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君与尔田上甜》青山春雨

22、参与进战斗

　　南星哭得眼睛都睁不开，挂着眼泪，眯看金星子，见他睁开点漆的双眸，大喜过望。

　　“南星，你哭得好丑。”金星子弱气地道，脏腑被击伤的疼痛刺激他脑里的神经。

　　“哇……金星子，你还活着还活着……”南星抱紧他，趴在他脖颈处大哭，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儿擦上去。“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轩辕毅看不下去，单手拉南星，“他受伤不轻，你放开他。”

　　金星子咳嗽两声，又噗出口血，艰难地道，“南星，我没被打死，要被你掐死。”

　　南星挂两条激动下扑出来的鼻涕，赶紧放开他，紧张地看向轩辕毅，“叔叔怎么办？”

　　“我来抱他，先一起离开这里。走。”

　　南星顺手接过他手里随意裹住的头颅包裹。

　　轩辕毅抱起金星子向门外跑。

　　南星跨出门时看向缩在墙角的少年，拉上他，向门外冲，“快走。”

　　一行人绕出西丹房往后面围墙跑，接应的人守在围墙的角门处。
　　“老大这边。”
　　南星拉上的孩子被接应人抱起。
　　“我抱他快点。”

　　南星点头，疾步跟在他们后面，爬过一道藏在假山林后低矮的角门，到达另一处地方。
　　进院后进屋，又钻地道出屋……南星被他们带得脚步发轻，直至听到轩辕毅一句“安全”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轩辕毅放下睡去的金星子，朝下属吩咐，“你去把镇上的林老郎中请来给他医治。完事后再把林老送去营地。接下来，有得林老忙活。”

　　“知道，老大。”下属已放下抱来的孩子，疾步跨出房间。

　　轩辕毅蹲在南星跟前，取回被他抓在手里的包裹，“这路上滴下来的血都是路引。”

　　南星哆嗦下，“怎么办？他们会寻过来。”

　　“待在这所宅子里，无论外头发生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若是我和下属没有回来，或者左手上不绑红巾的黑镰卫闯进，你就推动床上内角那块雕花地砖，记得躺上去再推。下面是地道，直通明月溪镇的下水，带他逃出去，明白吗？”

　　南星点头。

　　轩辕毅漆黑地龙目张开，微笑着提起手里的脑袋向外面冲。

　　南星忍不住大声道，“你要去做什么？”

　　轩辕毅背对门口，迎向雨后初霁射来的日光，“杀祭师，还人间清明。”
　　他毅然踏出的步伐激荡在南星的心头，刺得他流下热泪。

　　南星爬上床榻，握紧金星子的手。

　　很快，下属带林老郎中过来。

　　下属朝南星道，“大家都起事杀进祭师府东跨院，兄弟们在厮杀，我要去帮忙。
　　小兄弟，我叫田家仁，倘若晚间没有回来，来年上坟祭，帮我上柱香。”

　　南星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得流下。

　　田家仁又把林老郎中拉走。

　　南星扑到仅被林老扎过针的金星子身边，“星子，你快醒醒啊。”

　　外头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整个镇子只有这一种声音。

　　南星拉起躲在角落的五六岁少年，“你看到床里的那块雕花砖头吗？”
　　受惊颤抖的小少年呆呆地点头。
　　“若是有手臂上没有绑红巾的人提刀进来，你就推那块砖。”

　　小少年抓紧南星的手臂，慌张中用惊惧地眼神提示他：不要去，会死。

　　南星舒展眉眼，“我早已是死人。现在，我想为他们做点事。你帮我看好他，好么？”

　　小少年点头。

　　南星毅然踏出房门，院子地上的血已经被踩踏覆盖过。
　　他走出大院，走上街。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远处火光窜上天，冒出滚滚浓烟。

　　火。
　　南星眼里闪过火苗，渴望的情绪从心底窜起。
　　他快步地向火光的尽头跑去。

　　手臂上绑红巾的黑镰卫和没有绑的黑镰卫厮杀的场面暴露在他的眼前。

　　各个手持相同的钩刀，睁双凶狠的眼，狠辣地看向对方，迎头劈斩。

　　南星的脚步没有停，运用金星子交给他的术法，一道火球打向敌方的黑镰卫。

　　黑镰卫被火球迎脸，吓得躲闪，被对手趁机结果。

　　绑红巾得黑镰卫朝南星道谢后，又去帮别人。

　　南星就这样躲在旁人身后，用火球术一个个得打向敌人。

　　一时间这条街上为数不多的红巾黑镰卫聚在一起共抗敌方。

　　敌方的黑镰卫大声喊，“那孩子是修士，快撤回东苑。”

