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雪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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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桜の亭」的相谈过后，安室透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不过在黑衣组织中扮演波本的时候，却产生了更为可怕的诡异传言，大意就是‘那个神秘主义者好像更疯了，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之类的告诫。
波本最近在调查宫野姐妹的事情。
*
说来也是……无言以对，他作为安室透加入组织的时间将近三年，起初为了获取代号，他一直是在组织高层的监视下完成任务的。
后来被赋予了‘波本（Bourbon）’的代号，安室透也没有摆脱新人的身份，只是堪堪接触到了组织隐藏在表层之下的黑暗。他与同期的新人、代号酒名同为威士忌的两个新人组成了威士忌小组，合作的同时也承担着互相监视的任务。
他没有想到，两个同期新人之一的苏格兰威士忌是hiro，真实身份为公安卧底的降谷零的同期，以及……幼驯染。
至于剩下的另一个同期，诸星大，代号黑麦威士忌，也许他只是天然地排斥那个和琴酒一样冷酷的男人，想想黑衣组织毁了多少家庭，他就愈发厌恶这些人。
结果黑麦是卧底，真是年度最大的笑话。即使如此，也别想让他放下对黑麦，不、赤井秀一的偏见。
作为波本的安室透必须戴着玩弄人心的面具冷嘲热讽着他下手可真利落。
可降谷零呢，手指的颤抖不能被人发现，蔓延至心脏的痛楚不能被人察觉，他的挚友、他的幼驯染，就在他面前没了声息，可他甚至无法见上他最后一面。
其实回过神来就能想清楚，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他很容易就能推断出，hiro是自杀的，可那又怎么样。
更别说后来安室透知道了诸星大是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他连点像样的办法也没有吗？
……这是迁怒，他知道的。
安室透也曾想过，是不是他回荡在楼梯间的脚步声让hiro误会了，一旦有了这个猜测，就再也无法摆脱。
无法原谅自己，自我怨恨，自我谴责，失去挚友的悲伤与愤怒凝结成种种吞噬人心的负面情绪，尤其在不久前，他的好友又有一个殉职了。
又。
真是让人难以呼吸的刻薄字眼。
这一切的情绪积压，却又在他能隐约看到hiro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
——我这是在做什么？
深夜，金发黑皮的青年宿在没什么个人风格的落脚点里，开了一瓶波本威士忌。
没有开灯。只有在无人得见的阴影中，他才能卸下大部分的伪装，展露出疲惫和孤单的一面。
——这样下去，我还怎么保护这个国家？
幼年与对他抱有善意的医生分别，青年时又接连失去两位好友，他不算漫长的人生中，好像总是在失去，这不，他连幼驯染也失去了。
可是经历了失去，也不能停下脚步。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萩原、松田、hiro。
隐在黑暗中，降谷零熟练地打开加密了无数层的文件夹，点开那张不能公开的照片，无声地唤着三位逝者的名字。
[zero。]
[zero……]
在刚失去hiro的那段时间里，降谷零总是能听到幼驯染充满悲伤的呼唤。
结合能看到hiro这一点，他怀疑自己心理压力过大，从而产生了幻觉。
这可是大问题，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的破绽。
他做好伪装，抓紧时间去看了靠谱的心理医生，得到了‘精神紧绷，但没有到产生幻觉的程度’的诊断。
所以，那并不是幻觉吗？
降谷零的心中升起隐秘的希冀。
这样的希冀，在半个月后被砸得粉碎。
hiro消失了，无论是无人能看得到的幻影，还是低声的絮语，全都消失了。
hiro还是彻底消失了。
——都不跟我告别一下吗。
安室透打起精神，应付着组织的彻查。
*
不久前，黑麦威士忌身份暴露，其真实身份是FBI的卧底。
本就岌岌可危的威士忌小组彻底分崩离析，三分之二都是卧底，剩下的他怎么可能少得了被怀疑。
于是波本第二次应付着组织的彻查。
不是被关在组织里审讯，就是被放出去给他安排任务测试，虽然有些难熬，但他起码是熬过来了。
经过组织的层层审查与测试，自此，波本才算是真正在组织中站稳了脚跟。
这里提一句，对FBI的厌恶与唾骂也是他的一大动力，对赤井秀一发自内心的反感让琴酒都勉强打消了他是卧底的怀疑。
他开始有了自由的空间。不会被组织追问行踪的自由，可以有自己生活的自由，不用抢着接任务证明自己的自由。
*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再度与幻影重逢。
不，这次的hiro，不是幻影，出现在他面前的萩原与松田，也不是幻影。
他们是死去的亡灵，也是承蒙奇迹眷顾的亡灵。
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叫伏原朱鹭的红发女人脱不了干系。
他会为此感谢她。
从打破阴阳界限的好友们口中得知了[尸魂界]、[瀞灵廷]、[同样殉职的卧底前辈]等一些列三观破碎的信息，他要付出的，居然只有一个[代理死神]的身份。
并且这个身份还能更好地帮助他完成覆灭组织的宏愿。
惊喜来得太快。
他找寻了十六年之久的故人行踪，也找到了。
蒙上了一层遗憾的是，艾琳娜医生已经去世了。
有点让他无法控制表情的是，赤井秀一那个混蛋居然是艾莲娜医生的大侄子。
