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坟墓》雅阙

33、鬼婚

　　只穿着一条灰色的短裤，一身汗水的罗曼出现在女孩面前。他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女孩，那是妓院里男人的目光，下流、鄙视、玩弄……

　　“我……”女孩认命地流下眼泪，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光，她闭上眼睛等待着被占有、被玷污，她想着如果事情发生就立刻跳井自杀。

　　“从我的眼睛里面看见了什么？”罗曼抽着卷烟，将大衣裹在女孩身上，顺便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他的眼睛又像往常那样深邃、温柔了。

　　女孩愣住了，她将大衣裹紧了些，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狼一样的眼睛，就像要侵略……看了，很害怕……”

　　“喜欢的人不会让你感觉害怕，以后见到你害怕的人，跑得越远越好。”男人被自己呛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开起了下流玩笑，“发育得不错，挺大的。”

　　女孩羞得将脸藏进被子，再探出头的时候，罗曼已经离开了。

　　罗曼成为女孩的守护神，甚至是英雄的象征。但女孩不明白，英雄为什么也会堕入黑暗轮回，变成恶魔的镰刀？

　　罗曼和自己的伙伴在实行一场偷窃计划被人告密，富商抓住了罗曼和他的朋友们，甚至但罗曼面前将朋友们的双腿全部打断。

　　因为罗曼义偷的名声，富商只是切掉了罗曼的一只手指，并没有打断他的双腿。□□诺维雅看着罗曼血淋淋的手掌差点儿昏死过去，她彻夜痛哭，叫嚣着让罗曼找个正经工作。

　　女孩越长越美，西街的男孩全部跑进破败的院子偷窥女孩。

　　罗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名富豪的儿子将一块金币交给他，只是因为男孩想看女孩洗澡。罗曼想将金币扔进水池，当他看见院子外围满的男孩，立刻收起了金币，点头答应。

　　“她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也许是太想男人了。”

　　“如果我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求我占有她！”

　　“为什么她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晃动屁股啊？”

　　男孩们总是聊着下流的玩笑，盯着女孩□□的身体指手画脚。

　　“我会是她第一个男人！”富豪的儿子骄傲地宣布，他拿出更多的金币送给罗曼，可是罗曼没有答应。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所有交易，女孩都看在眼里。

　　女孩故意在跳舞的时候撩起裙边，故意在洗澡的时候扭动腰肢，故意在窗边唱歌的时候伸出舌头舔湿嘴唇。她能感受到那些火辣的目光，刺痛在自己的身体上，但她没有勇气戳破罗曼的交易，罗曼依旧是自己的英雄。

　　时常接客的女人得知一切后，没有像以前那样厌恶女孩了，她常常将女孩抱在怀中，亲吻着梦境里流泪的女孩。她开始抄起扫帚赶走那群下流的男孩，甚至拿起石头砸破了一个口无遮拦的男孩的额头，当然，残酷的命运就此开始了。

　　受伤的男孩，他的姑妈乔丽是伯爵的女儿，姑妈的丈夫在军队里担任队长。乔丽将诺维雅抓起来，将她扒光衣服丢进了猪圈，甚至在众人面前用火焰去烧诺维雅属于女人的那块肉。诺维雅像被宰杀的猪一样尖叫起来，她能感受到身体被焚烧、甚至流血的感觉，她迷迷糊糊看到罗曼跪在乔丽面前的模样。

　　诺维雅在经历酷刑的时候，依旧骂着难听的脏话，直到她的屁股变成紫红色。罗曼的低三下四起了作用，乔丽带着人离开了，男人将大衣披在诺维雅的身上抱着她回到了脏兮兮的、破败的家。
　　看着坚硬的床板上不停抽搐的诺维雅，女孩抱住了诺维雅的脸，亲吻着女人的眼泪。

