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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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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气有些燥热,所以我准备了份银耳莲子羹,岑先生可以在饭后的时候吃哦。”陆惜恬等六号送完餐回来的时候,她蹲在门边对着机器人这样说道。
女生温和轻快的嗓音传来,岑嘉州轻抬视线,就看到对方的眼睛含着明亮舒朗的笑意望着自己,她的脸颊有些潮红,应该是大中午顶着炎热的太阳赶过来的缘故,原本白白净净的脸颊晕染着健康活力的红润色泽,镜头呈现的画面是超清画质,他看到她的额头上还有层薄薄的汗。
陆惜恬等了会儿,就看到屏幕回复她道:嗯。
紧接着,过了几秒钟,屏幕又冒出两个字:谢谢。
陆惜恬看到这句道谢后,突然感觉对方敲下这两个字时就像个别扭的小朋友似的,没忍住笑了,因为一直没见到他本人,这段时间都是通过六号这个小机器人在跟他沟通,还有梦里他带给自己的那种心疼无助感,她总感觉自己对他肩负着使命和责任感,就像养了个崽一样。
“不客气。”
陆惜恬看着六号圆滚滚的脑袋,把它想象成是岑嘉州,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它的脑袋,机器的表面触感很光滑,外壳的温度冰凉凉的,在这炎热的天气让人感到舒适,六号似乎对触觉有反应,它抬起脑袋看着她,陆惜恬见它一动,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过了几秒,她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又好笑地弯起眉眼。
陆惜恬蹲在门口有点热,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发现自己好像没带纸巾,余光瞥见面前的小机器人忽然转身进屋了,她微顿,有些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六号端着杯水和纸巾过来了,陆惜恬见它停在自己面前,稍愣了愣:“这是给我的么?”
六号上下移动着脑袋点头。
陆惜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的机器人已经这么先进了吗?还能读懂人的心声?
“谢谢……”她有些迟疑地把杯子接过来,水还是温的,她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看着眼前带着几分憨态的小机器人,她笑言:“你主人把你设计出来真的太厉害了。”
陆惜恬喝完水后,再次向那端的人道谢,然后就离开了。
她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想到了前阵子周裕跟她说岑嘉州有社交恐惧症的事情,正常的情况下,一个患有社恐并且足不出户的人怎么会在暴风雨夜跑出去行凶呢?
如果她梦里的事情会发生的话,那是不是能说明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让他离开屋子的事情。
他身边除了周裕以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吗。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继续以一日三餐的名义接近他,等他对自己建立了基础的信任后,她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梦里发生的事情,不管他相不相信,她都要灌输他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遇到暴风雨的天气,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
只要能阻止梦里的事情发生,她的梦就能迎刃而解了吧?陆惜恬捂了捂额头,希望能顺利结束这场噩梦,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每天游离在梦境和现实里,她感觉自己真的得神经衰弱了。
隔天,神经衰弱还没发生,她的胃病倒是先犯了。
傍晚的时候,陆惜恬拎着做好的晚餐出门等车的时候,就感觉胃部有些隐隐作痛,像被人拧起来似的,绞痛的感觉明显,她难受地拧了拧眉,她的胃病是之前刚开始做私房甜品的时候落下的,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三餐经常不太规律,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已经好些了。
陆惜恬捂着自己的胃,她这段时间为了给岑嘉州准备一日三餐,到了饭点经常顾不上吃饭,她还以为胃病很长时间没发作了,应该没什么关系,没想到这阵绞痛说来就来。
她抬头张望着四周,药店不在这附近,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回家先吃两颗药的时候,她打的车已经来了,陆惜恬看了看时间,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等送完晚餐再说吧。
上车之后,胃痛的症状有所缓解了,但还是不太好受,陆惜恬用手掌压着自己的胃,看着前面的路况,希望师傅能开快点,可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路上竟然堵车了。
“师傅,平时这段路不是很少堵车么?”陆惜恬出声问。
师傅伸长了脖子往前张望:“估计是前面出交通事故了吧。”
陆惜恬看着周围堵得水泄不通的路段,这段路已经有十多分钟没有动过了,她内心有点绝望,这下不仅没解决胃痛的问题,还得迟到了。
……
七点一过,岑嘉州将视线从屏幕上繁杂的机械程序慢慢地挪到右下角显示的时间。
19:10分,门铃还没响。
往常只要七点整,门铃一定会准时响起。
