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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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老太太一直没来叫他，这样更好，给他留足了空间思考。
首先，部持喜欢男的吗？
其次，部持有可能喜欢他吗？
岁丁时的脑子从没转得那么快过，甚至从没那么有条理过。所以，现在他要试探部持对搞.基是什么看法，再试探试探有没有可能和他搞上。
任务从未有过的清晰，岁丁时很快整理好心情走出去。一进到客厅，就看见部持坐在沙发上，身侧放着那个被丢出来的枕头，本身就是他对人家心怀不轨，结果今天早上还把人家赶出去，岁丁时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听到脚步声，部持很快在人身上扫视一圈，看着人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朝饭桌示意了一下，“早餐在桌上。”
岁丁时含糊地嗯了一声，但没走过去，反而往沙发走，想要坐下来的样子。
部持坐在侧边的双人沙发上，身边还搭着枕头，岁丁时朝主座走近，路过茶桌的瞬间又一个骤转，一屁股在部持身边坐下，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对劲的岁丁时慌忙掏出手机，下意识拒绝交流。
部持：……？
他感受的到部持的视线，因此他浑身都僵住了，心也无规则地乱跳个不停。害怕被人发现他不自然的脸色，岁丁时头低得很，让发丝垂落遮住脸。
部持的大腿就挨着他，两个大男人挤一张椅子，身边还有个枕头压缩空间，岁丁时一动，手肘就能撞到部持的腰。
等保持收回视线，岁丁时偷偷呼出一口气。
要不是为了试探部持对于男生的挨近触碰有没有抵触，他也不想做出刚刚那样别扭又莫名尴尬的举动。
岁丁时玩着手机，但注意力却放在身边人身上。过了几分钟，不见部持有起身离开或是故意远离的动作，岁丁时松了口气。
还好，起码没有嫌弃或是逃开。
奶奶找小姐妹聊完天，又从菜市场买了饺子皮回来包，并且毫不留情把两个小的拉来做苦力。
岁丁时很喜欢他奶奶包的饺子，劲道十足、香味扑鼻，奶奶早已经腌好了肉馅，就等着中午大家一起包饺子。
岁丁时洗净双手，先看奶奶是怎么包的，看过两个之后信心满满，心想其实也没那么难嘛。
但当他正式上手，才发现他总是包陷过多，掐边的时候就容易漏开或是太大力，掐出一个圆圆的手指印。岁丁时尝试了好几个，但无不丑的不行。他有些泄气，又不服气地去看部持的劳动成果。
大家都是高中生，总不能你包的比我好到哪去吧？
岁丁时偷瞥一眼，才发现部持的动作利索很多。手尖上粘着白色的面粉，修长的手指搭着面皮，一拢，双指去捏，成型的饺子放在瓷盆里，莫名比他包好但是趴着或是耷着的饺子都要饱满好看很多。
岁丁时认了，行吧，部持做什么都比他好，他也不是第一天两天知道。
岁丁时不承认他就是酸了，赌气地又包了两个，这回他放弃挣扎了，包出的饺子比以前的还丑。甚至完全不再有金元宝或是月牙的形状，更像是包着陷的球，不规整的汤圆。
算了，反正都是一个皮加一坨肉，丑就丑点吧，反正到了胃里都是稀糊渣渣，一个样，没差没差。
放弃挣扎的岁丁时越包越开心，甚至开始搜索包子的包法，拿面皮当底料卷肉馅，做成花卷样长长一条。
岁丁时自己包好放饺子的盘很快就满了，眼睛一提溜，就开始祸害别人。
他先是包了一个稍微好看点的放进人盘里，看部持不反对，很快就得寸进尺地把自己那摊奇葩全部堆进去。前面包好的饺子规整，后续一坨坨，都是说不出形状的不明物体。
两方反差之大，像不伦不类的地痞流氓堂而皇之登上国宴。
部持不是不知道，他看了岁丁时一眼。岁丁时脸颊泛着红粉，注意到部持的视线，他很快抬头冲他笑，得意的、可爱的。
仗着部持宠他，不能把他怎么样，甚至当着他的面放进他盆里，放完还自得地哼哼了两声。
部持听到了，笑意更大了，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岁丁时的鼻尖，轻声提醒，“沾到了。”
部持的神色和动作太正常了，“正常”到完全不提自己手上面粉更多的事实。岁丁时也当人好心，完全没注意，顶着花花鼻子，直到吃饺子的时候被奶奶狠狠笑一通。