　　她痛苦不已，悄悄掀开了大衣，大衣下是血肉模糊的身体，还伴随着烤肉的味道，罗曼站在窗边抽着卷烟。

　　那一天终于到来。

　　“阿芙拉小姐，您绝对会满意的。我敢保证，绝对是处女，干干净净的！”小屋迎来了尊贵的客人，罗曼将阿芙拉迎进来，拍了拍凳子的灰邀请女人坐下。阿芙拉皱着眉头盯着小屋的一切，捂着鼻子想要制止那些灰尘进入自己的口鼻，她的眼睛像鹰一样搜索着。

　　那双眼睛停在了女孩身上，阿芙拉的手指在女孩身上抓抓揉揉，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目光，“恭喜你，苏珊娜小姐！你就要成为约瑟夫的妻子了，真是好运气！”

　　原来，两千百花刀，是罗曼卖掉女孩的报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尖锐的怒吼让克劳德从故事里拔出来，阿芙拉小姐走过来抓起了苏珊娜叫嚣着，“你竟然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你丈夫的别墅里？苏珊娜小姐，你的身体竟然是这么下流！”

　　阿芙拉的手指拧着苏珊娜的肉，后者悲惨地尖叫起来。克劳德抓住了阿芙拉的手腕，眨了眨宝蓝色的眼睛，微笑着说，“阿芙拉小姐，罗伯特有些饿了，我只是在向苏珊娜小姐询问食物的位置而已。新娘如果受了伤，她的丈夫看见了不会心疼，应该也会生气吧？”

　　克劳德辞别阿芙拉，抓着罗伯特的手腕离开了偌大的空洞的厨房。

　　阿芙拉盯着苏珊娜，犹如观赏一个死人。

　　“约瑟夫先生那样伟大的人，不应该没有伴侣，你很不幸，却也很幸运。”阿芙拉提了提眼镜，眼镜反着光，看不出她的喜怒。

　　回到客房的克劳德没有安睡，他将食物送到柯妮丽娅和肖恩的手中，讲起了苏珊娜的故事。柯妮丽娅依旧是边听边骂人的状态，肖恩则是接二连三的唏嘘，罗伯特从怀中掏出一枚黄金纽扣把玩着。

　　“这是什么？”柯妮丽娅问他，罗伯特慢悠悠回答，“这是苏珊娜小姐送给我的，她说她不想带着这件东西离开，就把它送给我了。”

　　“离开？什么意思？”肖恩迷茫的眼神出现了，柯妮丽娅和克劳德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当他们知道一切的时候，鸡皮疙瘩已经爬满了全身。

　　次日，晨。

　　别墅外面聚集着不同职业的人，有商人、菜贩子、学徒还有乞丐，他们都受到过约瑟夫的恩惠。他们痛哭起来，有的人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愿意起来，柯妮丽娅觉得很奇怪。

　　“嘿哟！嘿哟！”几名壮汉抬着一个深黑色的棺材入场，所有人礼貌地后退，摘下帽子开始鞠躬。名贵的棺材上面刻着金色的字纹：“太阳：约瑟夫之墓”。

　　匠人将一捧巨大的钉子和锤子放在棺材旁边，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人们很不适，莎莉小姐生气地责备道，“请您动作轻些，爸爸喜欢安静。”

　　克劳德愣住了，他终于知道苏珊娜要去往何处，他能感觉到柯妮丽娅手掌覆盖自己的温度。克劳德伸出手指，回握着柯妮丽娅的手掌，沉重地叹息着，没有说话。

　　“伟大的约瑟夫先生，您美丽的妻子已经来到您的跟前！她是那样纯洁无暇啊，极乐世界中，苏珊娜小姐将会陪伴你通往幸福之门！”阿芙拉兴致高昂，如同发表了一篇演讲，她拉着苏珊娜的手开始跳舞。

　　苏珊娜呆呆地移动着步子，所有的宾客跳着舞、唱着歌，棺材周围都是喜悦的声音，似乎棺材里的人能复活一样。

　　“不！”

