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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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从被拜托了相当沉重事项的气氛里恢复过来，深吸了一口气。鳥口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之前那个开朗的记者，好像那些不知道该说是可怕还是可悲的话不曾从他嘴里说出那样。难道你就认定了只要这样我就会答应么？我毫无意义地在心里抗议对方将自己看得那么随意，但事实上却已经无奈地点了头。
曾经交谈过的人确实地消失了。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至今仍记得那个少女的残肢被找到的那个时候，我是如何痛恨自己的无用，以及在内心深处那种想要立刻躲进角落里不愿面对现实的心情。
要不是京极堂……不，其实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帮上了忙吧？要不是因为他们在我崩坏之前让这个世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大概我又要沉溺于自我闭锁的挣扎和苦闷，连自己到底在那片阴暗里苦闷着什么都无法想起地关进房间的角落，往身边填塞装满泥土的匣子，思念躲进了那个永生不死的铁盒里面的幻想小说家。
尽管我不认为鳥口会和我一样有变得自闭的可能，不过即使如此，也没办法对他苦恼的表情视而不见。
京极堂是这么考虑的么？
我看向坐在那里不曾参与对话的京极堂。他的眼睛似乎盯着面前摊开的书，也确实在不停翻着书页，看样子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讲话。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认真地去听，或者不如说他就算不用太认真也能清晰地抓住在耳边发生的对话的重点。我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在京极堂的世界里仿佛轻而易举。
应该羡慕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这样也有坏处吧？至少在想要抛离世界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京极堂享受着与人争执的过程，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吧？可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最好可以人间蒸发，消失得干干净净。
从这个世界——
从这个人。
“那在大爷到之前，说说鳥口君所掌握的资料吧。”
大概是因为我停顿得太久了，京极堂难得主动开口问了。他的眼睛在一瞬间确实从手中的书上离开扫了我一眼，但之后就立刻又回到了密密麻麻的书页上，甚至让我以为刚才视线的对撞不过是我一瞬的白日梦而已。
明明是在对鳥口说话，他不应该会看我的。
“其实也称不上是资料啦……”
青年憨厚地笑着，好像京极堂嘴里说的“资料”是对他的无上表彰似的。
“只是想了解一下副教授先生的日常，对到时候演戏说不定会有帮助。说起来，本来还打算和先生商量具体对策的呢、”
具体对策？
我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原本我现在应该在和佐古面谈要不要长生不老之类的话题。软弱如我，大概已经被说服得差不多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所要履行的使命，浑浑噩噩真心期待起那就算被杀也不会死的妖怪体魄了。
“副教授他啊，每天大概七点多就起床出门去散步，也不做别的，只是慢慢在路上走着，大多数情况下都低着头好像在思考问题那样。”
“你跟了他几天？”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大概也就十天不到而已。”
总是把我单纯的疑问和对他工作兴致的不安认为是夸奖的鳥口这次也是一样，把我确实是怀疑他所做的和据说是跟踪狂的佐古所做的没有什么不一样这点，认为是在表扬他工作用心。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唔嘿——”着笑了一声。
才不好笑呢，一个男人去跟踪另一个男人。就算是记者也还是够糟糕的了。
“然后大概九、十点钟就会去学校。事实上佐古在被隔离在家之前，很受学生爱戴，在助手眼中似乎也是个治学严谨的人，据说用不了几年就很有希望晋升为教授。”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
“后来助手们不让他到学校去了，他散步结束之后有时候就会在咖啡店里单点清咖啡，然后一个人傻傻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如果他心情很好，也就是说在书上找到什么佐证了，他就会露出很开心的表情，在咖啡店里随手写些什么。”
有时候真的心情好得异常，佐古还会直接冲回家里研究古书。而有时候毫无斩获，佐古就会整个人都好像蔫了，老老实实地啜着咖啡，呆不了多久就会回家去。
佐古再次出门一般是快要下午，不过、
“虽然很想给两位看被尾随的那人的照片，不过到底还是没能拍到啦。——其实我根本没看见那个人啦，当中隔着副教授先生，而且副教授先生好像一点也没有要离那个人近一些的样子，也从来不会跟进什么偏僻的小路，因此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是跟在哪个人后面。”
记者一脸很懊恼的样子。
“如果能有照片的话应该会好查一些吧。但我只有这个。”
说着，鳥口从包里摸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他跟着佐古到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四·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