岁丁时起得晚，没赶上爷爷出门，他爷爷虽是个农民，但自从老了之后闲在家里，就彻底爱上了捕鱼。每天倒腾他那几副渔网，小时候天还没亮，爷爷就打着手电出渔去了。现在国家禁渔，他也闲不下来，时不时还要去船上走走，和渔友打牌。
乡下就是有这点好，所有一切都慢吞吞的，时间如此，人同样。像与山与水融为一体了，可以呆滞，可以静止，可以花上一天的时间发呆。
被文明裹挟着向前奔跑，像逃命的羊群一样撵着，或许本就是人类给自己强加的节律。
岁丁时吃完饭后睡了一个下午，然后搬了个小板凳搭在门槛外面，看完了全部的落日。等四周变得黑暗，岁丁时就帮着他奶奶撵鸡回笼，又和部持左右夹击撵着鸭鸭回到鸭房。
晚上岁丁时关掉电视回到卧室里，部持已经梳洗好坐在床头了，正靠着床头看书。屋内灯大开着，瓷白的灯洒在部持身上，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他乌黑垂落的发丝和捏着书页修长润泽的手指。
岁丁时咽了口唾沫。
他想了一个下午，要怎么把部持拐到手，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部持今天上午没有反感他的靠近可能只是因为他们太熟了，所以一些平常的触碰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岁丁时又咽了口唾沫，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搞波大的。
他磨磨蹭蹭地往床上靠近，但部持根本就没注意他过来了。
岁丁时想了想，去把大灯关了，独留两个小的床头灯。部持看了他一眼，只当他不想等会上了床又下去关灯，收回视线，手上又翻了一页。
岁丁时没忍住轻咳了一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就是要营造那种暗戳戳的氛围才有感觉。
两个小床头灯能波及的范围实在有限，大半张床都暴露于黑暗中，此时黑暗和光亮的分界彻底将这一片包裹起来，两人彼此为伴。
他慢腾腾靠近床的中心，部持就在他的手边。但他只能背对着部持，才不至于让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暴露出来。
热气上头，眼前眩晕。
他咽了口唾沫。
他现在才发现，想的容易，但要他做起来，克服自己的撼动首先就已经足够困难了。
他缓了几分钟，深吐一口气平息好心情——
要开始了！
他想的好，他凑过去假装关灯，和人近身接触后，部持肯定会去看他，两人完成一场完美的四目相对。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就不信了，他兄弟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
岁丁时一只手去够开关，一只手贴着部持身躯压着他身上盖的被褥，上身直接探到部持身上。隔着被褥，部持身上隐约温度和微弱压力已经让他不自主地屏息了。
此时情况还在他的预料范围内，岁丁时红着脸，但还能勉强执行已经制定好的计划。
但下一刻，他就惊呼出声，直接瘫倒在了人身上。
部持从没想过岁丁时会直接跨过他，甚至以他借力作为平衡。
当他看见岁丁时关掉房间大灯后，以为他要休息的部持倾身将书放到床头柜上，恰逢这时岁丁时过来关灯的俯趴，因为底下的人的乱动而直接摔倒在了人身上。
隔着层被褥，不痛，但这并不妨碍馨香入怀而导致的眩晕和悸动，岁丁时紧紧挨贴着他的胸口，发丝甚至调皮地在他锁骨处戳着、划着。
他也听到了岁丁时那声小小的惊呼，部持喉结滑动，不动声色地抬起腿，让胸腹位置更深地隐入暗处。
眸色无可避免地滑向更深的黑暗，声线低沉，“怎么了？”
身下的肌肉有力，带着硬度，潜伏在被子里也无法忽视，薄被褥和衣服根本就无法阻隔热量，岁丁时头皮发麻，他几乎要软下来。
这不是他想的，太过了太过了！
他现在只想从人身上起来，重整旗鼓之后再创辉煌——
现在赶紧跑！
回答也磕磕绊绊，“——没、没事。”
部持呼出来的热气好像扑到了他脸上的小绒毛上，岁丁时哆哆嗦嗦，别说四目相对了，他现在连空气都过敏！
他弓起身，脱离肌肤相抵，手胡乱撑着床褥，颤巍地挪动身体要远离，直到听到一声闷哼，他仿佛被烫了一下，“怎、怎么了？”
“你压到我的手了。”
