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7、初长成

　　“姑娘，老夫人唤你去用膳呢。大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都到了。”一个庄重的妈妈指挥了丫鬟给乔明怡拾掇，要带着她往上房去。
　　乔明怡没走几步就到了老夫人几人在的上房，她如今在乔府就和老夫人一同住在常安院，请安什么的倒也方便。
　　严氏嫁进门以后，邹氏为避免卫国公府担心继母苛待乔明怡，就将她接来自己身边抚养，同时也是为了让乔明怡不要失了与乔家的亲近，长兴侯府有乔明怡在到底还是与国公府连着亲的。
　　如今她身边这位妈妈不是当初那位顾乳娘，而是老夫人新指派的何妈妈，为人端庄，做事谨慎。顾妈妈在乔明怡七岁时，被查出来偷拿小姐的首饰变卖，念在照顾三姑娘多年，且其住实际是齐雪染，于是交由齐雪染处理，只是将人赶了出去。
　　何妈妈也将乔明怡照顾得很仔细，唯有一点，她会将姑娘的大小事宜，包括乔明怡在卫国公府及同齐雪染相处时的事都回报给邹氏。对此乔明怡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齐雪染只是教导她诗书礼乐和待人接物之事，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闺秀普遍都要学的东西。平常她也不需要谋划什么，现在何妈妈的存在对她并不妨碍。最关键的是，她也不能顶着一个孩童的身份和自己的祖母争锋相对不是。
　　刚到上房门前，便看见了两个秀丽的女子，却是乔府的二姑娘乔明霓和暂住在乔府的一位表姑娘沈兰嫃。
　　“三妹妹你也刚到呀，快来我们一同进去。”说话的是乔明霓，她带着妹妹们一同进去，笑着跟邹氏请安，又和其余姐妹说笑在一起。
　　大房的庶出四姑娘乔明兰看了眼乔明怡，打趣道：“三姐姐你也真是，儿姐姐她们住的离祖母远点就算了，你就住旁边还来得这般晚，可是惫懒了不成？”
　　“我想让祖母看我可是又张开了些，就拖着何妈妈给我好生打扮这才晚了，怎么说，也要比过你这个猴儿啊。”乔明怡笑嘻嘻地点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众人都笑开了，只说乔明怡越大越爱臭美了。
　　“可不是又张开了些，女大十八变自是真的，像你大姐、二姐也是如此，前两年几乎一年一个样。”邹氏揽了三孙女在身边，又慈爱地看了看大姑娘乔明茜和乔明霓，这二人如今都及笄了，这段时日就该说亲了，想想又看向乔明怡，眼神闪了闪。
　　乔明茜招呼大家上桌吃饭，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又说起姑娘感兴趣的话题。乔明霓说起了前日里宁安伯府送来的赏菊宴的请帖
　　“三姐姐，这次你去吗？”五姑娘乔明筱好奇地问，她也是大房的庶出姑娘，和四姑娘年纪相仿，只比乔明怡小一岁。
　　无他，由于齐雪染认为乔明怡在十二岁之前不需要参加那么多宴会，因此往年里，乔明怡只在卫国公府和长兴侯府办的宴席中露过面，其余也只应交好的姑娘邀约去其府上玩，就再无参加什么宴会了。便是送给齐雪染的帖子，也从未见她把女儿带着一起赴宴。
　　乔明怡虽然内里不是真正的孩子，但她毕竟不了解古时人们的成长方式，而齐雪染自小接受贵族的教育，比自己懂得肯定更多，于是对于她的安排毫无意见。而且每逢卫国公府的宴会，齐雪染就会带着她参加，并从中教导她这些宴席是如何准备的。
　　想了想，如今自己虽还未到十二周岁，但也差不多了，非把时间卡得那么准也显得有些拿乔。
　　“自是要去的，听闻宁安伯这次找了很多名品的菊花，有的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京城中的，不看可就太可惜了。”
　　沈兰嫃羡慕地看了眼乔明怡，这位乔家的三姑娘在侯府可是出名的很，她备受老夫人邹氏的疼爱，外家又是卫国公府那样的勋贵，听说她的母亲和离后不久又另嫁了一位状元郎，现在已经是正三品诰命的大理寺卿夫人了。
　　沈兰嫃是邹氏一位嫁给扬州富绅的堂妹的孙女，原本沈家也有长辈入朝为官，但致仕后沈家也再无后辈进官，沈家分家后，沈兰嫃的父亲又经营不善。她的祖母沈邹氏不愿娇娇悄悄的孙女嫁给普通的平民人家或暴发户似的富商，于是写了信请堂姐乔老夫人相看一位合适的夫婿，又在半年前让沈兰嫃前往长兴侯府给长辈请安。
　　自此沈兰嫃便借住在长兴侯府。她和乔明霓一般大都已有十四岁，再过一年就该议亲了。然虽有长兴侯老夫人帮着相看，自己的家世到底太低，也担心究竟能找个什么样的。要沈兰嫃自己的想法，很是想像乔明怡的母亲齐雪染那样，嫁个有出息的进士，将来说不准也能得个诰命夫人的身份。但若是能有这般的好儿郎，只怕也只会先说给乔明茜和乔明霓。想到这，沈兰嫃又不禁哀怨了些。
　　邹氏听到乔明怡打算参加这次伯府相邀的宴会也很是高兴，命长秋去和文氏说一声，给几个去参席的姑娘再准备一身衣裳行头，又说这次沈姑娘也去参加。沈兰嫃听了大为惊喜。
　　饭后正继续聊着，来了小丫头报说一个管事媳妇来请安。让人进来后，看到一个管事媳妇领着以小丫鬟，手里托着一盘首饰。
　　“奴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身体安康。”管事媳妇笑着请了安，待邹氏免了礼后让小丫鬟上前一步，指了那盘子说：“老夫人，这是五爷在余杭那座有名的珍宝阁中淘来的，都是质地极为精美的珠花簪钗等，据说是珍宝阁新进的良品，给姑娘们带着玩。还说为老夫人和几位夫人挑选了首饰，只还没到，由五爷一并带回来呢。”
　　几个姑娘听了很是感兴趣地看向那丫鬟举着的黑木托盘，就连乔明怡也不例外。无他，珍宝阁在晋国乃是极为有名气的首饰品店铺，那里的首饰从用材、质地到款式无一不精美，且精贵的款式无不是独一无二的，因此价格十分高昂不说，还常有供不应求的情形。
　　但珍宝阁只开在余杭，因江南一带多富户行商，又是盛产美人的地方。且珍宝阁同其他地州及京城的世家勋贵皆有生意，甚至和宫中的内务府也有往来，自是安心打了物以稀为贵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