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复仇》哭泣的瓶子

20、第 20 章

　　夜里，世界一片寂静。

　　卫舟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他刚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只有下身围了条浴巾。

　　晶莹的水珠自发尾滴落，顺着肩膀一路向下，滑过坚实的胸膛和腹肌，最后隐没于雪白的浴巾下。

　　他握着脖子扭动着，因酸疼而皱眉。

　　卫舟一手撑着洗手台，微微弯腰侧头，撩起颈后湿漉漉的头发。

　　一块隐约可见的青紫色露了出来，如果不是仔细查看，几乎不可能被看到。

　　“啧，头发有点太长了。”卫舟放下手，好似没发现一样捏着滴水的发尾嘀咕着。

　　然后他擦干身上的水，穿好睡衣走了出去。

　　安静地走廊里，卫舟看了眼隔壁的房门，然后顺着楼梯下去，最后进入了厨房。

　　修长的手指在一排刀具间来回滑动着，最后他抽出了一把剪刀。

　　这把剪刀是专门用来处理食材的，就连骨头都能剪碎。

　　银色的月光下，分开的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卫舟对着光线仔细查看，最后满意的笑了笑。

　　他披着单薄的睡袍，光着的脚踩着地毯，脚背上的筋骨拉扯出一条条有力的线条。

　　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直到他停在主卧的大床前，房子的主人都好似没有察觉一样，沉浸在睡梦之中。

　　男人的脸不算有多帅气，只是因为苍白显得有些文静。他的一只脚单独放在一个枕头上，雪白的绷带上，点点猩红渗了出来。

　　卫舟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鞋子，然后抬起一条腿，膝盖慢慢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床铺下陷，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体微微歪了一下，碰到了卫舟的腿。

　　黑暗中，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掐住了男人脖子。

　　瞬间，卫舟只觉得腹部一阵刺痛，而后温热殷红的鲜血自伤口涌出。

　　被掐住脖子的男人发出了轻笑，他拿着刀的手慢慢收回。

　　卫舟能感觉到伤口再次被破坏的剧痛，但他并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看着身下被钳制的姚乐。

　　房间里，一股鲜甜的腥味开始蔓延，两人都闻到了。

　　姚乐苍白的脸上升期一抹潮红，拿刀的手突然抖了起来，呼吸声都变得有些急促。

　　而这时的卫舟却用拿着剪刀的手，沾染了些自己腹部的鲜血，轻轻地抹在了姚乐的嘴唇上。

　　姚乐无法自控一般，伸出舌头，舔过卫舟正要收回的手指，好似眷恋一般卷住，然后带入自己口中吸吮起来。

　　“果然是这个味道啊。”卫舟并不在意姚乐的行为，他低头凑到姚乐嘴边轻嗅了嗅。

　　原本脚踝受伤的姚乐突然暴起，力气大的出奇，一下就把卫舟压倒在了床上。

　　卫舟皱眉，只觉得腹部的伤口好似再次撕裂，温热的血几乎湿透睡衣。

　　“撕拉…”

　　安静地房间里，响起布料被撕裂的声响。

　　卫舟整个人都被姚乐压在身下，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扯坏，整个胸腹都暴露在了冰冷的月光下。

　　姚乐这时候正趴在卫舟身上，灼热的舌头一点点地舔过他腹部的血迹，最后探入伤口内舔舐吸吮起来。

　　因为这突来的冷热刺激，卫舟的腹部不禁收紧肌肉，一块块腹肌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姚乐握着刀的手慢慢松开，冰冷的手指轻轻擦过肌肤。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是饿了很久的饿死鬼一样，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咬在了伤口边缘。

　　剧烈的疼痛让卫舟心头火起，掐着姚乐的脖子就把人扔到了地上。

　　姚乐在地上滚了两圈，半跪在地上捂着嘴，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咕噜声。

　　月光下，他终于抬起头。

　　卫舟看到他满脸血渍，下巴上还在往下滴血。

　　他知道，那都是自己的血。

　　卫舟捂住伤口，慢慢坐起身。

　　同时，姚乐跪着爬了几下，一把扶住了卫舟刚刚放下床的小腿，最后爬上他的膝盖，想要把脸埋入卫舟的腹部。

　　卫舟直接伸手按住了姚乐的脸，然后掐住他的脸颊抬起来。

　　“疯够了没？”

　　姚乐的脸被掐的变了型，整个人都因为喘息，几乎是吊在卫舟手上。

　　他看着卫舟的脸，猩红的眼慢慢平静下来。

　　“你什…什么时候发现的？”

　　卫舟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住姚乐手里的刀。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姚乐原本不愿意，但感受到卫舟握住刀锋的手开始滴血，他只觉得心里的恶魔好似要再次苏醒，只能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平复情绪，然后松开了手。

