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情人》师师以空

8、穿堂风

　　仝乐看热闹不嫌事大，扑上来揽住孙圣乙的肩膀，表情八卦：“怎么回事儿啊你，占小师妹便宜啊。人家小师妹可是那什么来着，之前社联那篇文里怎么说的来着，仙……”
　　“仙女下凡，”孙圣乙回忆起往事历历，不禁嗤笑出声，“在人间这样的确实少见，是我占便宜了。”

　　周颐仙被他俩侃得脸红脖子粗，忍不住大声还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是那什么呢，睥睨人间的清冷贵公子！”
　　“卧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仝乐被这外号一惊，笑得半天直不起腰，“圣乙，没想到你的称号更是重量级……”
　　这位清冷贵公子满脸黑线，额头渐渐有裂开的趋势，他想了想，认真地对周颐仙说：“做个约定吧，周师妹，以后我们还是敬语相称。”

　　找到周颐仙们的时候，陈洁看到一旁的孙圣乙，还有些小惊讶：“圣乙，你不是说不来的嘛。”
　　孙圣乙倒是一脸沉着，不紧不慢道：“今天实验做完得早，仝乐叫我一起来看看。”
　　周颐仙斜他一眼，哼哼两声：“上次遇到你，你还说不来呢，男人真是善变。”
　　陈洁左右瞧了瞧，奇怪地问：“你们认识？”
　　仝乐热心解释：“圣乙说这位是他们动协新来的小师妹，”说着，还朝周颐仙来了个wink，“看来小师妹跟我们几个挺有缘分呐。”
　　“这么巧，”陈洁也没多想，拉上周颐仙跟叶秋秋，面朝旁边俩男生神色飞扬：“那走，上次说好了的，我请你们吃冰去。”

　　从层层人群中挤出来，一行五人一齐往外走，没想到路上碰上许智超拿着些东西迎面而来，看见他们，他顿时停下脚步笑意盈盈：“两个小师妹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秋秋嘴快，拉着周颐仙指了指旁边的陈洁：“我们师姐要请客吃东西，所以表演就先不看了，师兄，要不要一起来啊。”
　　“谢谢，我就不去了，事情还多呢，”说完，他又转头看孙圣乙，微微吃惊，“圣乙，没想到你也来啦。”
　　孙圣乙“嗯”了一声，神情稀松，一副话不多说的样子。许智超也知趣，朝他们摆摆手道：“那你们快去吧，对了，师妹们弄完了早点回来啊，估计待会儿还得开会呢。”
　　叶秋秋应了一声，周颐仙点点头，倒也没吱声，她心想，我又不是社联的，回去开什么会。

　　见许智超走远之后，仝乐手搭在孙圣乙肩膀上，面带不爽：“你那个班长室友，我怎么越看越烦呢，假模假式的。”
　　周颐仙跟许智超虽然相处得不多，但是感觉他人品不差，也没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于是忍不住替他说话：“我觉得他人还挺不错的呀，对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仝乐见孙圣乙没说什么，也没多做解释，懒洋洋地双手抱头优哉游哉往前走：“有些人呢外表跟内里是很不一样的，小师妹，你还太天真了，你不懂～”
　　周颐仙瘪瘪嘴，心想你们不就比我大一岁，装什么老成。陈洁摸摸她的头：“发什么呆呢，走了。”

　　陈洁说的那家刨冰店是学校外面新开的一家网红店，其实也不过就是酸奶加水果刨冰，只不过位置好、装潢漂亮，一直到晚上都还宾客盈门。他们五个从小路上绕过去，还没到呢，陈洁电话就响了起来。原来是她撇下队友跑来请师妹们吃东西，结果被告知今晚还有另一场早就答应了的小酒馆演出。
　　陈洁挂掉电话，哭丧着脸一边往回跑一边跟周颐仙叶秋秋道歉担保：“你们放心，下回我绝对请你们吃更贵的！”
　　被莫名其妙丢下的两个小师妹愣愣地站在原地，周颐仙犹豫了一会儿：“那……我们现在还去不去吃冰了。”
　　孙圣乙摸摸鼻子，表情淡淡：“来都来了，那就去吧。”说完，人就抬腿迈进了店里。

　　刨冰店里位置全都坐满了人，店铺外面拉了几张桌子摆成露天样式，还有一些客人见没位置直接去柜台叫打包。叶秋秋闻着对面街上飘过来的烧烤味儿，摸摸肚子，馋涎欲垂地说：“颐仙，我好饿啊，我想吃烧烤。”
　　仝乐拍拍她肩膀，笑得龇牙咧嘴：“走啊，师哥请你吃去。”
　　于是他们俩乐呵呵地买烧烤去了，剩下周颐仙跟孙圣乙留在店里取刨冰等位置。