他现在能帮上忙的是，调查艾莲娜医生的两个女儿的事情。
*
本来只是把黑衣组织的情报告诉了zero，没想到得到了意外之喜。
诸伏景光拿着从zero那里搜集来的情报，向十二番队走去。
“明美和志保的消息？”
这下，艾莲娜是真的感到欣喜。
诸伏君跟她和厚司要了把他们的事告诉还在组织中潜伏着的幼驯染的许可，这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们同意了。
没想到他的幼驯染是她以前经常为其疗伤的小少年。想起那个因为混血儿身份被排斥、总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的小少年，宫野艾莲娜不由地露出了笑容，她从诸伏君的话语中可以大致拼凑出零君现在的模样。
——有好好的长大呢，零君。
只是，怎么加入了那种不靠谱的组织啊？希望他平安顺遂。
更为惊喜的是，他为他们夫妻俩带来了一直杳无音信的小女儿志保的消息。
*
宫野志保，十六岁，代号为雪莉酒（Sherry）。
之前在美国留学，在黑麦威士忌诸星大的身份败露后，威士忌组三分之二都是卧底的糟糕状况让BOSS震怒，认为作为FBI大本营的美国不再安全，于是提前把宫野志保接了回来。
薄薄的几页纸上，首页还附有宫野志保的照片，看角度是偷拍到的，照片上的少女有种说不出来的漠然，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色调冰冷的走廊里，和同为研究员的同事说着话。
波本之所以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一是因为他是情报组的成员，搜集情报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经由此事，组织好像误解了他的意图，认为他想要通过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找出那只老鼠的踪迹。
二是被他握着把柄的贝尔摩德对宫野夫妇极其憎恨，在宫野志保被接回组织的那天，一向维持着神秘主义者捉摸不透的风格的贝尔摩德罕见地情绪外露，发了火。
第三嘛……很凑巧的，他为宫野志保解过围。
即使再怎么拥有天才的名号，在没有拿出实际的研究成果之前，空降成为组织的核心研究的小组长是一件非常让人眼红的事。
加上年纪过小，并不能让人信服，波本那天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研究员刁难。
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冷静自若，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波本还是走过去为她解了围。
当然，波本肯定不会直接训斥他们，让组织发现宫野志保对他有值得另眼相待的特殊性可不好，所以他只是意有所指地‘好意’提醒他们。
“雪莉的代号可是BOSS亲自赋予的，现在BOSS还没有追究，可说不准什么时候……”
在他预料之内的，研究员们脸色大变，含糊地跟雪莉道了歉，忙不迭地回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研究部门。
雪莉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脸色，但这不影响他获取[宫野志保]的情报。
*
在那之后，他见到了宫野明美，以组织为他想好的理由。
——利用宫野明美找到赤井秀一的踪迹。
如果不能，那也没有什么损失。听闻这个消息，贝尔摩德还特意给他打了电话，试探他此举的含义，波本自然回答地滴水不漏。
而这边的宫野明美。
她知道近期监视她的人数增加了。
但被暗地里同为组织底层人员的公寓管理员敲开门，同情又怜悯地看着她，往开挪了一步，露出一位帅气的青年，这让她相当意外。
管理员似乎很满意她的错愕，端着架子为她介绍：“这位是组织高层的大人。”
“你好，安室透。”这样自我介绍着的青年有一双仿若雾气般模糊的紫灰色双眸，明明有一张相当迷人的脸，被盯着的人却会有一种打从内心生出的战栗感。
但让宫野明美错愕的不是他组织高层的身份，不是因为组织的高层成员光明正大地找上她。
那张脸……
那张脸！
她不会认错的。
虽然十六年没见过了，但她不会认错的。
那是属于她幼年玩伴、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少年的脸。
只是曾经的少年，名字叫降谷零。
如果是其他人，十六年过去她说不定早就忘记了，但他不一样，零君有一张分辨度很高的混血儿相貌。
发色、瞳色都一样，再怎么说，出现第二个和零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过于巧合了吧。
他说他叫安室透。
面上还带着因密不透风的监视和频繁的问询导致的郁色，宫野明美连笑容都没有余力展露，她默不作声，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有一些关于赤井秀一的问题要请教你。”
青年说着‘请教’，语气却是强硬的不容拒绝。
看出宫野明美认出了他，安室透悄然地对她眨了眨眼。
收到信号的宫野明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聪明的女孩极其配合地沉下脸，流露出一丝回答过很多遍的不耐与没有资格拒绝的不情愿。
“还要问几遍你们才可以死心？”
“宫野小姐，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妹妹也回来了呢。”
在组织成员听来是暗含威胁，其实是在向被切断联络机会、焦虑不安的姐姐转达妹妹的现状。
公寓管理员很有眼色地告辞，回到了一楼的门卫室。
“安室君？”
