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录》炼狱疯子

129、线索

　　随着两人的闲聊，夜色已慢慢淡去，看着天边微光渐起，叶尧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却被柳夏鸣一把拽住，“睡一会儿吧，离彻底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你是真的想睡觉，还是想睡我？”叶尧挑了挑眉，转身凑到柳夏鸣面前戏谑的笑了起来。
　　“虽然我确实是想睡觉的，但如果你想要被我睡，我倒也是非常乐意，”柳夏鸣面不改色的笑着看他。
　　“算了，今天没什么心情，睡一会儿吧，再过几个小时秦昊就该来了，”叶尧撇了撇嘴重新躺了下来，转身抱住身边的男友闭上了眼睛。
　　“其实虽说都是预料中的事，但当我真的看到财政司楼下的血渍时，还是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混蛋，他真的可能会死的，”叶尧喃喃的小声嘟囔着，柳夏鸣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轻轻的在他背上摩挲着，直到听见身边人悠长的呼吸声变得规律起来。
　　看着边上叶尧略微皱起的眉头，想起从他们刚刚认识时，小少爷就是这样，即便在梦中也从不见真正的放松。柳夏鸣忍不住用手轻轻抚在男友的眉心上，“你在知道父亲可能会死的情况下默默地等待一切发生，而我在知道弟弟肯定会死的情形下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掰开。”
　　“所以，我们真是天生一对，不是么？”柳夏鸣闭上眼睛，仿佛耳语一般低声说道。
　　……
　　“晨行，阿尧在家吗，”秦昊推开叶尧家的房门，顺口问了一句。
　　“他在卧室里睡觉，”屋子的人工智能平静的回答。
　　“他这是太伤心了亟需安慰所以饥不择食找代餐了吗，”上官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叶尧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人一脸疑惑。
　　“你在说什么？”秦昊一边说着一边也走到了门口，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柳夏鸣竟然恢复了，总算有一件好事。”
　　“嗯，幸好我的挚友还是了解我的，”卧室内叶尧睁开了眼睛，哼笑了一声说道，“不像有些人，脑子不好使，嘴却太快。”
　　而他边上的柳夏鸣也已经醒了过来，坐起身笑着对站在门口的二位打了个招呼，“二位，好久不见。”
　　“就不跟你俩多寒暄了，”叶尧随手将丢在一边的外衣套上，一边走出卧室一边说道，“刚从安全局回来吗，那边有什么消息？”
　　“大部分估计都是你知道的，那具尸体送回局里后先到了我们那儿，老师又仔细检查了一次，确认了之前的判断，他确实是一个不该拥有灵力的灵力者，”秦昊点了点头，“至于叶丞哥他们的调查结果还属于保密阶段，暂时没有对外公布，但也压不了多久，今天中午之前肯定就要向媒体公布初步调查结果了。”
　　“你怎么样啊，表面上看起来倒还行，”上官俨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叶尧，虽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但难得的没有对着自己的前假想情敌摆出一副挑衅的神情。
　　“还行吧，昨晚抱着柳夏鸣哭了一晚上，今天已经没事了，”叶尧耸了耸肩笑了起来，看起来确实和平时没有半点差别。
　　“看起来确实好得很，还有心情胡扯，”上官俨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叶尧，大哭一场，这两个词就算到世界毁灭的那天也不可能联系在一起。
　　“哦，对了，今天网上到处都是你的消息，而且基本都在娱乐版，”秦昊说着将手上的小型光脑递给了叶尧。
　　“娱乐版？”叶尧有些惊讶的随手点了几下屏幕，原本舒展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嗯，谁让你昨天在现场被那么多媒体被拍到了呢，惊鸿一瞥但却俘获芳心无数，”说到这里，秦昊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声，“从未出现在人前过的财政司长家公子竟拥有如此引人犯罪的英俊面孔，凌厉的眼神扫过，便如刀锋一般刺入无数少男少女的芳心，藏在棒球帽檐下轮廓分明的脸庞，简直就是众神创造出的最高杰作。”
　　“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叫人话吗，”叶尧眉头越皱越紧，赶紧抬手制止了秦昊的描述。
　　“哦，我只是随意引用了一篇娱乐媒体的报道，后面比这肉麻的还有很多，还好你的信息都是完全保密的，不然恐怕早已经收到一大堆娱乐公司的电话了，”秦昊若无其事的没再继续说下去，眼神中揶揄的神色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总之就是提醒你，最近出门请一定做好伪装，不然可能会碰到莫名其妙的仰慕者。”
　　“其实这篇报道写的还不错，等会儿完整版可以发给我看看，”柳夏鸣虽然也在笑，但是理由看起来却和剩下几人不尽相同。
　　“嗯，知道知道，在柳兄你那儿这篇完全属于纪实文学，”秦昊看着笑的一脸赞同的柳夏鸣，心里浮现出的只有三个字，没救了。
