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冬至羊肉汤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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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他后领上一紧，身体忽地被人抓起来，腾云驾雾般地被扔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到地上，只觉得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原来冷修文好不容易掰开那孩子紧紧抱着腿的手爬起身来，就看见芦笛遇险，便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扔了开去。
那鬼实在垂涎芦笛的身体，居然不管冷修文的阻拦，掉头又朝芦笛追去。可怜芦笛才被扔得七晕八素就看见女人冲来，连忙连滚带爬地继续逃命……。
院子里的人群早已惊散。热闹虽然好看，安全第一。因此村民见势头不对，都纷纷逃开。胆大的远远地看，胆小的直接跑回家去。
人群散开，空间立刻大了。三个人在里面追逐着，芦笛在前面逃，那女人在后面追，冷修文又追那个女人……。
芦笛逃得狼狈，冷修文追得气恼，瞥见院中已经没什么人，便引一口真气提气一跃，喝一声“着”，一脚踹在女人背上。女人被踹得跌了个狗啃泥，挣扎着四肢想要爬起。
冷修文不给她这个爬起来的机会，赶上去就是一脚踩在背上。女人附身厉鬼一声厉叫，弓起了背就要挣起。冷修文掏出符箓，啪啪啪，不惜工本从额头到脸，全部贴了个满。
这“灭灵符”一贴，厉鬼再是厉害也要运妖力化解。乘那女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当儿，冷修文已经从旁边牛栏中找出拴牛的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李建中和着几个村民乍着胆子过来，女人已经被捆成了个粽子，满脸的符箓。
“先，先生，我，我媳妇儿怎么样了。”李建中战战兢兢地问。
冷修文摇摇头：“不行，这家伙厉害，驱不出来。”
“那乍办呢？”李建中刚才看见自己的媳妇可怖的样子，这时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咋办，冷修文心中暗想，最好的就是祭出仙剑劈了它。不过，大白天的祭出仙剑，太惊世骇俗不说，仙剑的威力他还不能很好地掌控。一用出来，嘿嘿，鬼倒是肯定给劈了，附身的人也肯定不剩什么了。
“我的本领不足以驱出它来，只有另请高人来了。”冷修文无奈地说。
李建中急了：“到哪里请高人啊，撞鬼以来我家请了那么多先生，都没有冷先生你厉害。不是不起作用，就是反被我媳妇抓个稀烂，我到哪里去请高人啊？”
冷修文低头想了想：“我再给你几张符箓，每隔七天烧一张给她喝下去。平素要是不对劲，你就用公鸡血灌她。……”
“公鸡血？”芦笛在旁边奇怪地问。他做鬼资历太浅，很多东西都不晓得。冷修文看他一眼，说：“在六畜六禽中，公鸡是阳气最旺盛的，公鸡血可以压制她身上属阴的鬼气。这样，那鬼虽然暂时驱不出，至少她性命无忧。至于高人，你慢慢访着，若是访不到，只有等我的……我的老师来了。”
李建中一听是他的老师，那自然比他厉害，连忙问道：“那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来？”
“什么？”冷修文有点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我是问您师傅他老人家啊，什么时候能来？”
“他老人家，呵呵，”冷修文吃吃地笑了，“他现在在国外呢。”
“啊……，真厉害，去抓外国鬼了啊！”李建中和旁边的人纷纷惊叹。冷修文更是笑个不住。
“那冷先生，就拜托你，等他老人家来了，一定请来给我们看看。”李建中一脸渴望地说。
冷修文说：“好。”然后又吃吃笑：“我一定请他老人家，嘿嘿，他老人来看看。”
把符箓交给李建中，冷修文忽然想起：“这鬼是在什么地方惹上的？！”
李建中说，他们村子西边有条河，去年冬天挖砖窖的时候挖出了个古墓，棺材被打开了，只有一具朽骨，村子里的人蜂拥前去抢随葬品，他女人胆子大，也跟着去了。没想到回来以后就被撞客着了。
“唉，”老王的表弟摇摇头沮丧地，“那么多人去抢的，就她一人撞鬼，霉运呐。”
冷修文心中一动，问道：“她抢到什么东西了吗？”
老王表弟哀声说：“没有。抢到也没用，后来政府来人，说是文物都收缴回去了。”
“棺材呢？”
“连里面的枯骨一块烧了，政府家说是价值不大。”
“那，带我看看挖棺材的地方吧。”冷修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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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叫罐子河，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条从北边来的小河流到村子西头的时候，七弯八拐居然弯成了一个罐子的形状，那座挖出来的古坟，就在罐子的底部。
“我不懂风水，但是，我觉得，这个地势不简单。这鬼这么厉害，肯定跟这个位置有关。”冷修文站在河对岸的高地上，凝目看了半天，喃喃地对芦笛说。
芦笛看看眼前，冬天正是枯水期，小河水只有少少一线。四周栽着些柳树和槐树，叶子都掉光了；四周荒芜的田地比罐子里略高。除了凄冷的冬景外，芦笛实在看不出什么怪异来。
