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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绵羊与书生(6) ...

  •   颜否和墨言易朝里走去。
      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颜否皱皱眉往门后望——算了,也关不着他什么事。
      墨言易回过头发现人没跟上来,顺着颜否目光看过去:“她能解决。”
      “嗯,我知道。”颜否垂眸,转身跟上。
      这个房子从外面看破破烂烂不大不小,谁知内里如此丰富。
      往里走更黑的地方,竟然有一间大婚房。
      婚房内布置跟外面大有不同,说是婚房,不若说是牢笼。
      这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盖的是普通被子,没有想象中的大红被子,但却用料极好,棉絮很足,若颜否没猜错,这便是新郎的床——这是张单人床。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张木板正对床,上面有几个大洞和污黑的不明液体——说不定是那位新娘的血。
      木板旁则是一木盆——盆底盆壁污黑,想必是学干透了。
      尸体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颜否不禁捏住鼻子,墨言易只是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鳞片,没有过多解释。
      他挑挑眉,收下这枚鳞片,摸了摸,是很光滑却又粘腻的触感:“这是?”
      见颜否问,墨言易才像是想起什么来,解释道:“鱼鳞,捏在手上就行,可以驱散尸毒。”
      “那你呢?”
      “我不需要。”
      是了,他是只不普通的锦鲤,运气好到炸,而且很牛逼。
      行吧。
      颜否收下鳞片,握在手心里。
      墨言易没有收回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两秒,才撇过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否感觉世界都变得干净了,但仍然颇为嫌弃,他这人一直都是属于很爱干净的那种类型——不过不是洁癖。
      婚房内的布置就这么多,简单来说就是啥也不是。倒是颜否看到了个有趣的点——那床下面藏了东西。
      这么明显,生怕他看不到。
      没错,那床下是一个大坑。
      他勾勾唇角,大获全胜的走过去,正准备一巴掌先开这个床,结果没帅两秒,垮台了。
      一个很奇怪、毛茸茸、小小的、软软的…
      “沃日!!!”颜否原地起跳。
      他迅速的退开那个地方约莫五米左右快成了一道闪电!!!
      那是只蜘蛛!!!不是一只!!!是一群!!!!
      他躲在门口迅速蹲下用珍珠在脚边照来照去,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汗都吓出来了——没错,他天不怕地不怕,蛇啊蜥蜴啊也不怕,他怕啥?虫子,小到蚂蚁,大到甲虫,只要是虫,他都怕,更不用说刚刚的近距离接触,他真的差点原地去世。
      他看到自己脚边没有虫子,正站起身,结果才起来,“啪叽”一声。
      颜否:“……”
      “啊啊啊啊啊!!!!!”
      “墨言易救我啊!!!!”
      说起来,比起有只虫子,他更恶心踩死一只虫子。
      更不要说,还发出声音。
      他看准墨言易往他身上一蹦搂紧脖子大吼大叫:“为什么会有虫子啊我我啊啊啊!为什么!!!哎呦好恶心!!!”
      他不停地耍着自己的脚,鸡皮疙瘩冒得不停,直冲天灵盖!!!他觉得他脏了!
      墨言易愣愣,轻笑着帮他把鞋子拖了,顺势抱紧他:“放心,不会有虫子。”
      只此一句,颜否安静下来。
      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让他感觉安全。
      刚刚也是,其实他跑到门边时,墨言易一直跟在身边,他才能很快冷静下来。
      珍珠被抱在怀里,光芒被遮住。
      周围黑压压的,只有两人的脸能看清——颜否眼角泛红,他真的害怕。
      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连鱼鳞此时都有点握不住——不过他捏的很紧。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半分钟,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心跳加速,颜否才傻傻问:“虫子走了?”
      “嗯。”墨言易含着笑回答。
      他抿抿嘴唇,迟疑道:“那怎么不放我下来。“
      “你的鞋子丢了。”
      “……”
      哦,对,刚丢的,他没忘。
      气氛又尴尬好一阵。
      墨言易倒是没说啥,抱着颜否态度自然——最主要是单手抱!
