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6、静静长大

　　正如乔明怡所想的那样，和离之事谈得十分顺利，完全不需要齐雪染出面，只来人递来离文书给她看过签字盖手印，长兴侯府也完全没有把乔三爷放出来说话，据说是暂时让他和衙门请了休假，在府里被关着。
　　至于卫国公提出的条件，乔家也没有不能答应的。之别把这杀人害命的事传扬出去就好，毕竟事关日后府中子女的婚嫁。堂堂侯府的爷还入过科举身带官职，都能干出弑妻之事，只怕是讲究点的高门大户都不愿意把闺女嫁到这家里了。
　　长兴侯大房和二房可不愿意提这三房小叔的蠢事买单，邹氏也更重视长房子孙，自是利落地办好了事儿。两夫人给梁氏陪着笑脸，连邹氏也亲自去了国公府看望齐雪染，又同唐氏说话再赔了不是。
　　可是既然这亲戚降价了，原先那些好处也就该少了。由于长兴侯等府中的老爷在朝官职都不高，且无甚实权，侯府这一代基本上就是靠萌荫混在官场上。
　　隆安帝之父敬德帝在位时，曾下诏凡受封爵位之勋贵，无言明世代不降而三代内子孙未有建功立业者，自敬德年间始三代后每代各降一爵。又无论是否为世代不降之爵位，凡作奸犯科、祸乱社稷者皆除爵。
　　也就是说，长兴侯府的子弟尤其是长房子孙，若再无建功立业，只怕是在如今的世子之后，再下一代就要降爵了。而长兴侯府如今在京城贵族圈中基本只能算是二流勋贵，若非当初齐雪染嫁给了乔三爷，似卫国公府这样的高门举办宴会很少会邀请长兴侯府内眷的。
　　齐雪染和离后，卫国公府之后办的海棠宴，就未曾邀请长兴侯夫人，那些心思透彻的世家即便不知道和离原由，又岂能看不出国公府已经不再似以往那般愿意提携侯府了呢。过去看在齐家面子上邀请长兴侯内眷的高门，几年内也都少有再给长兴侯夫人下帖了。
　　而之前在外经商的乔五爷，通过齐家搭线要商谈的茶引也泡汤了。
　　更有甚者，以长兴侯的爵位和官位来说，在国子监有一位子弟的名额。而早年靠卫国公的关系，除了世子乔文晏，乔家还将二房的长子乔文琅送了进去。但这次和离之后，乔家再想送三公子乔文钧入国子监就没甚可能了。
　　乔家的变化如何已经和齐雪染无关了，她修养了三个月后，几番思考，最后决定在离国公府不远的柏湖巷中置办宅子搬过去。唐氏自是不肯，但齐雪染也有自己的想法。
　　“娘，我暂时没有再另嫁的想法了，不知道再嫁又会遇到什么人不说，再有那人家是不是会愿意我和明义亲近也不知。但我一个和离的妇人一直住在娘家，等过几年侄子侄女要议亲了也是个话柄。如今我搬的又不远，也能时常来看您。”齐雪染又让丫鬟搬来账本，“且女儿最近打算好好打理一下嫁妆里的几个铺子。乔家过不久肯定要把那严氏迎进门的，我可不敢指望以后明怡出嫁乔家能多少嫁妆，倒不如现在开始给她攒。”
　　齐雪染想的也不错，长兴侯老夫人和文氏非常厌恶严氏这门亲，但碍着两人已经有了私情，又有宫中的严淑媛，拖了几个月下来，乔三爷和邹氏挑明严氏有了身孕。再气也只能往肚里吞，紧赶慢赶地准备婚事，总不能等人大了肚子再迎进来，到时候可是彻底没脸了。
　　而齐家就以乔家三房近期事忙恐对孩子照顾不周为由，就没让乔明怡回去，一直被齐雪染带在身边。等柏湖巷的宅子收拾好后，齐雪染就带着乔明怡搬了过去。
　　乔明怡这几年就像个瓷娃娃一般长在齐雪染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些人和事，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健健康康地长大。她的命运转折点还没有来，而齐雪染生命中关键的姻缘就要到了，她不想画蛇添足地引起不必要的蝴蝶效应。
　　没错，只要慢慢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