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荣宠》拾木酉三

11、嫁丫鬟

　　选首饰不过一个小风波，各人不同心境，谈谈也就过去了。第二日齐氏叫了各房的姑娘去调料子赶制衣裳。这种临时裁衣裳一般都是为避免主子没有合适的新衣，于是找了裁缝铺子带一批合适的料子过来，姑娘夫人们选了喜欢的颜色，说说想要的样式，就让铺子的绣娘去赶制出来，也有的会留一些让房里的丫鬟或是姑娘自己缝些什么。
　　所以这样的料子一般不会特别上等的好料子，有些自己屋里比较富足的都不会要，也有的只打发丫鬟去选个合适的颜色搭配就好。
　　就如今日，乔明茜、乔明兰和乔明怡都没有亲自来。乔明惠和乔明娴年幼不参加宴席，严氏也瞧不上这种料子，便没有派人给乔明惠拿。倒是乔明娴的姨娘田氏让姑娘的妈妈带着姑娘去选匹料子拿回来自己裁衣裳。
　　乔明兰遣了贴身丫鬟过来选一匹月牙白的料子去做短褂，再要绣一条水蓝色腰带，看着就是要同昨日乔明茜说的那样配了。乔明怡则是让另一个贴身丫鬟露珠去看看那批料子的材质适不适合做里衣，可以的话就选淡色的拿回来自己做。乔明茜连丫鬟都没有派，她早已有几件上等料子做的新衣，即是带着相看的目的，就不能穿太普通的料子。
　　沈兰嫃随乔明霓倒是看几位姐妹都没来，一问才知道里面有这样的学问，顿时又觉得有些哀伤。她看着这些料子都很好，偏偏大户人家的小姐根本看不上，而且看着乔明霓和乔明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显得她像个穷酸亲戚。
　　文氏也不和谁打机锋，只利落地安排完了制衣的事。
　　乔明怡今天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她让何妈妈去找来一位管府里下人人员记录的管事媳妇。
　　来人姓王，一般府中新采买家仆或是有新的家生子进府做活，都由她记录，她男人则是在文氏手下管礼品采办事宜的管事。王婆子心里很是奇怪，下人们都知三姑娘是府里精贵的主子，该不是觉得房里缺人了想再添些？
　　乔明怡也不绕弯，直接问王婆子最近府中可有合适婚配的小厮。
　　王婆子愣了一下，想想先答复了说：“最近是有三四个到了年纪可以婚配的年轻小厮，也有个年长些的去岁媳妇没了，这会儿也愿意找填房。”
　　何妈妈也愣了下，“姑娘这是想给谁做媒？”
　　“自然是露珠了，她已经十八了，我记得紫藤和紫枚也是十八岁时去婚配的，如今露珠也到了年纪，再不嫁人可就晚了。”乔明怡一派天真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紫藤和紫枚都是乔明怡出生后，齐雪染给她安排的丫鬟，齐雪染和离后，二人和顾妈妈也还是留在乔明怡身边。但顾妈妈被赶出去后没多久，紫藤到了十八岁。乔老夫人说丫鬟到了年纪，主子就该给她们安排婚配，正好府里有几个年纪相仿的丫鬟，让管事媳妇安排合适的人配了，给紫藤找的是长兴侯府一个铺子里掌柜的儿子。
　　紫藤说自己还不想嫁人，姑娘还小要留在其身边服侍。邹氏怎么会考虑丫鬟的意见，只慈爱地对七岁的乔明怡说一个好的主子是要考虑身边人婚嫁问题的。
　　乔明怡没有拒绝，只说自己和紫藤商议一番，等邹氏走后，就让紫枚去问齐雪染紫藤的身契在谁那里。齐雪染回复说顾妈妈还有紫藤、紫枚的身契都在自己这儿，于是乔明怡对齐雪染说紫藤该婚嫁了，让她找个合适的人家。
　　齐雪染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过了两天，一个店铺掌柜上门找到侯府管家说自己和三姑娘身边的紫藤都是裴夫人的仆役，自己早前就看中了紫藤，听闻三姑娘要给她婚配了，特来求娶。这些事情发生时，何妈妈全程在场。但比起嫁给侯府铺子的人，由正主儿那边给婚配确实更合适。于是紫藤就出嫁了。
　　比她年龄小两岁的紫枚想了半天也意识到从顾妈妈到紫藤，乔老夫人该不会是想把姑娘身边的旧人都赶走？而邹氏也完全不玩虚的，一年后紫枚就发现府中一直有一两个小厮同自己示好，越到后来越主动，甚至有动手动脚的嫌疑，但偏偏都是打着帮忙的名义，赶都赶不走。
　　紫枚意识到的事，乔明怡又岂能不知道。她记得紫枚是她出生那年外面采买来的，问她家乡在哪里，发现居然离京城不远，又玩笑地问了句过去家中有没有订娃娃亲，因为乔明怡觉得古代娃娃亲是不是很常见。没成想紫枚一回忆，还真有，只后来吃不上饭，家里只能把她卖了。
　　乔明怡想了想，有一天就说紫枚也快到十八了，听说她家里有一门娃娃亲，就放了身契家去吧。反正邹氏也不能强制她的丫鬟必须嫁谁，何况人家身契还不是侯府的。紫枚走之前，乔明怡又给了她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