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师师以空

9、引山洪

　　叶秋秋跟仝乐回来的时候，周颐仙两人碗里的刨冰都已经吃了一大半，周颐仙招呼他俩坐下，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人太多了。”仝乐拉了个塑料凳大剌剌坐下，两条腿毫不收敛地撇开。叶秋秋踢他一脚，他往里收了收腿，突然凑上前来对孙圣乙神秘兮兮地说：“猜我在那儿遇见谁了。”
　　瞧孙圣乙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吃了口刨冰自顾自开口：“去年追你那个中文系系花啊，你瞧瞧你，人家追你老半天你都不答应，现在好了，人家找着对象了。”

　　路边那几个小孩吃完刨冰被家长拎走了，那只大橘慢悠悠踱到孙圣乙脚边，他俯下身去呼噜猫，连眼睛都没抬：“那不是挺好的吗，我又不喜欢她，何必让人家在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仝乐表情扭曲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手伸进塑料盒子里捞了一把肉串出来，又转头问周颐仙：“师妹，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也不少吧。怎么样，交男朋友了没？”
　　周颐仙正吃着串呢，被他一问呆了半秒，然后摇摇头：“没。”
　　“所以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男神女神啊，”仝乐往嘴里塞了一口烤肉，心痛不已，“长这么好的一副皮囊，不赶紧处对象等着长蘑菇呢。要我说，干脆你俩也别端着了，要不你俩凑一对得了。”

　　话音刚落，周颐仙差点把嘴里刚吃进去的东西悉数喷他脸上。
　　仝乐赶紧护住眼前的烧烤，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就这么一说，师妹，你矜持点。”
　　叶秋秋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谁叫你在这儿乱说话，我们家颐仙从小到大就没交过男朋友，她妈妈把她保护得可好了，要是想追到她，可得先经过她妈妈……”
　　“谁说我没交过男朋友啦，”周颐仙明显脸上有些窘迫，急急辩解，“我初中时候不是还处过一个嘛……”
　　“你那也算啊，”叶秋秋鄙视地看她一眼：“你俩放学在校门外，连手都没牵上，你妈就骑着自行车拎着包跟手榴弹似的追过来了，直直追了人家两条街啊，那男生还差点被要求写检讨。”

　　周颐仙忘记初中曾跟叶秋秋同校过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那会儿叶秋秋只是别班的一个毛丫头，跟她虽然不认识，但是对她的名人轶事也颇为了解。老底一时间被揭穿，她脸红到脖子根：“我、我们那会儿还只是纯情的学生嘛！”
　　仝乐神色敬畏地冲她点头感叹：“师妹，你可真是太纯情了，现在社会上像你这么漂亮还这么纯情的女生真是不多了。圣乙，你说是不是。”
　　孙圣乙抬手呼在他后脑勺上，一脸冷漠：“吃你的烧烤去吧。”

　　见他俩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仝乐自讨没趣地摆摆手。周颐仙倒是对孙圣乙跟他和陈洁的关系挺好奇，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仝师兄，你之前说你们几个是发小？”
　　“是啊，”仝乐被她一挑话题，又聊开了，“圣乙跟陈洁都是凌市人，她们俩小学时候就认识了，我家是内蒙的，我初中转过去才跟他俩好上。”
　　“什么好上，你别说得这么变态行吗。”孙圣乙皱着眉睨他一眼，很嫌弃的样子。
　　叶秋秋一边啃着一串骨肉相连一边问仝乐：“你是内蒙的？你们内蒙人是不是家附近都有草原啊，是不是平时都能看到好多牛羊，那叫什么，风吹草低见牛羊嘛。”
　　“不止，”仝乐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我们内蒙人高考还有骑马射箭的体育加分项目的。”
　　“哦？”叶秋秋很惊奇，她从来没去过北方，所以平时对那边总有某种幻想。
　　仝乐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我们内蒙人平时都穿马靴的，马靴，知道吧，里面都藏小刀的，不仅拿来割牛羊，而且最关键的是……”
　　“是什么啊。”叶秋秋看他一脸神秘，忍不住把脸凑了过去。
　　“最关键的是，遇到你这种胡编乱造的小姑娘就掏出刀来嘎一脖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毛病！”叶秋秋看着仝乐笑得人仰马翻的样子，气得猛推他一把，他屁股没坐稳，摔了个实打实的狗吃屎。旁边的几个人都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
　　第二天上午，叶秋秋被辅导员叫去办公室送资料，周颐仙便陪她一起去，两人合计弄完之后下午一起上街去买套新的网球装，周一的体育课上就可以穿着漂亮的新裙子上场打球了。