　　两人在刨冰柜前放佐料，孙圣乙见周颐仙一个碗里放了一堆芒果，另一个碗里一块都没放，问她：“你不吃芒果？”
　　周颐仙点点头：“我芒果过敏，吃了嘴巴发麻，但是秋秋喜欢吃。”
　　闻言，孙圣乙不动声色地到旁边拿了个新的夹子递给她：“我也不爱吃芒果，你那碗给我吧，你用干净的夹子重新做一碗。”
　　弄好之后，孙圣乙在一边结账，刚好屋外有一桌人起身离开，周颐仙赶紧端着碗过去占座。等她坐下后，孙圣乙在柜台边拿着几个勺子，又扯了几张纸过来。

　　夜晚的锦城车流如织、灯火璀璨。这座南方的小城市，生活悠闲、节奏缓慢，即使是深夜里，街上也依旧是行人纷纷、灯红酒绿，毫无倦意。不远处的广场上有民谣歌手闭着眼睛弹吉他，声音悠扬，好像唱的是某个遥远的故乡。
　　周颐仙忍不住挖了一勺刨冰送进嘴里，看到旁边有几个小孩子正追在一起笑闹，忽然想起之前跟孙圣乙一起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于是问他：“你后来去医院看了上次受伤的那只小猫了没？它好多了吗？”
　　孙圣乙也吃了一口刨冰，开口道：“去看了，邵霖师兄说已经好了。我去的时候猫已经被接走了。听师兄说，就是上次跟我们俩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去接的，大概是放心不下小猫，就给收养了吧。”
　　周颐仙听他这么说，模样挺高兴，月牙儿一样的眼睛弯起来，脸颊边的酒窝荡啊荡的：“那也挺好啊，这样小猫就不用流浪啦，希望这次它可以不要再被丢掉了。”

　　旁边那几个小孩发现了路边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围成一圈开始逗猫，她看着他们，暗暗感叹：“好肥的猫，跟我们家那只有得一拼了。”
　　“你们家也养了猫？”孙圣乙闻言，略感兴趣地抬了抬眼。
　　“对啊，”提起自己家的肥仔，周颐仙明显十分好心情，她手舞足蹈、兴致勃勃地介绍，“我们家满月是我跟我爸在我小学时候捡的，现在已经是个中年大叔了。”
　　“满月？”孙圣乙笑了笑，“听起来好像挺胖的样子。”
　　周颐仙叹气：“我就是想让它吃胖点才取的这个名字，谁知道现在胖成油腻肥佬了。对了，你呢，你家有养动物吗？”
　　“养了一只狗，是我姥姥在我很小的时候从集市上买的。”
　　“小狗也挺可爱啊，我也喜欢小狗！不过，你说小狗是你姥姥买的？你是北方人？”
　　“嗯，我凌市的。”
　　“凌市？那里一定很冷吧，你们冬天的时候，屋子里是不是都有那种，就是电视里老是放的那种炕，热乎乎的那种。”
　　“你说的是灶炕吧，以前农村里几乎都是用那个，冬天的时候用一些干柴火、煤炭，或者是蘑菇段子，就是那种大蘑菇的根部，把锅烧热之后，屋子里面的炕就能热起来了。不过现在好多人家已经改用节能灶烧暖气片，这样没什么异味，也比较环保。”

　　“哇……”周颐仙感叹道，有些受教的样子。她对北方的想象全在电视里了，小时候跟着家里人一起看《闯关东》，看着他们下大雪的时候，一大排人像汤圆一样挤作一堆躺在屋子里面的炕上，感觉特别有趣。她想了想，复又问道：“冬天的时候，外面是不是特别特别冷，雪下得特别特别大？”
　　“嗯，很冷，雪也很大。”
　　“北方的雪是什么样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她有些好奇。
　　“北方的雪……像大朵大朵的鹅绒。雪落下的时候，很轻，但是晚上屋子里静悄悄的时候，仔细听外面，会听到扑簌簌的声音，很好听，像唱歌一样。”
　　“好美啊。”周颐仙有些羡慕，她想到北方的冬天，屋子里面烧着火，室内暖洋洋的，在室外，雪花像小精灵一样在跳舞。
　　“你从没见过下雪吗。”孙圣乙右手扶了扶眼镜框，表情有些惊讶。
　　“见过是见过，可是南方的雪很小呀，小的时候，好不容易冬天下雪了，我能高兴得淋着雪回家，虽然那雪都不够堆雪人的。”

　　孙圣乙听她这样说，感觉自己仿佛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在难得的下雪天里叽叽喳喳淋着雪回家的样子，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北方的冬天可冷了，光是在室外呼吸，鼻孔里都能结冰，要是淋着雪回家的话，到家的时候应该已经成了冰锥了。”
　　“哈哈哈哈哈，”周颐仙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笑出了声：“鼻孔里都能结冰，可真神奇……”
　　孙圣乙想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现在北方应该已经有地方在下雪了。”
　　“现在吗，”周颐仙睁大眼睛，“现在南方还只是初秋啊。”
　　“嗯，不过要是想看大雪的话还是冬天最好，北方的冬天倒不像南方，尤其在锦城待了一年，冬天的时候天总是阴沉沉的。北方的冬天，下过雪后反而是艳阳高照，雪后初晴，房屋树木都在雪地上铺一层蓝色的阴影，像画一样。你如果看到，一定会很高兴。”
　　周颐仙被他说得有些心动：“那我一定要去北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