本就是不请自来、现在又已经踏进了宫野明美的公寓，他却还能反客为主地问一句：“不介意吧？”
宫野明美还能怎么说，明面上，她拒绝不了高层成员的‘询问’，私下，她也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介意……”
她可不认为十六年没见的幼年玩伴出现在她面前，为的是已经被翻来覆去问了无数次的关于大君的事情。
“按照我一贯的作风，我应该在给予你希望之后再将其变成绝望，但是我讨厌黑麦，所以不会在你身上重复那个男人的套路。”
他颇为自在地倚靠在沙发上，话里话外都在拉踩某个已经连任务都不能正常指挥的男人。
手指却推着一张纸条呈现在宫野明美眼前。
[明美，现在出于一些暂时不能告诉你的原因，我需要你妹妹宫野志保的情报，请挑一些无足轻重的、和日常生活有关的情报告诉我。
放心，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不久后你就可以知道原因了。]
“那我还要多谢您没有利用我的感情了。”
宫野明美的话在正常人听起来很是阴阳怪气，偏偏她的脸上是温和的笑意，让人挑都挑不出毛病。
她提笔在纸条上写起来。
……
和安室透进行了一段没什么用的废话之后，他虚伪地提出告辞。
说是废话，真相可能是宫野明美没有分辨出来的套话。
在安室透走后，宫野明美打开他放在桌面上只能算是纸条的信件。
[诸星大的真名是赤井秀一，他母亲叫世良玛丽。
我的代号是波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组织误会我们的关系。
不要太过忧虑，我也会尽量给你打听你妹妹的近况。
小心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对宫野家有敌意，可能会易容去试探你。
以及，就算是从前认识的人，轻而易举就付诸信任，警惕心太差了。
顺便说一句，你看男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知晓母亲嫁人前旧姓世良的宫野明美还没来得及为没有预警就给她扔下一颗.深.水.鱼.雷.的第一句话震惊和茫然，就因毫不掩饰地挑剔起她眼光的最后一句话感到无奈。
但是这种话听起来，零，不、透君和大君是结下了什么梁子吗？
真是的，一直过着普通人生活的普通女孩子，要怎么分辨出别有目的的接近啊。
零君是不是对她抱有什么奇怪的滤镜？
小时候天真又调皮、但也不乏敏锐和聪明的宫野明美这样想着，缓缓地消化着信息量巨大的短短几行文字，这段时日以来心情真正地放松了些许。
——虽然她确实对大君的身份和目的早有察觉。
宫野明美记住安室透的联络号码后，借着做饭的时机销毁了那张纸条。
*
殊不知，刚离开宫野明美所在公寓的安室透抚着额头，也是一阵无语。
也不知道该夸赤井秀一还是该咒骂他。
有代号的组织成员知道诸星大是靠碰瓷组织底层人员、从而被组织注意到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直到他身份败露之前，知道和他成为男女朋友的那个底层人员叫什么的却几乎没有。
哪怕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让组织颜面扫地，负责监视宫野明美的几个底层人员也被下了封口令，不允许情报流出。
当年，虽然三个代号同为威士忌的新人同期组成了威士忌小组，但波本和黑麦就像是天生气场不和，苏格兰一会儿没注意，他们就能针锋相对起来。
别说同一个房间（客厅）了，能相安无事地共处于同一个屋檐下就谢天谢地了。
硬是把假身份的性格与温柔不怎么沾边的苏格兰逼得练就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天天熟练而木然地调和着他们之间的糟心关系。
——我真是为了这个小组付出了太多。
悄咪咪揭露一点，其实波本和黑麦都不怎么敢惹掌握着厨房大权的苏格兰生气。
加上赤井秀一深入组织的卧底行为相对来说比较成功，阴森、冷酷的外貌和心性，就连波本和苏格兰都断定他是这群黑漆漆的乌鸦中的一员。
宫野明美的信息被他保护得很好，在进行情侣间的约会活动时也没有被人发现行踪，同在一个小组的波本和苏格兰也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
不巧的是，安室透就是知道黑麦加入组织方式的少数人之一，他用这件事嘲讽了赤井秀一起码也有十来次了，愣是没想着去套出他女朋友的名字。
当时一心想往上爬、好稳固在组织中的地位，尽快接触到组织核心、早日覆灭组织的安室透想着不需要太注意底层人员，所以根本没在这件事上太过较真。
——我才不会夸奖他。
思来想去挑挑拣拣，找不出赤井秀一第二个优点的安室透又恨恨地咒骂了他一顿。
就算hiro和明美的事严格来说不能怪他，但不是没想出办法就是没做好万一出意外的善后工作，不怪他怪谁。
——很好，第一个也算不上什么优点。
果断把锅扣在赤井秀一身上的安室透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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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核心研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雪莉已经接手了这项研究。]
看到这句话之后，宫野夫妇对视一眼，更加忧心忡忡了。
朱鹭看着他们的神色，打了个响指：“宫野大叔，艾莲娜，看来你们的研究，作用很是关键呢，这方面的情报要整理一下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雪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