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樱花号联盟》童北焰

22、李代桃僵

　　特遣队归来时，天还没有亮。
　　再过3个小时才会迎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

　　“黑田船长，我们偷来了宪兵的材料，但是被发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追上来。作为领队我负全责，所以……”
　　“所以好好想想该怎么戴罪立功吧！…目暮，派出侦察船巡逻。高木，桅杆还有多久能修好？”

　　“啊这个、伊达大哥带来的东西能加快不少进度，应该再有两天就能修好了！”

　　黑田眉头紧锁，脸上的疤痕显得愈发狰狞，他看了看仪表盘又望向苍茫大海，说道：“不，你们只有20个小时。”

　　“什么？可是船长我们现在还没……”
　　“船长，定当完成任务！”
　　说完，伊达便一把拉住高木跑出去了。

　　高木哭丧着脸说：“伊达大哥，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也得修！宪兵已经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地了，即便他们已经损失了9艘船，但是还有1艘没出港。若真的来了，我们打得过吗？”

　　“松田！萩原！去2号杆！”
　　“是！”

　　“诸伏，你……”
　　诸伏穿戴整齐、荷枪实弹，笑着说道：“我去会会他们。”
　　“小心点！狐妖大人你也…？”
　　“我要跟景在一起！”
　　伊达叹了口气：“那好吧，你们多保重。”

　　5艘侦察船出发。
　　每艘船6人，外加一只狐狸。
　　不过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侦察敌情。
　　更重要的是要拦截敌船，为7号争取到宝贵的20小时修复窗口期！

　　“分散队形，注意保持联络！”
　　5艘小船四散开来，沿着既定路线巡航。

　　大约过了1个小时，宪兵出现了。
　　诸伏汇报道：“侦察3号，发现敌情！是宪兵的10号战列舰，预计半小时后交火。”

　　小狐狸紧紧趴在诸伏头上：“景，那艘船看起来好大呀！比七姑娘还大好多！”
　　“是的，宪兵的船都是重型舰，比我们的装备要精良很多。”
　　“那我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只要拖住19个小时就够了。”

　　与战列舰相比，联盟的侦察船非常小，几乎就是真车与玩具车模型之间的体型差距。
　　天色依旧昏沉沉灰蒙蒙的，以至于宪兵直接略过了他们完全没看见。

　　嗖嗖嗖几发子弹，船尾一侧的宪兵全都应声倒地。
　　几只铁索钩射了出去，勾住了船边的栏杆。
　　诸伏拉扯了一下铁索，确定钩子那头固定结实了。

　　“零，我得爬上去，你抓紧我！”
　　“爬？这、这要怎么爬？”
　　小狐狸抬头看着几层楼高的庞大大物和那几根细细的铁锁链，不禁感到头晕目眩。

　　“别害怕，我带你上去！”
　　诸伏等人纵身入水，水面上露出一个金色小毛球，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等到游至敌军船底，他们开始依附着绳索缓慢向上攀爬。
　　明明是海战，却如同古代攻城战一般。
　　船体就是坚不可摧的城墙，他们需要占领墙头堡垒，迫使宪兵返航。

　　黑暗中，他们几人好似蚂蚁上树，缓慢而悄无声息。
　　但船上的宪兵还是发现了甲板上的尸体，继而发现了入侵的痕迹。

　　“小心！”
　　一根锁链被砍断了，接着是另一个。
　　其余几艘侦察船及时赶来为同伴掩护，还没有跌落下去的人冒着枪林弹雨艰难向上爬行。

　　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松了手，有人因为中弹而掉了下去。
　　等到晨光熹微时，诸伏终于爬了上来。
　　但举目四望，只有他一人而已。

　　宪兵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抓住他！还有那只狐狸！”

　　一人一狐急忙逃窜，诸伏身上弹药远远不够解决这么多的敌人。
　　他得省着点儿用，以最少的代价造成最大的破坏力。
　　诸伏决定进攻驾驶舱。

　　船下，联盟成员与宪兵展开殊死搏斗。
　　宪兵投掷下炸弹，将本就波浪滔天的海面搅得滚沸。
　　小小的巡逻船承受不住，有些进水几近沉没，有些被炸弹掀起的浪打翻了。
　　他们只能在破裂的木板上坚守阵地。

　　经过近6个小时鏖战，诸伏干掉了不少敌人，但还没能摸到驾驶舱的门。
　　由于弹药匮乏，他只能在几个集装箱临时拼凑的据点勉强迎敌。
　　小狐狸曾尝试使用妖力，但是只成功了一次。

