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我哥的对象》叩叩鱼

58、第五十八章

　　翌日，寇淮峄见谢悠南还在熟睡，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去上班。

　　寇淮峄开着车窗，夏日清晨凉风舒爽，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精神抖擞，昨日的瞌睡连天此刻一去不复返。到了公司他才给管家发信息送早餐过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给谢悠南打电话叮嘱他吃早餐。

　　午饭过后，他给谢悠南打电话，谢悠南说要准备睡一会，让他上班认真点。寇淮峄老老实实跟着寇爸去见政府领导，给谢悠南留了言，说晚点回去。过了好一会，谢悠南才给他回了信息。

　　饭局上，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寇淮峄有些心神不宁，趁着去洗手间给谢悠南打了电话，电话提示关机，难道手机没电了？他洗了一把脸，回到饭桌上有些心不在焉，没再喝酒，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叫了代驾急匆匆地赶回去，路上打了几个电话，仍是关机状态。

　　到家了门口他输入密码，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平时他回来寇肉甩都不甩他，这会儿在门口不停地吠叫，寇淮峄命令它安静，顺手开了灯。

　　前段时间谢悠南嗜睡，难道真的在睡觉？寇淮峄去了卧室将灯打开，床铺整洁，转身又去了洗手间、厨房，房子不算大，一目了然，意识到不对，随即掏出手机再打给谢悠南，依然是关机。

　　寇肉用脑袋推了一下海螺，对着寇淮峄汪汪叫。寇淮峄走过去，看到海螺底下垫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淮峄，再给我些时间，”右下角署名谢悠南。

　　寇淮峄脑子里闪过莫晓的遗书，心脏骤然一顿，扑通一声，膝盖硬生生地磕在地板上，幸好有一层地毯缓冲，却缓冲不了五脏六腑袭来的痛楚，谢悠南这是在要他的命。

　　寇肉过来扒拉他，叼着他手腕，拖不动只能吠，盯着面色死灰的寇淮峄看了一会，转身回了次卧，翻箱倒柜叼出个背包放在寇淮峄面前，爪子踩在包上，汪汪——

　　汪汪——寇肉用身体推着背包给寇淮峄，嗷叫个不停。

　　寇肉的叫声与行为让他被掏空的灵魂稍微有了点思考能力，寇淮峄记得这个包是谢悠南的，当初团建活动他用的是这个。他猛地起身，去次卧翻找，没发现他装大海螺的背包，谢悠南拿走了。

　　寇淮峄摊开手里皱巴巴的一团纸，再确认一遍内容，回到主卧打开衣柜，谢悠南的东西他一清二楚，少了三套衣服，拉开抽屉，里面的护照也在，旁边放着一个红色丝绒盒子，一直很安静地在角落。他知道从放进去后，不曾有人动过。

　　只带了一个背包，他会去哪儿？寇淮峄抱着一丝希望联系寇淮安，寇淮安说在出差，谢悠南没找过他。他早已猜到，以谢悠南的性格排除公事，不会主动去找别人，他不可能找同事，也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寇淮峄慌了神，从来没想过谢悠南会离开，他一个人，没什么亲戚朋友能去哪里，越想他心越慌，害怕谢悠南会出事，更怕谢悠南想不开。

　　“不会的，他留了纸条，带了包，不会想不开的，”寇淮峄在卧室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不会出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抱着头，心里默念谢悠南的名字，让自己冷静下来。

　　寇肉抬头望着他，汪汪叫了几声，寇淮峄盯着寇肉，“你告诉我，谢悠南去哪儿了？”寇肉跑到门口扒着门。

　　寇淮峄打开门，跟着寇肉出到小区门口，寇肉对着大马路汪汪叫。马路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谢悠南一定是搭车离开了，蓦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到小区物业办公室，跟值班人员说要找人查监控。

　　监控里，谢悠南单肩背着包，低头看了几秒手机，转身坐进一辆计程车。寇淮峄看了录像的时间，和他手机里对话框上的信息“嗯，我知道了”时间是一致的，谢悠南给他发的最后信息。

　　他通过车声标志和车牌查到出租车公司，联系了出租车司机。司机说那个人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前下了车，去哪里他没注意看。谢悠南不喜欢出门，更不会去逛街，寇淮峄想不通谢悠南到底能去哪里。

　　寇淮峄表面的冷静在进家门那一瞬间开始慢慢地瓦解，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没感受到的恐惧与不安，充斥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深深的无力感让他非常茫然，绝望在滋生。

　　寇肉眼巴巴地望着瘫坐在地的主人，用脑袋顶了顶他手臂。

　　这时，手机响了，寇淮峄慌忙拿出手机，脸上尽是失望。

　　“淮峄，到底怎么回事，悠南电话关机，他在哪儿？”寇淮安印象中谢悠南的手机很少关机，也不会不接他电话。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原以为只要对谢悠南足够好，就算不喜欢，他那么善良，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现在看真的是他一厢情愿，谢悠南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寇淮峄内心无比的悲凉，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留了一句话。