　　“所以你们来这一趟就是给我转达这种娱乐信息的？到底有没有正事，”处于这无聊话题中心的叶尧不耐烦的看着好友，一脸威胁的神情。
　　“有，主要是给你看这个，”秦昊这才收起笑容，吩咐起房间的人工智能，“晨行，把我刚才给你的资料做一个投射。”
　　“好，”随着晨行的声音响起，房间的正中央投射出一块清晰的光学屏幕，上面显示的则是一份标注着时间地点的资料。
　　“这是什么？”叶尧粗略扫了一眼，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的行动轨迹，但在资料上却并没有标注任何人名。
　　“这是叶丞昨夜调查出的秦扬近五年来的完整行动轨迹，只要是有被记录下来的，全都在这里，”秦昊指着屏幕上的资料简单介绍了起来，“不过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少不了秦扬的身影，但明面上他确实没有任何的犯罪行为，因此严格来说安全局调用他的详细行动轨迹是涉嫌侵犯公民隐私的违规操作。叶丞也就不便让手下去详细检查，便隐去了姓名后将它交给了我，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检查一下这个家伙几年来出现过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太多了，分一下各自看吧，”叶尧这边话音刚落，客厅中央的光学屏幕就已经自动分成了四块各自投射在房间内每个人的面前，伴随着已经分割完毕的秦扬详细行程。
　　“我唯一真心羡慕你的大概只有这屋子的人工智能，”上官俨一边迅速翻阅着资料一边随口说道。
　　“那我就不一样了，你就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羡慕的，”在与上官俨斗嘴这件事情上，叶尧从不会落后。
　　秦扬这些年来国内外涉足的地方非常之多，甚至于很少有长期在怀宸停留的时候。因为秦家从事的是古玩行当，所以大部分行程明面上看起来都是进行收购的商业行为，又或者是合作洽谈，剩下的则基本都是普通的旅游，一时之间要找到其中的猫腻实在并不容易。
　　“他有这么喜欢做古董鉴定和收购吗，有很多不是大宗的生意也是他亲自去做的，这种理论上应该是由各地分行的经理来处理的吧，”上官俨一页一页翻动着屏幕上的资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秦扬在藏镜处理的事务实在过于细致。
　　“哈，有意思，”秦昊看着面前的资料突然笑出了声，“看来秦方丞也不是特别放心他啊，所以只敢让他处理这些杂事，自己大权独揽。”
　　“他与你关系已经彻底破裂，等于现在只有秦扬一个继承人，为什么要防着？”柳夏鸣有些不解的在边上问道。
　　“因为秦方丞怕如果自己对秦扬没有利用价值了的话，可能不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啊，这世上哪儿几十年的太子，要么是皇上提前驾崩，要么是皇太孙上位，”秦昊边说边笑，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事情，“这么小小一个破拍卖行，本来也用不着这样，可偏偏这一对父子，是天底下最冷酷自私的两个人。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秦扬对家产倒是没什么兴趣，要不然秦方丞想防也防不住，秦少东还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掩饰自己的真正行踪。”
　　“真是条狡猾的毒蛇，”上官俨低哼了一声，即便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这对父子还是让他颇有些大开眼界。
　　“小昊，你记得这里吗，”从翻看资料开始便没有说过话的叶尧突然对着秦昊招呼了一声，眼中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秦昊闻言侧身顺着叶尧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并不常见的地名顿时映入眼中。
　　“南水镇，这儿是咱们五年前去旅游过吧，”秦昊盯着那段行程记录看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有什么特别的吗，记录上他是去收了一件古董。”
　　“别急，不止这一回，”叶尧说着手指随意点了几下，“你不觉得这么个小地方，值得他亲自跑一趟的古董有些太多了吗？”
　　“六次？”看着叶尧将整份资料中所有关于南水镇的信息全部调出，秦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仅仅五年内他就去了六次，而且每次去都有一两天是行踪不明的。”
　　“嗯，晨行，发个消息给叶丞，让他将秦扬五年之前的行踪也调出来，只需要涉足南水镇的就行，”叶尧这边刚吩咐完，晨行便已经作出了回应，信息被瞬间加密发往了叶丞的通讯光脑。
　　大约十分钟之后，又一块光幕亮起，列出了他们需要的详细资料。除去这五年内的六次，秦扬还去了南水镇四次，而第一次是在七年之前。最离奇的是，这第一次他失踪了整整十天才重新出现在南水镇，根本没有人能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儿。
　　“啧，这就有意思了，”叶尧看着面前的资料露出了笑容，“看来，咱们也得再去一趟南水镇了，看看秦扬到底在那儿发现了什么我们俩没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