岑嘉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很快就把视线挪开,重新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过了会儿,他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将门外智能面板上的监控画面切换到最左侧的屏幕上,岑嘉州将视线挪过去看了眼,空的,什么人也没有。
已经七点十五分了。
岑嘉州将目光收回来,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数据代码,奇怪的是,往常对他来说非常简单容易的公式算法他竟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的手放在键盘上,迟迟无法敲下下一行的数据。
呆滞了片刻后,岑嘉州推开面前的键盘,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了旁边的机械硬件,用工具将这些零件都焊接起来,他专注着手里的工作,将陆惜恬的容貌身影和时间都挤出脑海。
又过了半晌,岑嘉州在拼接机械零件的时候,静悄悄地将视线挪向屏幕。
七点半了。
人还没来。
她已经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岑嘉州淡淡地拧起眉梢,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么。
他放下手里的活,从桌面上杂乱的图纸数据中摸索了两圈,找到了掩藏在角落里的手机,他刚解锁屏幕,手指就微微停滞住了,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岑嘉州想到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没必要在意她迟到这件小事,他放下手机,将门外的监控镜头切掉了,他拿起了自己随意挂在屏幕上的耳机戴在头顶,耳朵瞬间隔绝了所有一切声音,变得沉闷静寂,岑嘉州感觉好多了,他靠在椅子上,重新敲起了代码。
七点五十分。
一阵突兀的门铃声穿过防噪音的耳机传来,最左侧的屏幕自动呈现了门外的监控画面,岑嘉州将视线挪过去,就看到陆惜恬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目光微顿。
陆惜恬的胃疼得厉害,后背阵阵往外渗着冷汗,再加上刚才一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冷热交杂,她现在整个人难受极了。
屋门打开的时候,她疼得蹲在地上,六号站在她跟前,陆惜恬将手里的晚餐递过去,看到指示灯亮着,她忙向那端的人道歉:“对不起,岑先生……路上堵车,我迟到了……”
她在路上塞车的那段路确实是遇到交通事故了,堵了好长时间才通行,她下车后就一路狂奔过来,这会儿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六号从她跟前离开了以后,陆惜恬背靠在门边的墙壁蹲着,她难受地捂着自己的胃,打算等胃痛的症状稍微缓解一点再离开,她伸手抹了抹脑门上不断渗出的汗,实在是疼得想骂人。
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她出门之后才犯病。
真的是……
陆惜恬将脑袋靠在膝盖上,咬牙忍着,不知道现在在手机上买药的话能不能送上来。
岑嘉州透过屏幕在敞开的屋门前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心头微顿,她……离开了吗?
想到她刚才脸色发白,明显是一副难受的模样,岑嘉州稍稍抿直了唇,手指放在键盘上敲打着程序,六号除了它自身设置好的程序外,他在这边也能进行远程操控,岑嘉州打开六号的操作后台,给它输入了一段程序代码后,就看到屏幕的镜头开始往前挪动。
六号随着主人的指令,往屋外滑行,它离开了屋门后,往电梯间先看过去,电梯前是空的,右侧的走道也没人,它又往自己的左侧转动着脑袋,随后,它就停住了。
岑嘉州看到女生紧紧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她将脑袋靠在膝盖上,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动静,他看到她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就抬起了脑袋。
陆惜恬看到它跑出来后有些诧异:“你……你怎么跑出来了?”
六号安静地矗立在她身旁,过了会儿,屏幕出现了一句话——
你不舒服么?
陆惜恬看到这句话后一愣,她抬眼就看到六号头顶的指示灯亮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疼痛难忍,脑子为什么还能分心去想别的事情:“岑先生,您……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听言,岑嘉州放在键盘上的手倏地停滞住了。
她,还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
起初在机器人头部装摄像头只是为了方便他有时候能远程操控,他无意去窥视任何人。关于这点,他起初并没有向她说明,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可这会儿再解释起来,会不会让她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岑嘉州沉默了半晌,僵滞的手指才开始打字。
陆惜恬看到屏幕说:头顶,有摄像头。
看到这行字,陆惜恬忍着疼往机器人头顶看了眼,就发现在黑色镜片的最顶部有个圆圈,她恍然道:“啊,那个原来是摄像头啊。”
岑嘉州听到她的语气与往常无异,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别的看法,他感觉自己冰冷僵硬的手指像重新注入了新鲜血液似的,逐渐正常起来,然后就看到那端的女生苍白无力地朝他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胃病犯了。”
陆惜恬对他说:“我在这儿缓一缓,等不怎么难受了我再离开。”
说是这么说,但陆惜恬感觉自己现在疼得完全不想挪动步子了,还是买盒药送上来吧,这么想着,她正准备掏出手机,就看到六号的屏幕显示——
你要进来休息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