　　船下的人处境也同样艰难.
　　他们带来的干粮因海水浸泡而难以下咽，口渴难忍、饥饿难耐。
　　受伤的同伴甚至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只能用烂渔网当绷带来止血。
　　甚至由于通信设备进水，他们彼此之间只能用喊话的方式沟通，与敌船上的诸伏和7号的船长们都失去了联络。

　　然而，祸不单行。
　　海天相接处，另一艘船驶来。

　　“3号报告3号报告！还有一艘战列舰！我从没见过它，宪兵的还有第11艘船！敌船增加了！”

　　这一消息可谓晴天霹雳，令船长们都捏了一把汗。
　　“诸伏，这是什么样的船？火力如何？吃水多深？”

　　诸伏刚想回应，身后却被敲了一下。
　　他被琴酒掐着脖子提留起来：“好啊，又是你！”

　　诸伏几近窒息，这时小狐狸冲上来对着琴酒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琴酒吃痛，一把将诸伏甩出去投向大海。
　　小狐狸想都没想就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景！救命！！”
　　完全不会水的小狐狸再次落水，它绝望地扑腾着爪子和尾巴。
　　就在快要沉下去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牢牢托出了它。
　　“景？！”
　　“没事，我在。”

　　船上的黑田没听到诸伏的回答，只听到了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这下子，所有的巡逻兵通讯都中断了。

　　“黑田船长，8号请求出兵一战！”
　　“松本船长，8号是补给舰。船上都是物资，几乎没有装配火力，如何迎战？”
　　“物资可以先转移到7号上，没有火炮可以用枪！黑田，再等下去，所有的侦察兵都会死！”

　　黑田忧心如焚，问道：“鬼冢，桅杆还有多久才能好？”
　　“最快也得10个小时！”
　　“黑田，区区10个小时而已，8号还是扛得住的。”
　　“好！搬物资！”

　　“阵平，8号要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研二，你什么意思？我还得留在这里修桅杆啊？”
　　“修什么修？这里有我就行了！那可是小八，你怎么能不跟着一起去！”

　　松田深吸两口气，紧紧抱了一下对方，闷声说道：“等我回来！”
　　说完松田就一溜小跑跑远了，走前还不忘叫上毛利。

　　“毛利大叔，走啦！”
　　“走哪儿？我还没焊完哪？”
　　“8号要出海啦！别忘了你可是8号唯一的火炮手，没有你怎么行？”
　　毛利听后如梦初醒，大笑道：“哈哈哈那今天就让宪兵来尝尝我的厉害！”

　　当樱花8号的桅杆刚刚出现在侦察兵视线中时，众人还以为是7号，因为两艘船的风帆结构很像。
　　但是等到船开近了，他们才意识到这是8号。
　　不过相比于孤立无援，哪怕只是补给舰也足够振奋人心了。

　　松田等人划小船去接应苦苦支撑的同伴们。
　　“哎哟狐狸，你可真够狼狈的啊？”
　　小狐狸气得斯哈斯哈叫，委屈巴巴地在诸伏衣服上蹭干水迹。
　　但是诸伏衣服都湿透了，结果当然是越蹭越湿。

　　松田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了一块干净的布给它。
　　小狐狸不情不愿地接了，诸伏替它道了谢。

　　除了楠田陆道，宪兵中没有人见过8号，他们都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海洋女神。
　　于是两艘战列舰迅速调整位置，准备迎敌。

　　“左满舵！！”
　　“火炮手就位！”
　　“射击！”

　　敌舰被射中了，但是造成的伤害太小。
　　可是他们却难以再靠得更近。

　　“小心！宪兵反攻了！”
　　舵手急忙躲闪，但此时风向对他们不利。
　　“降帆降帆！”

　　几轮交手后，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但是这种较量明显对兵力不足、火力更加不足的8号消耗巨大。

　　战场瞬息万变，风向突然又变得对他们有利。
　　松本船长当机立断不再正面迎敌，而是采用迂回逃跑的策略。

　　他们一边佯攻，一边撤退，将敌船引入更深的海域，宪兵则穷追不舍。
　　船员们凭借对这片海域的熟稔和经验，与宪兵展开了长达数小时的追逐战。
　　从白天到黑夜。

　　炮弹轰隆隆地在头顶、海面炸开，甚至把海里的鱼炸到了甲板上，血沫四溅。

　　船员的体力与耐力都逼近极限，8号的船体也受到了多处损伤。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然而7号仍未出现。
　　更要命的是，海上还下起了暴雨。

　　就在众人心灰意冷之际，他们听到了熟悉的号角声！

　　“是7号！是7号啊！！”

　　大家跑到甲板上翘首以盼，而就在这时本来因为暴雨而停止攻击的宪兵冷不丁地又开炮了。

　　8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船体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不好！着火啦！”

　　（未完待续）

　　*李代桃僵：三十六计之一，“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

　　下集预告：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