　　卫舟把刀丢在地上，随后把自己的剪刀塞进姚乐手里。

　　这样的变化让姚乐一时疑惑起来，他不明白自己这样的行为下，卫舟怎么好似一点不害怕，还把另一个武器给了他。

　　卫舟低头，靠近姚乐的脸再次闻了起来。

　　姚乐先是一愣，最后像是想起什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味道，你竟然能闻到我身上人血的气味！”

　　“不，不是人血的气味，而是你喝血以后，口中溢散的气息让我很熟悉。”

　　“那你不害怕吗？”姚乐摆弄了几下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可会杀了你。”

　　卫舟收回手，看着姚乐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懊恼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伤口边缘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他没有再理姚乐，而是站起身走出了卧室。

　　姚乐一脸懵逼的坐在原地，他完全无法理解卫舟的脑回路。

　　一会儿后，卫舟提着一个医疗险回来了。

　　而这时的姚乐正趴在床沿上，一点点舔舐着床上残留的鲜血。

　　听到动静，他立马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有些狰狞的脸。

　　卫舟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眼神平静。

　　慢慢的，姚乐再次平复下来，跪坐着看着卫舟靠近。

　　卫舟放下箱子，抱起姚乐放在床上。

　　他抬起姚乐的脚，只觉得手心湿漉漉的，一看全是血。

　　曾经雪白的纱布已经湿透了，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落。

　　他快速解开绷带，然后打开医疗箱，开始处理再次崩裂的伤口。

　　姚乐一脸惊奇的看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两只眼睛刷的就亮了。

　　“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卫舟干脆道。

　　姚乐刚刚亮起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几分钟后，姚乐的脚重新被包扎起来，然后整个人再次被抱起，放在了卧室里的椅子上。

　　卫舟掀起床单被罩，快速的换了一遍。

　　等姚乐回到床上时，如果不是他脸上和卫舟身上的血，几乎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卫舟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了，半个身子都几乎泡在了血里。

　　但他对此还是一脸的不在意，打了水用毛巾给姚乐擦干净脸，然后盘膝坐在了床边。

　　姚乐拿着剪刀，看着卫舟的后脑勺，一脸的茫然。

　　“帮我把头发剪一下。”卫舟轻轻闭上眼睛，缓解着因为失血而有些晕眩的脑子。

　　“你拿把剪刀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剪头发的？”变形的音调表达着姚乐的无语的情绪。

　　“不，还是为了看看你是不是准备今天杀了我。”想了想，卫舟再次说道。“厨房里的刀少了一把。”

　　姚乐一时无言。

　　慢慢的，他伸出手，捏起一撮头发，小心地修剪起来。

　　卧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发丝被剪断的声音。

　　好一会，姚乐才完成。

　　卫舟摸了摸清爽不少的脑袋，满意地整理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你就不准备再说些什么？”姚乐伸出手，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言难尽。

　　卫舟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算了。

　　“我要去睡觉了，有点晕。”

　　伴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姚乐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日清晨。

　　姚乐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卫舟的身影。

　　他开始怀疑，难道卫舟已经被吓跑了，或者去报警了。

　　各种可能性在脑子里转，他终究还是等不及了，下了床，单脚跳着去了卫舟的房间。

　　侧卧里，萦绕着一股百合花香。姚乐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卫舟。

　　他没走。

　　姚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开心，扶着墙跳进去。

　　卫舟安静地沉睡着，脸颊红扑扑的，连呼吸出的气息都仿佛是灼热的。

　　姚乐触及吐息的手一顿，赶紧摸了摸卫舟的额头。

　　艹，不是仿佛，掌下的皮肤热得都可以煎鸡蛋了啊！

　　看着卫舟的脸，姚乐一时蒙圈，有点凌乱。

　　这人不仅没跑，没报警，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病倒。

　　在原地站了一会，姚乐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好几下，这才回去找药箱。

　　卫舟迷蒙的半睁着眼，眼前的人影在晃动，晃的他头更晕了。

　　“别晃，头好晕。”说完，卫舟再次闭上双眼。

　　姚乐举着杯子，看着把头缩回被子里的男人，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把杯子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边，开始拉扯卫舟头顶的被子。

　　“出来吃药，再不吃药我就把你吃掉。”

　　卫舟不理他，只觉得呼吸好似火烧一样难受。

　　突然，被子被强行拉开。点点晨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脸上。

　　卫舟紧皱着眉，嫣红的脸上，苍白的嘴唇嘟囔着不满的低喃。

　　姚乐看着不肯配合的男人，无奈含住退烧药，然后灌了口水后俯下身。

　　卫舟脸颊被捏住，无意识地张开了嘴。

　　一股冰凉的水灌入口中。

　　好舒服。

　　卫舟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忍不住想要更多。

　　几分钟后，姚乐抬起头，只觉得舌头发麻，嘴角还有些疼。

　　他抬手摸了摸，指肚上粘着一丝血迹。

　　“你是属狗的吗？”

　　姚乐忍着脚踝上的疼痛，掀开被子，看到卫舟身上的衣服再次被伤口渗出的血弄脏了。

　　他强忍住喉头的干渴，闭了闭眼，快速地重新包扎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