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仿生人成为星际首富》祈荒

13、一潭死水

　　两人分开了。

　　姜娴没有乘坐订好的票回迪兰，反而在克蕾雅离开后，离开空港，回她卡奥斯的家。

　　比起迪兰，她更喜欢这个容身之处。

　　也许曾经是联合学会大学的精英学生的缘故，克蕾雅十分健谈，且见闻广博，跟谁都能聊到一块，难怪认识三教九流的人。

　　临走前，姜娴抱怨她现在独木难支，想要人手，迪兰的人她不想用，不太想连私生活都被监视，克蕾雅毛遂自荐，拍着胸脯说帮她物色一个，一定让她满意。

　　姜娴原本不太放心，但想到身在卡奥斯的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还是拜托了克蕾雅。

　　一般联盟是没有在家里安装监控的习惯的，包括原身，但姜娴不这么想，本来她身边到处都是内鬼，朋友圈估计早就被渗透的千疮百孔，趁她不在来家里偷鸡摸狗这事不新鲜，于是临走前，她在家里安装了全息监控。

　　跟克蕾雅离开没多久，监控的警报器就报警了，只是她看完没放在心上，看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资料才想起自己装了警报器。

　　她早先回去过一次，西拉不见了，养的绿植没有人帮忙浇水基本都死了，屋里乱糟糟的没人收拾，她大体看了没丢什么东西，匆匆跑出来见克蕾雅。

　　哎，姜娴心中突然冒出点伤感，一个人打拼原来是这种感受，跟以前浑水摸鱼完全不一样。

　　卡奥斯星四季常春，住在这的基本非富即贵，这个星球的每个角落，连夜晚都十分安全，毕竟穷人都被驱逐到卡奥斯的卫星上了。

　　名副其实的乌托邦。

　　姜娴边走边想，大概每个穿越过来的人都会觉得这个星球是完美无缺的。

　　回到家，姜娴打开监控视频，借助终端全息播放，她久违地躺在那张浮空床上，颇为放松。

　　但很快，她的眼神犀利起来。

　　视频里，首先进到她家的是一个戴帽子的老头，姜娴认出来是托伦公。

　　然后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也戴着礼帽，姜娴只能看到她白金的低马尾。

　　她瞳孔猛地收缩，是塞西尔！

　　白金的发色实在太稀少了，她认识的人里，除了郎煜偏金的发色，只有塞西尔是白金发。

　　托伦公和塞西尔大公，到她家干什么？姜娴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死死盯着看。

　　监控有录音功能，因此能听到两人说话。

　　塞西尔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她率先坐到沙发上，甚至还自来熟地从冰箱里拿了新鲜水果出来。

　　仿生人西拉瘫在一边，看来是被强行关机了。

　　塞西尔咬了一小口苹果，摘下礼帽随手放在旁边，开始说话。

　　“托伦，你怎么有闲心跑来看姜娴了？”

　　托伦公坐在塞西尔对面，神态恭敬，“总归是我的孙女，大公……议长，您跟阿娴……”

　　塞西尔是评议会的议长？！

　　姜娴瞳孔地震，传闻联盟评议会的议长身体不好，本人几乎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都是由其辅佐官代为参加。

　　但……辅佐官也是频频缺席……

　　所以联盟的议长是谁几乎没人知道，非常神秘。

　　没想到竟然是塞西尔……

　　“辅佐官跟阿娴是旧识，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塞西尔说的轻描淡写。

　　姜娴恍然大悟，难怪托伦要她跟塞西尔套近乎，合着想靠她攀关系。

　　“今天不谈公事，托伦，你见没见过阿娴家里的定向重力悬浮设施？”

　　托伦公眼神晦暗，异常谨慎。

　　塞西尔站起来往卧室走，“托伦，不必太紧张，你总是这样绷得这么紧，把气氛都搞砸了。”

　　“我心情变糟糕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塞西尔语气平和，但姜娴听完后背一凉，她想托伦公当时的感受应该比她更明了。

