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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国 ...

  •   余殊抱着被子睡了半宿,第二天醒来就接到了脖子的抗议。
      他一手扶着脖子,一手杵着拐棍蹭到洗手间,开始面对自己新的一天。

      余殊也没有完全对余昇胡说,他手上确实有一个剧本。
      短剧,导演到演员,除了他全是新人。可以说是对他毫无好处的本子。
      但是,他的编剧是寻清梦。《黑昼》剧本的负责人。而且,他是寻清梦指定的男主人公。

      《黑昼》现场的尸体呈现的方式,实在没办法让他把寻清梦完全排除在外。
      但是他很确定这个人也不是“他”。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出现的太过急躁,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而“他”,至少有了15年的犯罪史。

      余殊打开剧本,这个剧十分短小,前后也就八集,不同于寻清梦的其他作品,它是青春疼痛文学,主人公是一位父母离异并且已经重组的小男孩。
      小男孩名叫吴蒙,他的父母于他9岁离婚,他成了皮球,在两人之间踢来踢去。不到一年,两人分别再婚,他连皮球都当不成了,他开始在两方老人中辗转。“命运不公”这四个字总是特别合适主人公,两家老人先后离世,他在15岁成了父母俱在的孤儿,他定居在外婆的老房子,打算独自生活的时候,拆迁队毁掉了他的愿望,奶奶家已经被他血缘上的父亲卖了好价钱,这里也成了一众亲戚的战场。他成绩不错,奖学金成了当时唯一的生活资金来源。这样子的日子他过了3年,终于,成年的他得到了来自父亲过户过来的一套房与一套车。他们开始对他示好。3年间他已经学会了市侩、无心和冷漠,他对所有资源来者不拒。终于,他成了他们填不满深渊。
      吴蒙是个可怜人,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部小说打着以“寻清梦”亲身经历的旗号发表,可他查过这个人,父母离异没错,但是也没有那么苦,他是跟着他的母亲住的,他的后爸对他也是相当认真,就是不知道,寻清梦是不是也与吴蒙一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开拍时间是国庆以后,他的脚也能好的七七八八。
      其实,如果不是温雪梅出事,或许他都不会和寻清梦有第二次合作的。

      寻清梦很少提前回来,但是如果他知道,提前回来会被请进局子里面喝茶,打死他也要在外面多玩几天的。

      他的对面现在坐着的是个略显魁梧的男人,他的手里正在翻着他前不久打算实体化的《黑昼2—迷失的木偶》,那专注的模样,如果不是现在的场景不太对,他都怀疑这是哪个来要签名的粉丝。

      寻清梦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在那分针终于转购了满满一圈以后,说道:“警官?请问我这本书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叙白合上书,发出“啪”的一声,笑着看向寻清梦,“书挺好的。方便问问你的灵感源泉吗?”

      寻清梦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又换上轻松的面具,“作家的灵感来源无非是生活或者胡编乱造。”
      周叙白没错过他的表情,他逼近寻清梦,“那么你是哪一种?”

      寻清梦后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有些嚣张,看的监控背后的燕黎满脸冷汗,却只听着那边说道:“警官先生,我想上个厕所。我他么都憋了快两小时了。”
      警局全员:“......”这智商,真能写出这剧情?

      寻清梦由着人带他去了厕所,周叙白坐在位置上,重新翻开了这本小说。
      他用了一晚上看了大半,剩下的部分是剧本中完全没有提到的,剧本里面的凶手就是一位存在感不强的人,这个角色原定于场中惟一的女性嘉宾。在小说中更详细的介绍了犯案过程。
      寻清梦刚刚反应奇怪,但表演痕迹也很重。不排除,也没办法确定,更何况他还什么都没说。

      寻清梦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他再次回到审讯室,整个人的态度有大变样,他吊儿郎当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扣在两边,右手食指微弓,有节奏的敲击在上面。“你一直在关注我这本小说,问的问题也没有离开它。请问最近是有什么案件围绕着它展开了吗?不会有人把他当成作案计划了吧。”

      寻清梦也一直在观察着周叙白,这是一个和他的职业充满了矛盾的人,他的伪装能力十分难得,迄今为止也就在一个人身上碰到过。

      周叙白笑了一下,“那你觉得你的小说中的方法可以填充到实际吗?”
      寻清梦也跟着笑,“警官先生查一下就知道,这本小说采用综艺的形式展现出来了。而其中漏洞是十分明显的。如果真的凑巧碰到了书中的情况,那只能说她太倒霉了。”
      周叙白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是啊,现在就有这么一位倒霉蛋呢。”

      寻清梦把目光放到了周叙白手下的那本书上,等着周叙白继续说。周叙白拿过一边的文件夹,缓缓说道:“8月25日凌晨两点十分,发现被害人温雪梅的四肢被裁剪整齐的摆放一旁,右胸的位置插着一把水果刀。现场监控失灵,在被害人温雪梅所处的房间发现了一间密道,直通片场外面,有没有很耳熟?”
      寻清梦:“心脏换成了右胸,削尖的断臂变成了水果刀,确实相似。警察先生不会是在怀疑我吧?你可以随便查我的时间,我是没有时间作案的。”

      周叙白学着他的样子,“可就我们调查,涉案人员也不止一个。”
      寻清梦想到了一种情况,自己先笑了出来,“警官先生,你不会要说,我把剧本交给了杀人犯吧?”
      周叙白点了点头。

      寻清梦笑的肚子都疼了,“警官,你比我适合写小说啊。”
      周叙白:“哦,那你说说凶手是怎么知道的你的剧情并且按照你的剧情杀人的?”

