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十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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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胡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了。”
“什么？”
男人既没有重复关于自己是谁的问题，也没有说明他是如何知道侦探想要见自己，而是突然之间提起了和之前话题完全无关的事情。在水流不清晰的视线范围内，男人的表情因为模糊而散发出奇妙的光线。
那些显灵的佛像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水流是个没有信仰的人。虽然还在老家的时候被家中的老人领着去参拜过，大体上也算是曾经向着佛像祈祷一切顺利这样含糊不清的事情，因为要求太过笼统，所以到底有没有灵验也很难说。等到稍稍懂事一些、可以自己决定要去哪里不要去哪里了之后，水流就没有去进行过这种活动了。不过并不是说因为不相信才不去，有时候水流甚至觉得自己是因为太相信这种东西反而无法接受随意地跑去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祈祷些什么。
说到底，那么多人祈祷，神仙到底能听到多少又能实现几个人的心愿呢？就算真的有时间去一个个管过来，又能够实现到什么地步呢？何况，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算是灵验呢？
判断标准实在太过随便了。水流无法接受。
而且，许的愿实现之后便必须要去向神仙还愿，那么像水流这样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灵验的人要怎么办呢？水流是个迷信到认为不去还愿会受惩罚的人，所以觉得非常难办。
——还是没有信仰会比较好。这样的决定其实也很随便，不过这是水流找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因为迷信而成长为一个没有信仰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么无所谓的事呢？要是有这样的闲情的话，还是好好思考这张显灵的佛像似的脸到底在哪里见过会比较好吧。
明知如此，水流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路往不着边际的地方扩散出去，想着这会不会是当年没有去还愿的惩罚。不过水流再如何迷信也不认为佛祖的惩罚会这么平凡无奇地降临。没错，尽管是令水流不知所措的发展，他却认为这依然属于人类的常识范围内，所以最多也就是普通的报复而已。名为神谴的东西，必定会更加神奇。
或者不如说应该更加罗曼蒂克。
即使被惩罚了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才是水流能够认可的神谴。
因此，他无法泰然地接受眼前男人冒充神明的做法。
“水流老师好像不喜欢刮胡子？”
男人并没有被水流漫无边际的走神影响，始终是同样的散发着看不清的光芒的那个表情。
如果仅仅是看着这个表情，说不定水流真会以为他是神明派来的。
“刮胡子？”
刚刚的一瞬间还沉浸在对神圣的惩罚的想象中，水流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个平凡无奇的词语，就听见脑中残留的最后一片光辉幻象崩裂的声音。
“从见到水流老师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能不能拜托你想些更有意义的事？水流在内心说不上是因为生气还是无奈地对男人好奇的语气吐槽。可是无论怎么看现在也不是嘲笑男人无聊的时机，所以水流抿起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他会说下去么？还是像刚才一样突然换一个话题？不过无论换到什么话题，水流认为自己都不可能可以接上他的话。
“为什么呢？”
然后男人开始沉默。
无法回答。因为没有力气。还因为答案实在非常愚蠢。
因为长着一张娃娃脸。
虽然所有人都会信誓旦旦说外表是次要的，做事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有着令人无法信任的外表的人，是不可能得到证明自己做事能力的机会的。水流曾经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扪心自问要是有个长着这样一张国中生的脸的人跑来要自己相信他很能够，自己是否可以接受。结论是就算是水流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是可能性很低。
水流大约把当时那种比起自我鄙夷更接近于豁然开朗的心情放在了脸上，男人模糊的脸上微微挑起了眉毛，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
“忙……”
借口的话随便找多少都行，不过水流觉得没有必要。
大概自己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会接受吧。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水流有这种预感。
“好想看看水流老师没有胡茬的样子啊。”
男人果然接受了。或者说只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不如我替水流老师剃胡子吧？”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剃刀，男人跃跃欲试的表情看上去竟然让水流觉得很有趣。
要是手一滑隔断脖子的话就更有趣了。——水流是真心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十三·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