　　卧室有密码，塞西尔显然很熟悉，竟然自行输入密码打开了卧室门。

　　门打开后，塞西尔环顾四周，最后将实现定格在摄像头，甚至还冲着摄像头笑了下。

　　姜娴心如擂鼓，差点把视频关掉。

　　两人进入姜娴的卧室。

　　“哇哦，阿娴品味真不错！”塞西尔仰望近十米高的卧室，像个孩子似的坐到床边。

　　“议长，请您小心！”托伦伸出手，想拉住塞西尔。

　　塞西尔仰着，姜娴匪夷所思，为什么床垫没有任何驱动，竟然自己开始缓缓上升？

　　卧室门自动落锁，屋里的重力开始改变，原本站着的托伦公也开始飘起来，坐在床垫上的塞西尔却巍然不动，稳稳地坐在床垫上。

　　床垫升到固定高度后，塞西尔拿起床垫上的玻璃高脚杯，随手一扔，姜娴熟悉的一幕出现了，玻璃杯沿着既定的轨迹，落在了桌子上。

　　随后塞西尔跳下来，跟杯子不一样，她和托伦公都浮在空中。

　　“托伦，你到阿娴家里，是不是想要这个技术？”塞西尔笑嘻嘻地问。

　　视频戛然而止。

　　姜娴不看也知道，托伦想要这个技术，满地狼藉的书房正是证据。

　　视频后半段被删了，姜娴想尽办法也没法恢复。

　　姜娴的心沉到谷底，她第一次对塞西尔这个女人产生恐惧，能当上吉恩公国的大公和评议会议长，怎么能是个没有手腕的人？就连这段视频，恐怕也是塞西尔想让她看到的东西而已。

　　对她家这么熟悉，是谁泄露了密码？

　　姜娴内心闪过这个念头的一瞬间就被否定了，她来之前不知道都有谁来过她家，但她来后除了克蕾雅再没人来过。

　　克蕾雅？姜娴皱眉。

　　很快她否定了，克蕾雅人脉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跟王室的人有关系，吉恩上下视特里宾妮娜克斯蒂亚为洪水猛兽，克蕾雅在卡奥斯根本不敢大肆活动。

　　想了想，姜娴决定先按兵不动，重力悬浮设施的相关资料书房只有初期的一些草图，大部分都是用纸进行手绘的，更具体的数据，则不知道保存在哪里。

　　姜娴在卡奥斯逗留一晚，第二天搭乘星舰回迪兰。

　　车队的组建很不顺利，她人工智能的开发也不顺利，郎煜的复健更不顺利，跑出来的成绩连试车员都不如。

　　姜娴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不是在研发车间就是忙里偷闲敲代码，整个人都要被榨干了。

　　如此忙了半个月，克蕾雅联系她，说为她找了个靠谱的助理，是她曾经的狱友。

　　狱友？姜娴眉头一皱。

　　她心里犯嘀咕，在她的印象里，蹲监狱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很快克蕾雅把助理的简历发了过来。

　　姜娴打开终端看起来，权当休息。

　　克蕾雅介绍来的人叫蕾娜，毕业于联合学会大学，是克蕾雅的学妹，毕业后进入律所工作，但因为有诱导犯罪的嫌疑，被吊销律师证，在一次事故中过失鲨人被关进了监狱，最近刚释放。

　　姜娴：……

　　她痛苦地捏了捏眉心，克蕾雅怕是有点大病，这能叫靠谱？这可是个潜在鲨人犯啊！

　　她当即给克蕾雅拨了个语音过去。

　　“你确定这人靠谱？这可是鲨人犯啊！”语音刚通，姜娴先发制人。

　　“哎那都是有苦衷的，我学妹百分百靠谱，她已经往你那去了，估计今天应该就能到，我已经把你联系方式给她了，有什么你自己问她，我这还忙着呢，有空再联系哈！”

　　姜娴盯着终端沉默了。

　　她靠在椅背上，让工作人员给她泡一杯有浓又苦的咖啡过来，她要好好品尝一下生活的苦。

　　安静不到一分钟，她的终端又滴滴响起来。

　　姜娴接起来，等对方说话。

　　“您好，请问是姜娴女士吗？”对面是个柔弱女声。

　　姜娴应了声。

　　“您好，我叫蕾娜，是克蕾雅介绍过来的，现在在迪兰空港，麻烦您把具体的地址发一下，我现在赶过去。”

　　姜娴双目无神，她报了个地址后，突然改了主意，让蕾娜在空港等她，她去接。

　　“约翰呢？”姜娴问。

　　工作人员回答：“约翰刚从赛车场回来，正在换衣服。”

