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関]狐者异之目》小神明

71、十四·六

　　“——夏生老师啊，确实是如同雪男一般会带来暴风雪的人啊。”

　　猛地陷入了沉默。
　　并非想要沉默而选择了不说话，只是想说话的那个人说完了，走开了。留下我一个人被一圈人围观着不知所措，只能低下头最好不在现场。

　　“你们都打算留在这里吃晚饭么？”
　　京极堂在静默过后率先开口。一个字也没有提到那个暴走完就消失掉的我，在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也只是摸着下巴一副很困扰的样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在对上视线之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
　　大约他只是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吧。
　　我平静下来。
　　“不用了。”
　　木场说既然知道了可能是松野成夫笔名的名字，就不想把事情留到明天再做。鸟口则一边唔嘿唔嘿笑着说什么不麻烦了一边转着眼睛四处看，我想他可能是觉得夫人不在或许中禅寺敦子会来照顾哥哥的饮食，不过敦子最近似乎不在东京，所以虽然我也和鸟口一样希望可能在京极堂家里得到敦子的照顾，不过到最后还是只能和京极堂两个人面对面发呆而已。
　　“我才不要吃外卖。”
　　回去之后至少寅吉会处理饭食的事。榎木津理所当然地站起来。
　　“也不一定是外卖吧……”
　　虽然这是我的奢望而已。
　　“哼嗯……如果不是外卖，难道猴子你做料理给我吃么？啧、我只要吃漂亮小姐亲手做的料理啦，对你这种家伙的手制料理根本没兴趣。”
　　京极堂会下厨这个选项好像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不过想起放着糖果的骨灰罐，我也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作为主人的京极堂也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同时回答了三个人。

　　“打算见面的么？”
　　以为会跟着他们出去买拉面的京极堂却端坐在那里，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样问了一句。
　　“什么？”
　　“和夏生。”
　　“哦……应该没有。”
　　就算问现在的我对夏生的事情是怎样的感想，我大概也只能说出作为一个不太熟悉他的读者认为夏生老师的文字非常吸引人这样毫无建树甚至有些呆滞的回答吧。不过京极堂的问题似乎又和所谓感想有哪里不太一样。
　　所以给出那种答案的话会被评价为答非所问吧。
　　“没有想过？”
　　“不清楚。”
　　至少在信里一定不会提出过这种非分请求。虽然已经完全记不得到底写了什么，而且写下那封信的存在大约也很难和现在的我找到共通之处，不过我还是知道，作为【我】这个个体，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是因为会担心对方为难，而是在见面这种事上面最为难的就是我自己。
　　所以——

　　应该连想也没有想过吧。

　　“刚刚说话的时候有种遗憾的感觉。”
　　京极堂眯起眼睛。
　　“所以我想，你会不会其实想见他一次。”
　　“就算想见也不可能再见到了，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有些难受而已。”
　　即使是仅有那么一丁点关系的人，想起曾经与那个人通过信、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以后要如何如何，便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伤感。虽然很想说这是所谓的人情，不过某种程度上我又觉得这不过是一种担忧。
　　谁都是要死的。——比起自己会不会死掉，事实上我大概更担心京极堂或是妻子会先我而去。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自私忧心，又或者只有我这样不器用的人才会感到恐惧的呢？

　　我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便开始觉得这样呆傻地被京极堂瞪着有些别扭，把手伸进口袋想要掏烟出来。
　　“不用考虑那么多。”
　　京极堂从某个角落里拿出烟递了过来。
　　“因为那是当然的事情，没必要考虑得太多。要是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用缘分之类玄妙的说法解释，不过那些全是废话。”
　　“再怎么也不用说成是废话吧。”
　　“确实就是废话。”
　　他斩钉截铁地这样决定了。为这种事和京极堂争执没什么意思，何况我也并不太喜欢缘分这种无法理清的东西，所以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便当做是受教了，沉默着将烟送到嘴边点上。京极堂也像是不打算解释，直接从话题中跳出了。
　　“还是去叫外卖好了。”
　　“哦。”
　　“……饭前别抽烟会比较好。”
　　丢下这样一句话头也不回走开的京极堂令我呛了好几口，最后甚至无法抽下一口只好掐灭了烟。

　　要是京极堂就这样走开再也不回来的话——

　　这种事，还是别考虑太多会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嗯……
真心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明天的。但是这种事情，不要多考虑会比较好。
求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