      寻清梦笑够了,下骸骨都有些疼,他想揉一揉,苦于手被固定在椅子上,“在21日剧本就编纂完成发给了李文斌导演,而小说是在24日当天完成编纂,并在电脑上定了时间于25日早上八点发给出版社。按理来说这册书应该在下个月月初上市,警官手上这本是出版社邮给我的样书吧。”
      周叙白拿起书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他怎么发现这是出版社单独邮给他的,“没错,我们帮你把快递都取了,除了这本书,都放在了家里。”
      “这本书没有书号。”寻清梦一边思考着今天回家的可能性,一边说道:“我就把内容发给了这两个人。李导演可能会发给相关嘉宾演员,编辑应该也会发给相关的工作人员。警官。从我发给李导演以后,这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你不能因此怀疑我啊。”

      周叙白“可是按你说的,在25日之前,没有人知道密道的办法啊。”
      一种无力感由心而发,寻清梦看着眼前这位魁梧的警官,“大哥,这不是有脑子就行?”

      周叙白:“......”
      监控后的所有警察:“......”

      华乾捧着茶杯,拿胳膊顶了下身边的燕黎,“你觉得他是不是?”
      燕黎:“我觉得要是说是是在诋毁自己的智商。”
      华乾:“没开玩笑。”
      燕黎:“不是。”
      华乾看向燕黎,看他一脸认真,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燕黎特别自信的回到:“第六感啊。”

      “一边去,还第六感。”燕黎脑袋挨了一下,立马回击,“哥,你要是给我敲傻了,我成天上你们家蹭吃蹭喝去。”
      周叙白边进了办公室边说道:“本来也不尖,没准负负得正呢。行了别闹了,该干啥干啥吧。”
      周叙白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你们今天也别在这多待了,到点该下班下班。”

      周叙白驱车再次赶往书香门第小区。
      周叙白降下车窗,对着警卫室里面的人打招呼,“大叔,又见面了。”

      大爷眼神不太好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哎呦,你是真警察啊。可这警察咱们也不能随便进啊,这……”
      “你们小区住着一个人叫余殊,他是我们现在正在查的案子中的一位证人,前两天受了伤,我就过来找他问问情况来的。”

      大爷一听与案子有关,直接激动了起来,“‘剧本分尸案’对吧?老头子我啊,这两天在新闻里头天天听见。你们可得快点破案,这,这,也太吓人了。”

      周叙白顺利进了门,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没一会儿就倒了余殊门口。
      周叙白下了车绕了一圈,按了门铃,想着余殊腿脚不方便,直接顺着墙爬了进去。

      余殊正在院子里面看剧本,马上被这一阵重物坠地吓到,偏着头看过去,高达的身影逆着光过来,还不等余殊想像他的模样,就看到一口大白眼朝着他打招呼。“警察叔叔这算不算强闯民宅?”
      周叙白见到了人,脸皮也厚了起来:“当然不算,我这是见男朋友。”
      余殊皱着眉头,“我说了,我们不熟。”

      周叙白直接固定在余殊两边,不让他离开,“余殊,不辞而别是我不对,我现在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你别生气了。”
      余殊嗤笑道:“保证?这玩意连现在的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不可信吧。”
      周叙白:“那不可能,三岁小孩的理解能力,还不知道保证是啥呢。余殊,四年前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真没法说,但是我绝对保证,以后不会在发生。”

      余殊和周叙白之间的距离只剩了一个拳头,余殊向后养也只会靠在椅背上,他只能这样仰视着周叙白,说到:“周叙白,我不信你。你说你不能说,可以啊,可是,那是四年,你不能是25日当天回来,就直接当上了支队长吧?我的联系方式四年都没有变过,你要是真想找我,三年前,两年前,都可以。”
      周叙白缓缓得站起来,“我……”
      余殊:“我就问你,如果不是因为‘剧本分尸案’,你会找我吗?”
      周叙白还是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是不会,他看着余殊满身的排斥,难以再说出这个答案。他只能说着“小殊,对不起。”

      余殊气急了,他一把把周叙白推开,“我不需要。周叙白,这句话应该在四年前我就说,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好,你今天来了,咱们当面说,周叙白,分手吧。”
      这或许是一场注定要以闹剧结尾的感情,他们微乎其微的四年,终于要在今天彻底断联。
      他当初因为他而敢于接受情,也是因为他,不敢再信情。
      情太脆弱了。

      余殊进了屋,周叙白还坐在院子里。
      他可以理解余殊的情绪,甚至理解这个结局,可理解不是接受。
      四年间,他也一直在想念着余殊,可那时候的他是个军人,一位担任卧底的军人。
      任务结束,端了老五大半,他就选择了退役,考公务员。三年时间从小警探到支队长,要是中间没有什么外力支持,狗都不信。
      可他依然不敢联系余殊,老五并没有抓到,从任务结束,他先后换了五部手机,前几部都被黑了。他的父亲在军队安然无恙,他的母亲就是因此遭到了报复。

      如果不是这次碰见,他真的不会主动联系。他当时选择了唐城市,就是因为他说过,他的家在这边,他期待着与他再次相见。他也有想过他会留在云京,那样倒是正好保护了他的安全。
      想见就相认,不见便是无缘。
      所以再知道是他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的靠上去,完全没有想过,这四年,余殊的日子。
      余殊他应该也曾疯狂的找过他,想念他,在日复一日的没有消息中,一点一点的耗掉了所有情意,又变回了以前的余殊。

      余殊靠在书房边,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小花园,他手执抚摸这玻璃,顺着他的轮廓,就像从前,抚摸着爱人的脸。
      四年让他精疲力尽,突然出现的危险也让他不得不退一步。他真的是胆小又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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