岁丁时几乎像被电一样猛地收回手，做事不经大脑的后果就是他直接整个人掉进了部持的怀里，脸也埋进了人胸口的被褥里，头脑一片空白的岁丁时没能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收紧的腹肌。
像蒸笼里的小兔子，明知危险将至，却只能徒劳地颤抖、逃跑，任由滚滚蒸气打湿浑身茸毛，一缕一缕濡湿着粘在颤栗粉红的皮肉上。空调将凉风送至，岁丁时的热汗却沾湿了鬓角的发尾。
实在太可爱了，也太诱惑了。
部持收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嵌入手心传来痛感，才控制住他那一瞬间暴.虐.色.情的念头，不至于把人拉下来强吻。
但冒犯的眼神却从未从人身上移开。
不愧是岁丁时给自己打造的完美环境，不仅让自己成为最勾人美味的猎物，也完美挑逗起了人的吞噬欲望。
特别是当岁丁时无知无觉地把自己殷红的眼角，微张软腻的唇瓣，还有涣散的吐息暴露给猎人看的时候。
部持无法自控，于是他伸出手，托着脸抬起，拇指压住岁丁时的唇瓣，不是轻柔触碰，而是无限地深入，直到指尖感受到齿畔的坚硬和抵抗才收回力度。
“压疼了吗？”声音沙哑，泼墨般把所有旖旎和欲望洒满房间。
岁丁时察觉不到，胡乱地摇头，半爬着逃回自己的被子里，躲在私密空间里瑟瑟发抖。
屋内充斥满了胶着的水，黑暗被稀释的无边无际。两人不知是怎么睡下的，两米的大床两人挨都挨不到，但之间还是隔着很远，岁丁时闭着眼睛，但呼吸时断时续，显然并未安眠。
部持同样在失神，特别是当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只有黑暗和一床什么都无法阻隔的被子的时候。十年欲望一朝满足，相较于乘人之危的背德感，部持第一时间只有虚无的梦幻感，随后是美梦成真的餍足感，最后才是不应该欺负人的内疚感。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兀自睁开眼睛。
今晚肯定是把人吓到了，明天岁仔估计要躲他远远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好。想到明日的光景，部持才更有实感，内疚感也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他不该、不该这样的。
没有下次了。
部持告诫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告诉自己要远离岁丁时的部持看着被缠抱的腰，神经在跳。
？？？？？
什么情况？？
相较于部持复杂的自我忏悔和情感，岁丁时在度过一开始的害羞和慌乱之后只感觉——
爽翻了！
占到便宜了哦吼吼。
睡前岁丁时好好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虽然被打乱了，但以八倍速往前推进，岁丁时恨不得在被窝里给人一个螺旋升天巨无霸大亲亲。
但想想自己又是摸了人家的手，又是贴了人家的胸，占尽了便宜，要是太放.荡被部持嫌弃怎么办。思至此，岁丁时还是勉强忍住了自己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
思想的狂放让他身体也跟着激动起来，身边已经隐隐传来平稳呼吸声，岁丁时还在脑子里开车。
超常发挥，接下来要再接再厉！岁丁时在脑子里转悠，制定下一步计划。复盘刚刚的失误，他发现他实在太容易被影响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动不动就脸红，想躲。
但脸红也不是他能控制的，那要怎么办呢——
单靠他自己不行，那就只能借助外力了……
他想到什么，要不是怕把人吵醒，岁丁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已经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的岁丁时装模做样地在黑暗中清咳两声，终于闭上了眼睛。
安分了没两秒，又麻溜地滚到人怀里，心安理得地抱住。
反正睡一张床上，又没墙围着，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而且都是男的，要是明早又那啥了还可以推给生理反应。
所以，我就是要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