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文：短篇合集》烟**涯

2、《青春散场》

　　陆湛蓝到的时候，身后是整个妇产科团队。秦妍冲上去：“你怎么现在才来？”

　　陆湛蓝一脸的担忧与紧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提前生产？你们做过些什么？”

　　秦妍也是一脸的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我也不知道……我们就只是聊天……”

　　陆湛蓝挥手，眼神恨不得杀死秦妍，推开她带着一批医生进入了产房。

　　陆幽芸和另一个医生一起到，送那位医生也进了产房之后，走到了自动机前按出来两杯咖啡，递一杯给她：“你别太担心了，乐乐不会有事的，我哥带过来的都是妇产科的权威，而且她之前的状态一直都很好，提前几天没有大碍的，是我哥哥太紧张了。”

　　这是距两年之后，再看到陆幽芸，她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未婚。脸上看不出来年龄的味道，像只白色的百合，一枝独秀。

　　秦妍喝了一口咖啡：“只要她没事就好。”

　　陆幽芸问她：“你呢？我朋友说，你很久没去找她了。”

　　秦妍愣了一下，惨淡的笑。

　　“我以为你不去找她，应该是有好转了，看样子，并没有。”

　　“陆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病，医生是没办法治疗的。”

　　“我不否认这句话，但是有病一定得看医生。讳疾忌医只会有反面效果。”

　　秦妍想说什么，却看到产房的门推开，陆湛蓝一脸放松的走了出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乐乐怎么样？”

　　“剖腹产，是个儿子，母子平安，她已经睡着了。”陆湛蓝说完，她和身后的陆幽芸都舒了一口气。

　　“你状态不大好，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乐乐醒了我会通知你的，不用太担心。”陆湛蓝说。

　　秦妍觉得此刻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点点头。

　　离开时，陆湛蓝说：“秦妍……我刚刚，太紧张了。”

　　她回过头去一笑，带着浅浅的满意：“你很紧张她，我就放心了。”她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去：“陆湛蓝，乐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希望你能让她一直快快乐乐的。”

　　她没有等陆湛蓝的回答，一个人往外走。医生的消毒水味浓烈刺鼻，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受。可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涌上了她的鼻腔，她觉得很酸，很难受，难受到不能呼吸。

　　回到家之后，她拉上了窗帘，关掉了所有的灯，一个人静静地在黑暗里，熟练的开启着红酒，摸到酒杯，倒满，然后一仰而尽。

　　眼泪伴随着红酒一起吞下去，直到一支酒全部喝光之后，她坐在地上，趴在床沿上，沉沉地睡着了。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境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人生。
　　梦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幸福。

　　程家的二少爷从小生长在美国，回国的时候，秦妍也来到了J市。

　　那一年的八月底，她20岁，上大一。父亲是程家的司机之一，于是，她和妈妈还有弟弟一起迁往J市。

　　见到程逸尧的之前就听爸爸老是唠叨这个，长得如何英俊，背景如何强大，其实这些不用爸爸说，秦妍也能知道。

　　坐镇国内的大少程逸枫，她偷偷见过。在程氏旗下的一家夜总会，她谋得了一份兼职的工作，挣点零花钱，也补贴些家用。

　　在大厅里有一个靠着角落的位置，那里几乎都没有人。像是刻意留的座，即使生意好得人满为患，那里也安静悄然。

　　突然有一天，她看到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安静地吸着一支雪茄烟，才知道原来是大老板。光是侧脸也能知道他英俊冷漠。

　　刚刚下课，爸爸打来电话说刚刚送老板去开会，路过学校，载她一起回去。

　　路上行驶没多远就接到紧急命令，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也没把她半路放下，然后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后座上来一个人，一身的汗味出奇的浓，秦妍听到爸爸叫：“二少。”

　　“开车。”后座上的人吩咐。

　　爸爸不敢怠慢，车子迅速的驶了出去。
　　程逸尧斜着眼睛看过去：“哟，秦叔，这丫头是谁？”

　　“是，是我女儿。”爸爸回答得有些畏畏缩缩：“妍妍，叫二少。”

　　秦妍虽不耐，但还是叫了一声：“二少。”

　　“还在读书吧？”
　　爸爸回答：“对，刚上大一，之前一直在乡下呆着，考上了J市的大学才接过来。”
　　“哪所学校？”
　　“外语学院。”
　　“哟嗬，不错啊。”
　　“嘿嘿……嘿嘿……”

　　短暂的相遇过后，秦妍把这个人却刻在了心尖上。早在没有遇见程逸尧时，就在心里勾勒过他的形象，只不过，第一次见面，他的样子还是非常的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为在美国长大的他，举手投足一说话，应该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说话耸肩摊手，染着金色的头发。却没有想到，却是他一一身的黑色西装，白净瘦削的脸孔，波澜不惊的表情，安静优雅的举止，就这样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说：“…我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可是我猜不中这结局…”秦妍也一样，她猜得中能见到传说中的二少，可是，猜出不中，短暂的时间过后，她就认识了他华丽表象下真正的他。

　　可是，无论真正的他在她面前呈现出来哪一面，他给她的第一印象，都让她此生，无法忘记。

　　再次见他，秦妍看的那间包房客人终于离开，已经是凌晨三点。她一直把客人送出大厅，送上电梯。然后一转身，看到程逸尧站在七彩的霓虹灯下，背着光，一身的酒味，走到了前台。

　　她一直愣在那里看他，看他在前台拿了点东西之后离开，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她居然跟了上去。

　　“天山”的包房门前，他的手放在门把上，转过脸来，眼睛凄迷，微笑：“你跟了我一路。”

　　被发现的尴尬让她瞬间脸红，只不过，在这暗夜的空间里，隐去了许多。

　　“那就进来吧！”他一把拽起她进了包间。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男男女女抱在一团，有的亲嘴，有的甚至已经脱光了，沙发后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叫声，不用看秦妍也知道在做什么。

　　手腕上传来疼痛，勒得她简直全身都开始麻痹。她一转过脸去，就被程逸尧凑上前来的唇堵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