　　苏珊娜突然尖叫道，骂着罗曼曾经说过的下流而肮脏的语言，提着裙摆开始往门外猛冲过去。娇小的新娘很快就被人捉住，男人们摁住了她的肩膀，侍女们净手后将约瑟夫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放在精美的绸缎上。

　　“魔鬼进入了苏珊娜小姐的身体，快让他们结婚吧！伟大的约瑟夫一定会拯救苏珊娜小姐的灵魂，来吧，亲爱的！”男人们拉扯着苏珊娜，将苏珊娜扔进棺材里。苏珊娜挣扎着爬出来，手掌刚刚抓住了棺椁，阿芙拉就举着匕首朝她的手背扎下，眼睛瞪得极大！

　　刚刚因为声音太吵指责匠人的莎莉面对此刻苏珊娜刺耳的惨叫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抓着她的头发往棺材里面塞。苏珊娜的头发被眼泪糊在脸上，整个身体都在挣扎，手指乱抓甚至抓破了莎莉的眼角，阿芙拉举着匕首朝着苏珊娜的手刺了一刀。

　　鲜血落在苏珊娜的脸上，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背开始奋力哭嚎。

　　男人们抓住了女人的四肢，如同即将宰杀一只羔羊那般轻松。惨状继续发生：雪白的手臂被男人按住，男人将细长的钉子放在苏珊娜的手腕上，举起了锤子一点点砸下去！皮肤被戳开，然后是血管、筋骨、骨髓，最后到达棺材，血水、眼泪、惨叫混杂在一起，腐朽的神经迸溅开，化为雷霆降下的剧痛，苏珊娜的手被钉在棺材里面。

　　其余一只手、两条腿的遭遇一模一样。

　　天空穿过白色霹雳，雷霆翻卷着发出低啸，雨水就要降临。女人们见到这种场景自以为是地解释，“老天也知道苏珊娜的处境，准备洗礼她一番呢！”

　　苏珊娜不敢动，轻轻移动就会牵扯钉穿的皮肤和骨髓，然后又是哗啦啦的鲜血。

　　她看着莎莉小姐将红色玫瑰放在自己胸口，然后是几个男人抬起约瑟夫的尸体朝自己走来，那具尸体缓缓靠在自己身边。尸体经过玫瑰香水进行处理，总是散发着腐臭和刺鼻的香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苏珊娜想吐，但她嘴里全是血，不敢开口。

　　棺盖缓缓移动，光亮开始消失，如同自己的生命。

　　“不！！”苏珊娜最后一声怒吼，她不知道向谁求助，她还是回到了最初，破口而出那个名字，“救我！罗曼！你在哪里？爸爸！我好害怕！”

　　“诺维雅、罗曼……你们在哪里啊……”封闭的声音越来越小，黑色包裹了世界。苏珊娜想要捶打棺材，可是被钉穿的四肢无能为力，能够动作的只有眼泪。

　　急促呼吸着，苏珊娜的喉咙越发难受，似乎不能呼吸了。她的喉咙最后发出的是撕裂的沙哑的尖叫，可是这声尖叫仍旧没有钻出棺材的能力，她在黑暗中逃窜、堕落、流浪、死亡。她一点儿也不期待自己的灵魂与约瑟夫相遇，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亲手毁灭约瑟夫，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可怜的莎娃，外祖父离开妈妈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到我身边啊？”莎莉小姐将一件件华丽的旧衣裳扔进了火堆，衣裳随着约瑟夫的遗物一起燃烧，火焰跳起了华丽的舞蹈。那些衣裳属于莎娃。

　　客人们开始轮流祝福，送上祝福语、眼泪和微笑。

　　“克劳德。”

　　柯妮丽娅颤抖的声音出现在克劳德耳边，顺着柯妮丽娅的手指，克劳德看见了火焰的衣裳。漂亮的蓝色衣裳，镶嵌着精致的金色纽扣，独独缺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