　　东苑已是一片火海。
　　轩辕毅带几个近身兄弟以献礼为名拜见酒池肉林里的月溪祭师，趁祭师大人的黑镰守卫打开盒子时，轩辕毅暴起杀死大守卫。

　　一群红巾黑镰卫冲进月溪祭师的所在地进行厮杀。

　　轩辕毅看着祭师滚落在地的头颅，提两颗脑袋。
　　他带兄弟们又冲出东苑，去杀街道上余下的黑镰卫。

　　南星躲在另一边的队伍后面，随己方把这些人包饺子般围困在祭师府东跨大门外的街道上。

　　人群里响起轩辕毅的喊声：“月溪祭师和万寿仙师鱼肉乡里，祸害百姓，残杀无辜幼儿女子，我轩辕毅代百姓领天意，向他们讨回公道。
　　两人的人头在此，祸害已除，尔等快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轩辕毅，你放屁。
　　你杀一个八等的月溪祭师，上面还有酌酒城得一等祭师，你是要害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
　　大家不要听他胡言，杀死轩辕毅，给一等祭师交待。
　　你们要知道，一等祭师下面是成千上万得黑镰卫。
　　小小地明月溪镇不过是只蚂蚁，被按死是迟早的事。
　　大家不要为轩辕毅一个人的私心举动替他陪葬。”

　　南星看向躲在人群里高声呼喊的敌方，在他的喊叫声里，连自己这方的人都有惊疑不定者，松开钩刀的举动。
　　旋手掐诀，一道火力直直扑向叫嚣的人打去。

　　轩辕毅高声道，“我轩辕毅对天发誓，绝无私心。我的所作所为全是秉承天意，除恶扬善。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们就没有家人被祭师祸害过吗？”

　　躲在人群里的人还要道，被一串火球击在后脑，“啊……火……”

　　南星稚嫩的声音高声道，“天降大火惩罚欺世盗名的恶人。”
　　小小的声音愣是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跟随轩辕毅的人高声喊，“不错，天降大火是要烧死祸害。大家不要信他的胡言乱语。”

　　轩辕毅再道，“不降者，杀。放下钩刀，饶你们性命。”

　　当当的声音响起，被围的黑镰卫手中的钩刀落地。
　　他们很快散开一圈，暴露出中间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大火的人。

　　这些人眼睁睁地看叫嚣最凶的人被大火烧死。

　　轩辕毅高声道，“这就是不应使命的下场。”

　　众人高声呼喊，“替天行道，惩奸除恶。”

　　南星悄悄地退出人群，踏一地尸身沿街跑回院子。
　　途中有人悄悄地推开门，看到街上的尸体又赶紧关门躲回去。

　　有人骑快马在街上叫喊，“月溪祭师已死，万寿恶道已除……”喊声响彻整个明月溪镇。

　　南星推门入院，径直去往里间。

　　小少年正蹲坐在床上紧张地盯在门口，见推门进来的南星，无声的落下泪。

　　南星暗松口气，见金星子睫羽微动，朝小少年道，“别哭。你会吵到他。”
　　其实，人家小孩根本没出过声。

　　小少年委屈地缩进床脚，挪到床尾处缩成一团。

　　南星替金星子擦去额头的汗，再看小少年时，他已经缩成一团入睡。
　　拉出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一人一边盖实。

　　日头已经过晌午，还没用过饭。
　　南星的肚子咕咕叫，却懒得动弹。

　　他杵下巴坐在地上，幽黑的目光凝望虚无，背靠床榻发着呆。

　　金星子在对付万寿时，西丹房的门被轩辕毅推开刹那。
　　他看见倒在的地上的金星子，心里复杂的厉害。
　　第一反应是他不能死。
　　第二反应是他死，自己会不会陪葬……

　　此刻，南星捂住眼睑，低声而压抑地讥笑。
　　讥笑自身的卑怯虚伪，讥笑无能的自己。

　　“南星，”床上的金星子听得抑郁地啜泣声后睁开眼睛。
　　只一个后脑勺的南星埋首在膝盖上抱紧他自己。

　　金星子挣扎地坐起。

　　南星擦掉眼泪，微笑转身，“星子，你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

　　南星躲闪地瞥向他光洁的下巴，抓袖子给他擦去唇角干硬地血色痕迹。

　　金星子抓住他的手，轻声道，“为什么哭？”

　　南星半垂眼睑说不上话，用力挣，才脱手，“我去给你和小不点做点吃食。”

　　金星子暗叹，瞥向缩在床脚的一团，“好。”

　　南星逃似离开。

　　金星子多少能揣测出他的想法。
　　这会若是自己死去，南星得不了好，会被连带殒命。
　　他用中品灵石布置下阵法，强行盘坐正身，五心向天修炼。
　　对付万寿时，被击中两次，以至身体受伤颇重。
　　他必须用灵力加速修复身体。
　　若是拖延，不仅会影响往后世界融合的时间进程，会对过去时空和大世界时空融合产生影响。

　　在门外枯站的南星压下滚涌的情绪，寻到宅子的灶间。

　　宅里有水井，非常的方便。
　　他打上一桶水，洗过锅子，淘米煮饭。
　　什么菜都没做，只煮一锅干香的大米饭。

　　在灶间，他取出一张金星子准备得一级符箓火纸，运灵力点燃后扔进灶肚。
　　火汹汹地燃烧，照亮南星黑色阴郁的眼眸。
　　他歪头看向火。

　　金星子说他应该有火系灵根，才会对火这么亲近。

　　南星觉得是心里有把焚不尽浇不掉的火，同祭师东跨院冲天而起的火一样。
　　他只想焚尽一切罪恶，包括他自己。

　　脑子里自毁厌弃的情绪开始折磨他。
　　他做个自残的举动，把手伸向灶肚。
　　指尖上的火灵力流吐而出。
　　火符聚集的火焰沿灵力纹路蔓延过来，灼烧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