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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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宿舍那一刻，里边其他三个人都在。
床上叼着薯片半躺着的男生听到动静动了动眸子，看清门口拖带行李的沈回舟，拖长了音调漫不经心地问:“找谁？”
沈回舟一脚跨进门内，在回答他的问题之前先找到他的床位。
确定后他在床前停住，不冷不热地:“住宿生。”
被男生含的湿软的薯片于唇间颤了两下，随后被牙齿拦腰咬断。男生坐起来一些，看着沈回舟来了兴趣。
“新舍友啊，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掠，你呢？”
沈回舟精力全在摆放东西，没有给他半个眉眼。
“沈回舟。”他生硬地报上姓名。
“哪个回，哪个舟？”林掠始终枕着被子，语调也透露随意。
“回返到回，一扁偏舟的舟。”
林掠微微点头以示他已经明了，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厕所门唰啦一下拉开了。
走出来一位高挑的男生，俊朗的脸庞架着副银框眼镜，步似清风，宛若一块净玉，简陋的校服裹不住他的端正秀气，直逼人眼。
林掠见他出来即刻提起精神，可还是半靠床头，只是脸上神情多了丝生动:“阿赫，放完水啦？”
路之赫剜他一眼并不理会，林掠接过他一记眼刀，非但不加以收敛反而笑得更加吊儿郎当。
路之赫转而看向沈回舟，开口吐出几个字:“这位同学，你是……”
他嗓音清亮中携带稍许森然，飘进耳朵好听的很。
沈回舟叠好一套衣裤才迟钝地回头，脱口的话听上去就像机械声音那般冰冷不带感情。
他把和林掠道明的原封不动告诉路之赫，这是他身体警戒机制在作用。
以他在先前的学校获得的经验，他知道这些最可能亲近的人对他的危险性最高。
他心里早筑起一道防线，谁也不会侥幸越过。
林掠和路之赫打嘴仗的功夫，宿舍门再次被推开，佟响风尘仆仆在门口，定定站立分析两秒眼前的情况，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踏进去躺下。
“佟响，今天我们宿舍热闹了，有新成员了”林掠朝着佟响的床来了一句。
沈回舟听他说话，莫名想抽他一巴掌，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单纯觉得他有点贱。
其实林掠亦是英气十足，特别是那双从床边耷拉到地面的腿，长得逆天，非常惹眼。
佟响应付他一个单字，按亮手机看到课上来的消息。
魏绮青:你去哪了，钱你为什么还不打过来。
魏绮青:我银行卡号已经见底了，你不打钱是等着我饿死吗？
魏绮青:昨晚的事明明是你的错，自己口出狂言现在摆什么脾气啊 ！
佟响拧着眉心，指尖滑动读完最后一条信息。
魏绮青:你别忘了我是你妈，是我生的你，你不管我就是忘恩负义！
然后，全部删除顺道拉黑。
——
沈回舟睡在佟响对床，收拾的差不多，他直起腰板，余光瞟中佟响手机，奇怪被芭比没收的东西还能拿回来的同时记起了要事。
他有段时间没和奶奶通电话了。
沈回舟拍了下脑门，赶紧移到厕所拨出去电话。
三四串音铃唱完了，老太太姗姗来迟接通电话:“喂，回舟啊。”
老太太慈爱的声音传来好似给沈回舟注入一股力量，沈回舟嘴不自觉勾成较大的弧度，声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奶奶，你吃了吗？”
“吃啦。”奶奶乐呵地道。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他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好好，但我就是操心你啊，你单个的在外边，孤零零的吧？”
沈回舟:“没。”
老太太喟叹一声:“你妈……名娇她，有照顾你吗？”
“有的，您别瞎操心，我好着呢，等放假我就回去陪您，啊。”沈回舟耐心地哄她。
他隐瞒了事实，但她知道，他们家亏欠名娇太多，他谁都怨不了。
老太太听罢刚生出来的难过被沈回舟强塞回去，极其自然地捞家常。
——
沈回舟挂掉电话出来的时候，佟响正支颐手臂翻阅生物论文，顺手圈起些感兴趣的慢慢研究。
他床位靠厕所墙，沈回舟打电话的话，他多少偷听到一些。
偷听不是个好习惯，可听到的内容震撼人心，谁能料到三天做不过五个表情的冷面男神，一和家里通话便柔情的如冬日暖阳。
这要发到学校论坛不得爆炸。
佟响视线不自主跟随沈回舟去了对面，看着他坐下，拆行李，铺被单。
房门板敲打着发出脆响，虚掩的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我找沈回舟。”
沈回舟扔下手上功夫去开门，肖厌随同李啸正等着。
肖厌总算与多年未见的兄弟会面，难耐心里的激动低嚎了一嗓子:“嗷——”
“嗷个鬼啊嗷。”沈回舟眉毛跳了一下，没眼看他此时傻乐的样:“正经地说话。”
肖厌嘿嘿直笑，猛然匡住沈回舟脖子。
“兄弟请你吃饭去怎样？”
沈回舟犹豫之际，李啸早串进去挨个跟人打完招呼，揪着佟响就要往外走。
“唉李啸，”肖厌问了一嘴:“你两上哪儿去啊？”
“西餐厅干饭哪。”
肖厌眼睛刷地亮了，拉起沈回舟朝他们狂奔:“凑巧我们也去，一块呗。”
——
餐厅里，沈回舟坐在桌前，望这大堆的人头攒动脑子仍没过过电来，迷茫地像个和家长分散的孩子。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面前的椅子被拉动退后，一碗汤面落在了桌上。
佟响眼睫依旧垂敛朝下，不知情的准以为这人脾气臭时刻都沉浸不高兴状态。
佟响边拆塑料筷边问他:“你不去买饭吃？”
沈回舟第一反应是掂量要不要回复，不过脑就干巴巴地开口:“肖厌请我，他买。”
“他请你，不也该你自己选择要吃什么。”佟响嗔怪道。
沈回舟尝试解析这句话的深意，可惜他的思维模式压根无法理解。
别人花钱请他，已经够难为情了，怎么能有所要求呢。
——
饭桌上闲聊是常态，肖厌和李啸一股劲地欲活跃死寂的空气，奈何同行的两块陈年老冰全程除了“嗯”“啊”“哦”就是不肯多动一下嘴。
“两台大功率单制冷中央空调机。”李啸暗暗嘟囔。
沈回舟含着一口辣菜，刚要问李啸在嘟囔什么，菜呛进喉咙里边刺激得他直咳嗽。
他连忙拿过冰饮料灌下小半瓶，好受些许后悻悻然松开杯子，抬眸对上佟响诧异的目光。
“你看什么看。”沈回舟不爽。
佟响才抬起的嘴唇被他这一逼险些就关闭，他表示无辜，指着沈回舟握住的杯子：“你喝的是我的饮料。”
艹。
沈回舟看看杯子又看看佟响，难以置信自己真出了这等大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