眼睛。

　　埃布尔看着柯妮丽娅绝望地趴在地面，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劳拉和精锐女骑离开了王宫。她不打算欣赏残忍的春宵一刻，她听见了柯妮丽娅发出绝望的尖叫声和哭嚎，只觉得又多了份满意的成就。

　　红色的烛火，映照着柯妮丽娅满脸的泪花，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菲利普的床，脑海中克劳德温柔的脸全部成为菲利普的面容。

　　似乎失去了什么，柯妮丽娅现在只想得到，得到爱人的身体。

　　成为脑海里男人的女人。

　　剥落最后一件贴身的衣裳，柯妮丽娅痛苦的表情变得贪婪和愉悦，低头亲吻着沉睡中的菲利普，甚至为他解开了内衫……

　　——

　　次日，克劳德被埃布尔邀请共进午餐。

　　他看见埃布尔高高在上的模样，只好忍耐着自己的愤怒坐在一旁，等待着这位女皇的新花样。左侧的位置坐着菲利普，他的神色很难看，甚至可以说尴尬和惭愧，他的眼睛从未抬起看向自己。
　　烈火组织的存在被发现了吗？还是，菲利普的身份被怀疑了？

　　当克劳德还在思考如何帮助菲利普逃脱难关，却发现柯妮丽娅就那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温柔的微笑，还有女仆似的谄媚，哪里像她平时的模样？

　　“克劳德先生，您来啦！”

　　柯妮丽娅穿着低胸的粉红色襦裙，伸手抓着菲利普的手臂，胸前的肉全部挤到菲利普臂弯里去了。整个人如同含羞的花朵，嘴唇油亮得如同吃了天上的星星，那双眼睛微微眨着眼角微红。

　　似乎察觉到了克劳德不悦的情绪，埃布尔立刻拍拍手，示意柯妮丽娅来到自己身边。柯妮丽娅跪在埃布尔面前，埃布尔挑起了前者的下颔，解释道：“克劳德先生，今天邀请您是想宣布一件大事。柯妮丽娅小姐将会成为菲利普的妻子，他们昨天已经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呢！我竟然不知道，柯妮丽娅小姐这么喜欢菲利普，真是太好了。”

　　喜欢？柯妮丽娅怎么会喜欢菲利普？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克劳德不再忍气吞声，而是跑上前去将柯妮丽娅往自己身边拉扯，“柯妮丽娅，你清醒一点儿！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柯妮丽娅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被克劳德晃得散架了，哭着推开了克劳德躲进了菲利普的怀中，大声嚷嚷道，“柯妮丽娅爱菲利普，柯妮丽娅只爱菲利普！”

　　“什么意思？”克劳德仿佛堕入地狱，整个人没了神采。

　　“柯妮丽娅已经是菲利普的人了，只有菲利普才能享有柯妮丽娅。”

　　“你不是他的人！你不应该被任何人享有！”克劳德有些癫狂，他没有办法让自己恢复往日的理智，“即使是女人，也要懂得尊重自己。柯妮丽娅，你不是谁的妻子，更不必成为谁的附属和奴隶……”

　　沙哑的、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随着颤抖的脸颊落下眼泪。

　　克劳德忘记了，自己会为柯妮丽娅而哭。

　　埃布尔盯着克劳德的眼睛，笑着说：“相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克劳德先生。不如，您在洛狄忒多留些时日吧？柯妮丽娅希望你可以参加她的婚礼呢。”

　　“我能单独和柯妮丽娅说说话吗？”克劳德正视埃布尔怀疑的目光，菲利普起身，懒洋洋地说道：“埃布尔，让他们谈谈吧。毕竟，柯妮丽娅已经完全归属于我了，不是吗？”

　　菲利普的眼神似乎在埋怨自己做的太过火，埃布尔不屑地白了眼前者，望着克劳德和柯妮丽娅离开的背影，很不客气地感叹了一句，“菲利普，你们昨晚很激烈啊！我做梦都能听见柯妮丽娅的声音呢。”

　　克劳德捏起的拳头颤抖不已，整个人精神都要崩溃了。

　　菲利普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埃布尔根本不敢站在自己房间外面偷听这些声响。她太孤独了，她是一点就着的火把，根本不敢轻易接触欲望的火苗。

　　而且，自己也算是埃布尔用过的男人，她绝不愿意看着别的女人沾染自己的玩具。菲利普自嘲地笑着，心中痛骂埃布尔“招数”太过于狠辣。

　　“埃布尔，伊塔在哪里？”

　　“呵，你才刚得到一个漂亮女孩的身体，就想要另一个了？菲利普，你真是个贪婪的花心少爷！”埃布尔毫不犹豫地给了他答案，“阿达娃最疼爱的小女儿，真是巧啊。我得用这条珍贵的小鲛人把属于洛狄忒的米德海峡给换回来！所以，她现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