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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要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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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
速归。
那是一封平安寄过来的信。
信封里面只有四个字。
刘一成把信揉的快烂了。
他知道平安打过电话到江北来，他一次都没有接到，也一次都没有打回去。
他也知道为什么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在收到信的那天夜里，刘一成房间里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也不知道看了那封信多少遍。
在第二天一早，刘一成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站在余慕阳的面前。
示意余慕阳离余暮远一点。
余清月快不行了。刘一成说的很直接。
“我要回去了，余慕阳。”刘一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安，整个人停不住，一停下来身体就开始发抖。
“你们早点回来，我先走了。”
刘一成说完，带着行李就去了车站，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在踏进医院的时候，刘一成的心才放了下来。
刘一成行李都没有放，直接去了余清月的病房。
才两个月没见，余清月整个人瘦了一圈，明明已经是初秋，天气转凉，却出了满头的汗水。
刘一成撩开了余清月的衣袖和衣角。
淤青非常的明显。
刘一成的鼻子有些酸，他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把余清月的衣袖和衣角放下来，轻轻的捏了捏被子，把被子盖在余清月的身上。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行李被扔在地上。
刘一成把自己的头埋进臂弯，眼眶太热了，难免会流泪。
刘一成的手又开始抖动起来。
第二天余清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刘一成坐在自己的床前。
余清月有点不敢相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刘一成真的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床前，等着他醒来。
“刘一成，你还知道回来啊。”余清月本来只是想抱怨，不知怎么话说出口的时候还多了一些委屈。
刘一成看着余清月，只是笑，也不闹余清月，只是温柔的看着余清月。
“哪有人的主治医生不管病人出去这么久的啊，一点都不负责任，刘一成，你再这样，我早晚换一个医生。”
余清月的力气明显不够，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力气，本来是想凶刘一成的，可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像是撒娇。
“还想不想吃蛋糕？”刘一成轻声的问余清月。
“刘一成。”余清月有些不适应，“你别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不管余清月说什么，刘一成接着说着，“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那一年，我们经常去买的周记糕点？我去买些回来。”
“那家店已经不在了。”余清月有些热，把身上的被子撇开了。“你不知道吗？”
余清月看刘一成眼中闪过失落，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刘一成，我最近好像不喜欢吃蛋糕了。”
刘一成摸了摸余清月的额头，已经在发烫。
刘一成赶快叫护士来给余清月物理降温，也去给余清月拿了一些药过来。
反复发热，出虚汗，身体出现淤青......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余清月的身体还出现了疼痛的症状。刚才在说话的时候，都在忍着疼，还反过来安慰他。
余清月，余清月，你真的好讨厌。
“余慕阳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余清月往门口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余慕阳从门口进来。
“余慕阳现在和余叔叔在一起，应该快回来了。”
“他们现在在一起吗？”余清月有些开心，“我很久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了，他们最近几个月也不给我写信，也不打电话。等他们回来了，我才不理他们。”
余清月是这样打算的，等自己父母回来之后，她决定不主动跑上前去抱他们。
“嗯。”刘一成看着余清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眼神里却满是期待。
盖在余清月身上的被子，总是因为余清月的动作往下滑，刘一成也不耐其烦的把被子给余清月往上拉。
“这段时间，过得好吗？”刘一成的语气很轻。
过于温柔了。
余清月突然笑了出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刘一成不解，“你笑什么？”
“刘一成，你温柔的时候，好像是比较帅。”余清月实话实说。
刘一成也被逗笑了。
“所以，这段时间，过得好吗？余清月。”
在我决定离开你的这段时间，在我又着急要回来的这段时间，过得好吗？余清月。
刘一成心里问到。
这段时间，余清月可开心了。
余清月打着带平安玩的由头，把云城从头到尾吃了一遍。
平安还带余清月去了两次宴会，每次都买了非常好看的礼服。余清月说，那两条裙子很好看，就放在房间里面。
要不是不方便，余清月打算天天穿着裙子睡觉。
刘一成不相信余清月穿礼服会很好看，余清月真的就要挣扎起来穿给刘一成看。
刘一成很轻松的就按住了余清月。
余清月又接着说，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医院里面的那个护士好像谈恋爱了，就连大白也跟一直和它颜色一样黄色的狗狗天天约会。
说到这里，余清月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像谁没有人陪一样，平安还是个师长呢，不也天天陪余清月到处玩儿。
“我哥天天坐着轮椅，你也忍心拉着他出去跟你瞎逛。”刘一成抬手给了余清月一个脑嘣，很轻。
余清月一把拍开了刘一成的手。
“我喜欢，你管我。反正你也不在。”余清月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也不忘记夸奖平安，“平安师长多帅啊。”
刘一成看着余清月花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我和他谁更帅？”
余清月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刘一成，然后摇摇头。
“刘一成，别问这种自取欺辱的问题。”
“......”
余清月看着刘一成吃瘪的样子，咯咯笑个不停。
现在的刘一成好像很好欺负。
余清月慢慢的把手伸到了刘一成的衣袖边，轻轻的拉了拉刘一成的衣袖。
刘一成看着余清月的手，不解。
“刘一成，我不怕，我早就知道了。”余清月说道，“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
死亡这件事，对余清月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刘一成鼻子一酸，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不是浑身都很疼？”
“有点。”
“是不是现在很累？”
“嗯。刚才本来想打你的，但是又觉得累，用不上力。”
刘一成摸了摸余清月的额头，还在发烫。
顺手理了理余清月的头发，眼眶有些微红。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查完房再过来看你。”
“好。”余清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余清月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就把自己的手收回了被子里面。
刘一成越是温柔，余清月就愈发的难过。那种温柔，好像一种凌迟的告别。
余清月做了一个梦，那个梦里，自己要离开医院了。
刘一成就站在病房门口，一直问同一个问题，“余清月，你要走了吗？”
只是好像自己听不见，只顾着收拾东西。
“余清月，你要走了吗？”
刘一成不断的问着这个问题。
余清月就看着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看刘一成一眼。
“你要走了吗？”
“要走了吗？”
余清月想要回答是的，她要走了。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梦里的那个余清月又一只在收拾东西。
好像看不到那个站在病房里问余清月是不是要走了的刘一成。
余清月回答不了，刘一成一直问。
余清月着急的满头大汗，突然就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汗水湿了枕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