　　姜娴转了转老板椅，“换完衣服让她来找我。”

　　几分钟后约翰来了，一段时间没见，他起色明显比在大空洞时好了不少，颈部的肌肉更结实了。

　　姜娴指节轻扣桌面，问他：“最近训练还顺利吗？”

　　约翰神色郁郁，如实回答她，“姜小姐，不太顺利，我……”

　　姜娴不耐烦地打断他，“不顺利就加练，我们时间不多了，算了你先跟我去接个人。”

　　约翰接过她扔过来的车钥匙，克制了下，没有问姜娴怎么这么烦躁。

　　“去接谁？”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地下停车场，约翰边走边问。

　　“新助理。”姜娴走到一辆车前，指了指，约翰打开车门坐进去，姜娴坐到后座。

　　路上两人聊了几句开发进度，气氛十分沉闷，约翰通过后视镜看姜娴，哪怕在跟他聊天，姜娴都在处理各种事情。

　　难怪要找个助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毕竟还要主导新车的开发。

　　约翰隐约听说跟引擎合作商的关系也很僵，姜娴一直在压进度，每个人压力都很大，通宵加班是常事。

　　约翰叹气，别说姜娴了，他压力也很大，他现在的成绩连他出道时都不如，迟迟找不回状态，每天焦虑的靠助眠药品才能睡。

　　“你怎么叹起气了？”姜娴突然问了句。

　　“觉得压力大？后悔了？”姜娴打趣他。

　　约翰摇头，“没有，大家都在努力，我也要加把劲才行。”

　　姜娴欣慰的扯出个笑容，“好好加油。”

　　车在路上飞速行驶，很快到达了迪兰空港。

　　姜娴四处梭巡，找了一圈在空港出口的角落找到了跟描述里符合的人。

　　蕾娜第一眼看上去跟她的声音一样柔弱，穿着简单的白色开衫，神色西裤，手里提着个中等大小的老式公文包，柔顺的黑发垂在肩上，眉目如画，只是面色略带苍白。

　　姜娴领着约翰走过去，“蕾娜小姐？”

　　女人点点头，转过身来面对姜娴。

　　刚才被头发挡着看不清楚，蕾娜脖子上有个黑色皮质项圈。

　　姜娴愣了下，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幸会啊蕾娜小姐。”

　　蕾娜轻轻握了下姜娴的手，“姜小姐是想在这里聊吗？”

　　姜娴赶紧做了个姿势，示意蕾娜跟上，“当然不是了，市区有家味道不错的晚餐，蕾娜小姐尝尝？”

　　蕾娜下意识抚摸了下项圈，点点头，跟在姜娴身后。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姜小姐，听说您新车开发情况不太乐观。”蕾娜没有任何客套，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姜娴点头，眼神略带疲惫，“是的，这应该不是秘密了，新车开发进度十分缓慢，不知道蕾娜小姐有什么见解？”

　　蕾娜摇头，声音冷冷淡淡的，“很抱歉，我是学法律的，技术方面的问题爱莫能助，只是道听途说，所以多嘴问了句。”

　　“迪兰的引擎合作商是联盟有名的引擎公司EGC，配上迪兰的众多专利，本应是强强联合，拿不到方程式联赛冠军本就惹人质疑，开发不顺利只是雪上加霜罢了。”蕾娜抠了抠项圈，白净的脖子被她抓的满是红痕。

　　姜娴没想到这个人如此锋利，思考了一秒钟她回道：“所以我接手了，下届联赛冠军志在必得，说实话克蕾雅跟我说你刚出狱我还有点忐忑，跟蕾娜小姐畅聊一番后，我诚心邀请蕾娜小姐做我的私人助理，待遇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蕾娜一潭死水的眼珠终于动了动，听到克蕾雅的名字，她哼笑出声，“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待遇无所谓，我来这里是跟克蕾雅的交易，不过看在曾经同僚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说着她又抓挠脖子，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脖子上到处都是血丝。

　　姜娴怎么看怎么诡异，但还是劝道：“过敏的话，先摘下来？”

　　蕾娜漆黑无神的眼珠看得姜娴心怦怦直跳，“不用，这是我的罪。”

　　“亦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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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GC其实是Engine Company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