　　周颐仙班上的辅导员名叫杨琳，是个行事雷厉风行，极为飒爽的年轻女性。一开始，大概是因为知道周颐仙比较有名，知道的人多好办事，杨琳想让她来担任班干部，但是周颐仙极力推脱，她倒也没有勉强。
　　反倒是叶秋秋觉得，上了大学一定要在班上捞个官当当才有面子，于是毛遂自荐希望杨琳选她当班长，结果杨琳考察了她半天，给了她一个生活委员的职位，理由是她“看起来不够稳重”。气得叶秋秋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周大小姐安慰她：“当班长有什么好的啊，事又多又麻烦，还是生活委员好，多亲民，是吧。”
　　叶秋秋对她的慰问词充耳不闻：“你懂什么，当班长才有当官的感觉。啊！可惜了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礼仪我的美好品德。”
　　……

　　办公室内，杨琳正在安抚某位家长，似乎是在说关于本年度贫困补助的事情。叶秋秋敲敲门，杨琳叫她进去。两人推门进屋的时候，杨琳起身搀扶着那位家长把人往外送，嘴里还不住地宽慰她：“这次确实是没有办法，您放心，明年的名额我一定帮您好好留心。”那家长哎哎地应着，连连道谢提着椅子上的布袋子出去了。
　　杨琳招呼叶秋秋两人坐下，接过她们送来的资料翻了翻，又呷了口茶，这才慢慢道：“叶秋秋，你们寝室现在关系处得怎么样，还融洽吗？”
　　她们俩对视一眼，神色莫名：“挺好的呀，大家都没什么矛盾。”
　　杨琳闻言点点头，和蔼地朝她们笑笑：“那就好，你们俩性格都比较开朗，这点我知道，在寝室里多关心关心内向的同学。尤其是你，叶秋秋，你不是咱班的生活委员嘛，遇到同学有困难的话，记得多帮忙，实在帮不了的，也记得来告诉老师，好吗？”
　　叶秋秋应下声，杨琳这才放心下来，又跟她们俩寒暄了一阵，这才放人离开。

　　出了门后，叶秋秋问周颐仙：“你觉不觉得导员说的话怪怪的，我们寝室里内向的不就是蒋淼嘛，她是想让我们多照顾照顾她？”
　　周颐仙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隐隐约约想起某天晚上没睡好听到蒋淼正在打电话的事情，一时间也说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于是拍拍叶秋秋的肩膀：“行了别想了，反正导员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多关心关心她呗。”
　　“也是。”叶秋秋皱了皱鼻子，挽着她的手臂粲然一笑，“走，咱们逛街去～～”

　　*
　　周一的体育课转眼来临，这学期周颐仙跟叶秋秋选的是网球课——她俩都喜欢看《网球王子》，只不过一个喜欢的是不二周助一个喜欢的是迹部景吾，差不多算得上是对家了。课上，网球老师正手握拍，腿部微曲，向大家示范完挥拍的步骤，又叮嘱了分组练习的事宜，同学们便两两结对自己找场地训练去了。

　　周颐仙跟叶秋秋选了一块靠边的场地，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篮子里捡球，系鞋带，然后拿着拍子摆好姿势。穿着周末的时候刚买的漂亮网球裙，手里拿着球，感觉立马就要化身网球美少女了。
　　“咻”的一声，不知是从哪飞过来的一个篮球重重地扫过周颐仙的裙边，裙子在篮球飞过之际扬了起来，吓得她赶紧伸手挡住裙摆。

　　“不好意思啊学妹，学长手滑了，没伤到你吧。”远处走过来一个高大壮实的男生，头上戴着一个运动发带，身上穿着运动服，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从一旁捡起球来，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对周颐仙不怀好意地笑笑：“抱歉啊学妹，看你太漂亮了，球都不小心飞出来了。”
　　周颐仙皱了皱眉，拉着叶秋秋想要离开。

　　壮实男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学妹别生气啊，加个微信呗。”
　　“我不加。”周颐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远处的篮球场里，大概是他的朋友正在吹口哨，有人还在喊：“旺哥，别怂啊，连个微信都要不到。”
　　“你听听，我兄弟们可都看着呢，给我点面子，加个微信呗。”他说着话又上前了一步，周颐仙被逼得往后连退两步。
　　她拧着眉，再次重申：“我不加！”
　　被叫做旺哥的这人大概觉得面上有点挂不住，伸手就要拉她：“你以为你长得有多漂亮啊，别给你脸不要脸啊。”

　　那男的堵着路不让周颐仙离开，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两人正纠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横在了他们中间。他挥手把那男的手臂一把拍开，清冷的声音幽幽飘进耳朵：“跟学妹要微信，不是这么要的吧。”
　　周颐仙看着眼前的人，个高、一张又冷又帅的脸，脸上一如既往戴着那副金丝框眼镜。大概是刚打完篮球的缘故，毛茸茸的墨色发尖上还缀着晶莹的汗珠。他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衣服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海盐柠檬香。

　　是孙圣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