      颜否的脸从耳根红到头顶。
      他觉得,他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墨言易向床底走,颜否不自觉的搂紧他的脖子。
      “你搂这么紧,我会缺氧。”
      “…好。”
      “能给我照一下吗?”
      “……好。”
      为什么这个人不尴尬啊!他完全稀里糊涂不知道说啥了。
      整个人都是晕的!
      他深呼吸几下,却不知墨言易听得很清楚。
      他心跳慢了两拍。
      他真的喜欢颜否,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只不过面前的人不知道而已。
      一个小小的萌芽被他一次又一次掐断,揉搓,这个萌芽便越挫越勇。
      他真的不知道哪一天就忍不住了。
      但抱抱,总可以吧?
      他垂眸,神态自若的掀开床,毫不费力。
      看见坑里的内容,两人都是意料之中。
      坑里没有尸体,只有……虫子。
      颜否撇过头,闭上眼默念十遍虫子退散,才回过头睁开眼,却发现墨言易居然早就把床推回去了。
      “嗯…没有什么东西,我们出去吧。”
      颜否盯着床愣了半晌,才道:“好。”
      他尽量保持冷静,脑子里开始梳理。
      新娘逃跑了,是死是活不知道,被人帮忙逃跑的,不然就以一个女子的力气全然不可能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泥土和床搬开来,有力气也早就憋死了,而且借鬼命的仪式好似也已经完成,只不过被打断之后多半反噬给新郎身上了,那么,这个逃跑的新娘和这场干旱有何干系?或者和外面的黑衣女?
      他把所有线索梳理一遍,忽然发觉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点。
      他问道:“你说过青眠和黑衣女都是羊族人对吧?”
      “嗯。怎么了?”
      “我在想……”
      她的羊族灭迹,最应该干什么?不是自相残杀吧?那么为什么追杀青眠?不对,她不是追杀,若是追杀,青眠早死了,那就是要把青眠带回去,她对于她来说很重要。之前提到过黑衣女是圣女,那么青眠作为她的妹妹只有血统和她一样,圣女的话………是用来干什么的?若是放在现代游戏里,圣女多半用来…祭祀。祭祀……灭迹……复活……
      一切好像都串通了,但又断断续续,那么如此,新娘又是谁?干什么的?但这个新娘被人们杀了没有负担……这么说来,她的身份也好猜,流落在外的羊族族人?因为羊族为妖啊。
      那黑衣女如果要救新娘,一定是因为新娘的身份,可是,救了新娘对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除非……这个新娘也可以被祭祀之类的……
      那么这场旱灾,或许就与这个祭祀脱不了关系。
      颜否的推理能力一直很强,他貌似记得小时候就被人专门训练过,只不过嘛他不记得了,他的亲生父母都好久没见了,也不记得长啥样,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身影,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不记事吧。
      不知不觉墨言易居然已经抱着他来到门口。
      太阳挂在天际,层层云雾下,被打散的阳光越过窗户,洒在前堂。
      被阳光装饰后,再看这个屋子,也觉得若是没有起歹念,这也只会是一家寻常人户,没有忧愁,只有温馨。
      但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墨言易推开门,用血写的“囍”字拆成两半,颜否顺手用法术将“囍”给糊掉了。
      这么阴暗的东西,没有更好。
      来到门外,肉眼可见的,地上的黄沙在渐渐飞起,四周响起尸吼,而青眠站在门旁。
      看样子很早就结束斗争并且貌似赢了?
      不对,颜否瞥见她的神色不好,但也没有问什么。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可是……颜否看了看自己的脚,又望了望墨言易。
      他头一次觉得如此丢人……
      “墨言易啊,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
      “……地上脏,我抱着你回去吧。”
      颜否还没说上几句,就被墨言易换了个姿势抱着——公主抱。
      颜否:“……”
      青眠:“……”
      算了,爱咋的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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