看见他懵懂的样子，冷修文忍不住笑了。河边有风，吹起他黑黑的发丝，飞扬的黑发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温和的笑意。
“谢谢你，刚才。”他说。
芦笛嘿嘿一笑，转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自己人，别说这个。我谢你的时候多了去了。”
冷修文一笑，也不再提。
“走吧，”他对芦笛说。
“去哪里？”
“回学校啊。这鬼我没法子了，只有等有法子的人来了再说。”
“有法子的人？是谁啊？”芦笛好奇地问。
“嘿嘿，就是刚才说的，我的老师啊！”冷修文笑着大步走开，芦笛有些疑惑地跟在后面：“喂，喂，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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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冷了。
大办公室里十来个人围着一炉火，虽然热闹，但怎么也有点挤。年青人们找到老好刘主任一咕嘟，学校大发善心给他们增添了一炉火。
每天晚上，大伙就把两炉火一起烧得旺旺的，反正，煤是学校里的，不要钱。这样，除了后面打开一扇窗子以防煤气中毒外，一关上门，整个办公室就暖融融的，身体强壮的根本不需要再围坐在火边。
当然，聊天还是围坐在一块比较好，不过，要单独说几句话，就可以坐开一点了。
这天晚上，火炉边照样很热闹，但芦笛没有坐到火边去，因为他要批改练习册，那本子又多又重，火边太占地儿了。小吴也没有坐到火边去，她也有要改的作业本，两人都坐在办公桌边改本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末了，小吴低声对芦笛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芦笛有些迷惑，“什么不一样了？”
“你才来的时候，独来独往，连个招呼都不会跟人打，整天脸绷得紧紧的，就像块冰一样。”
芦笛想着自己才来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低声道：“有那么严重吗？”
“只有更严重的。”小吴嗤嗤笑了，她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
“大家都在猜你改变的原因呢。”小吴低低说。
芦笛忍不住问道：“那他们猜出什么来了？”
“猜出……，猜出……，他们觉得，你应该是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改变的吧。”小吴有些忸怩，脸红红的。
事，很简单。没有比遇到鬼更能让一个轻度自闭的人主动融入集体的更好方法了。
人……？
芦笛看看眼前的小吴，小吴脸颊艳红，美丽的眼睫低垂着，像是野地里常见的一种小小的红色花朵。芦笛的心怦然一动。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向那边的人堆望去，那边，冷修文在人丛中正聊得高兴。
芦笛的心忽然使劲跳了几下。
这时老道转头看见了他的眼光，立即捉狭地叫道：“芦老师啊，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跑到那边说悄悄话去了。”
大家立即转过头来看着他们，马上起哄了：
“就是，什么悄悄话我们不能听啊？”
“废话，人家的悄悄话为什么要给你听啊……。”
芦笛一下子被大家当作取笑的目标，马上觉得自己脸上热辣辣的，苦于历来不是快嘴快舌的人，讷讷地回不出一句话去。而小吴在旁边，虽然也面红耳赤，心里却是甜甜的。
这当儿，有人出来给他解围了。
冷修文啪地在老道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骂道：“老道，你也太没有‘道行’了吧？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你捣什么乱？”
大伙一阵哄笑，又开始取笑老道了。芦笛和小吴才被他们放过。
小吴心中甜甜的，芦笛心中却什么滋味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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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躺在床上，芦笛辗转反侧——
让自己改变的那个人，自己一直明白是谁。只是，这种明白能说出口么？
不说出口，那个人永远不会明白吧？
就算是，他明白了，能怎么样呢？
芦笛记忆里同样的经历，再演一次？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我？
………………
第二天早上，芦笛顶着大大的眼泡去上课。遇到冷修文，只是略略点头就走过去了。
他忽如其来的冷淡态度让冷修文怔了一下，正准备追过去问。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芦笛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想，没有再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冬至羊肉汤 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