　　他挂了寇淮安电话，一次次地拨打谢悠南的手机，得到的回复都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反复拨打，肌肉形成机械记忆，直到手机耗尽了电量，插上电源后，改为发送语音，“你在哪？”过来一会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片刻后喉咙哽塞，“我很想你……”手机页面一条条的绿色方框，他相信谢悠南一定会看到的。

　　夜深了，黑暗笼罩着整个屋子，寇淮峄声音沙哑中带着哽咽，“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

　　天亮了。

　　该起床了，寇淮峄起来做了早餐，看了眼时间，去卧室叫谢悠南起来，猛地扑到床上，亲亲谢悠南额头，亲昵地说，“漂亮哥哥，起床吃早餐。”谢悠南没有赖床的习惯，比他醒得还早。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谢悠南睁开眼坐了起来，伸手遮挡晨曦，宽松的圆领短袖倾斜，露出一边肩膀，匀称的锁骨一览无余，细腻的皮肤在晨光下显出晶莹剔透的白，头发略微凌乱，给人一种蓬松的美感。

　　寇淮峄很是心喜，痴痴地望着谢悠南，对他来说，叫谢悠南起床是享受，更是幸福，意味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另一半。

　　谢悠南去洗漱，他像个树懒一样挂在谢悠南身上，跟着谢悠南移动，一直到谢悠南坐下来吃早餐为止。

　　寇淮峄吃东西不怎么讲究，什么都能吃，摸清谢悠南的口味后，全部以谢悠南的喜好为主，望着对面的谢悠南安安静静地吃早餐，如果吃得多些，他心里的满足感迅速飙升，眼睛亮晶晶的，上身向前倾，一脸兴奋地问：“好吃吗？”

　　“嗯，”谢悠南笑着对他说，“辛苦了。”那一刻，他的世界如此敞亮。

　　吃完早餐换衣服，寇淮峄平时的着装是怎么舒坦怎么穿，三两下搞定，大高个抱臂在前，杵在门口盯着谢悠南看。谢悠南上班的衣服清一色的衬衣搭配，好看是好看，只是显得过于严谨，好在谢悠南身材比例匀称，长得清丽俊秀，就算穿着丐帮服也是个俊俏白净的乞丐少爷。等谢悠南换好衣服，他深情款款地赞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谢悠南脸微微一红，轻咳一声，“该去上班了。”

　　“该去上班了，谢悠南，”寇淮峄发了一条语音，没人回应，眼前的幻影逐渐模糊，最后消失，昔日的简单快乐不复存在。

　　他坐了一宿，寇肉在他脚边守了一夜。

　　管家按时按点送来了谢悠南的早餐，敲门没人开门，打了谢悠南的电话，提示关机，只好打给寇淮峄，愣了下，再侧耳静听，铃声似乎从屋里传出来，还有狗叫声。

　　“小少爷，你在里面吗？”管家接连叫了几声，得到的是狗的回应，“小少爷，我进来了，”他来过几次，知道密码。

　　寇肉冲着管家汪汪叫，咬着管家的裤脚往里面拖。

　　管家进到客厅，看到寇淮峄一动不动地背靠沙发，眼里黯淡无神，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憔悴，如同沙漠里迷失方向没水的人，绝望又干枯，了无生机。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忙放下保温瓶，来到寇淮峄旁边，检查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担心地问：“跟陈叔说说出什么事了？”

　　“他走了，”寇淮峄嘴巴微动，喃喃低语，“他走了……”

　　“谁？”管家扫了一圈没看谢悠南，联想刚才的电话关机，“小南少爷？”他知道谢悠南对寇淮峄的重要性，安慰道：“小少爷，你别难过，陈叔帮你找他回来。”管家苦口婆心地劝慰，寇淮峄无动于衷。

　　手机再次响起，寇淮峄望了一眼，不是谢悠南没接。管家给寇淮安回了电话，马上又分别给董事长和夫人汇报。

　　没多久，江暮青赶来了，看到儿子瘦了一大圈，惊呼：“发生什么事了？一晚上瘦那么多？”她对寇淮峄的记忆停还留在莫晓的葬礼上，连忙放下手里的包，过去抱着儿子安慰，“告诉妈妈，出了什么事，小南为什么走了？”

　　管家将寇淮峄身边皱巴巴的纸给江暮青，江暮青看了眼，柔声说：“小南说让你给他时间，也许他很快就回来了，你再等等。”莫晓的事她多少是知道的，对谢悠南的打击太大。

　　“是啊，少爷，你看，房子里的东西都没变，说明他不会离开太久的，”管家附和，“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

　　不，是你们不了解谢悠南，谢悠南可以放下一切，包括他，那些身外物，他更不会放在心上。寇淮峄有种感觉，也许谢悠南永远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