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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spring dream ...
部持不知道岁丁时在别扭什么,但两人呆在一间房里,不可能永远不讲话,等两人沉默地吃完饭,部持拉住了岁丁时的手。
“怎么了?”
“没事。”岁丁时声音很低,也不肯看他。部持注意到他红润的脸蛋,担心地伸手包住了岁丁时的额头,“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成想岁丁时反应更大,几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没有!……晚点就好了。”
部持不好再说什么,收回手,看岁丁时缩回床上,又背对着他。
但正如岁丁时说的那样,他很快就正常了回来,下午和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和往常无异了。
/
“部持!”
部持刚要侧头去看,岁丁时已经扑了上来,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脸红扑扑的,亮晶晶地看着他。
“怎么了?”部持问完顺手往上托了下岁丁时往下滑的屁股,刚托完就意识到不对,瞅了眼岁丁时,但岁丁时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还是亮晶晶地看着他,手上握着手机,“我考上了!”
部持听完也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也很开心,但情绪并没有岁丁时那么外露,笑着拍了拍岁丁时的脑袋,“恭喜。”
“嘿嘿嘿。”
心终于放了下来,岁丁时随后几天直接玩疯了,要不是还有昼夜分隔和部持管着他,岁丁时估计能直接把日夜颠倒过来,但哪怕是这样,等一周后岁丁时踏上回程的飞机,还是睡得昏天黑地的。
结果刚下飞机还没两天,岁丁时和部持又被打包送去了爷爷奶奶那。岁妈想着现在岁爸腿不方便,一家人也没法出去旅游,干脆把两人送回乡下陪老人家。
岁丁时站在高铁站门口,一脸迷茫,他每次回家都是一家人开车回来,他只要一觉睡到家门口就好,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回来。
但部持不同,他已经找好回家的大巴,朝汽车站走去了,走了两步回头一看某人还在与蓝天大眼瞪小眼,叹了口气,上去拉人。
岁丁时已经养成了一上大巴必睡觉的习惯,但这次他一路都在望着窗外,蹙着眉,望眼欲穿的好像那盼老公回家的小妻子。
“你怎么了?”部持没忍住问。
岁丁时凑到部持耳边,“水喝多了……”
部持:啊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这段时间和岁丁时吵吵闹闹惯了,部持看人一脸隐忍,一本正经,“给你个瓶?”
结果不出所料地被打了一拳。
岁丁时一下车人就不见了,连行李都不管了,部持手上卷着岁丁时装酷用的斜挎包,背着双肩包,手上还推着两个行李箱,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这几年他们家乡下了禁渔令,大力整治污水,他们家前就流过一条大河,河边摇摇晃晃地停靠着小渔船。山清水秀,空气更是清爽。
一路过来路并不平整,部持推行李箱都不容易,更别提刚刚被颠得脸色惨白的岁丁时了。等部持到家,岁丁时解决好,一脸舒爽地躺倒在沙发上刷手机了。
“部仔!诶呦,奶奶好想你啊!”白发的老奶奶从厨房出来,把手上的水抹到围裙上,一把抱住了部持。
部持连东西都没放下来就弯下腰搂住了小老太太,“奶奶,我也很想你。”
“诶哟,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一趟啊,奶奶都想死你们咯。”老太太说着,在部持背上拍了两下。
“奶奶不想我吗?”岁丁时一股脑从沙发上爬起来,朝老太太撒娇。
“你啊你,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开了门连句话都不和我讲,一下子人就不见了。”老太太瞥了岁丁时一眼,随即笑着招呼,“准备吃饭了。”
两人男孩都不饿,但很捧场的把饭都吃完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岁丁时实在撑的受不了,看天色还早,晃悠晃悠就出了门。
这会儿夕阳西斜,金色的阳光像短剑似地扩散开。奶奶家建在山腰上,往下七八米开凿成田野,灌着水,白鸭在里面悠闲肆意地游行示威,冠冕成唯一的国王。
岁丁时视野开阔,得以完整见证一场沉睡于河道上的完美落日。
撑着院子里的围栏,等远处的山丘被夕阳戳上黛青色的剪影,岁丁时收回注意,才发现部持就站在他身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安静地跨过他,岁丁时往后门走去,也没管部持怎么样。他们家的后门直通大山,爬上一个小土墩,就是狭小而曲折的通向山里的不知名小路,一路往上,就是一场小孩子的冒险。
岁丁时像小时候一样,沉默地往上走。其实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小路有没有尽头,因为每当他走到这条路上的一个点,就是很平凡的一个点,路上什么都没有,但他就是会无端生出莫大的恐惧,让小岁丁时往回赶,甚至是害怕地跑起来。
岁丁时无法克服这条路上空旷的恐惧和寂寥,也无法面对尽头或者沿途中的未知。
小时候的他想让爷爷陪他,陪他一起上来,但爷爷总是很忙,忙着砍柴、喂猪、整理渔网。等岁丁时回到城里上学,自然也就再没想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往上走,这条小路是前人走出来的,开在路上的杂草被踩死了,就留下了这么条褐黄色的小路。路边长着杂草,随时随地准备进攻夺回被掠夺的土地。
风撩起他的衣角,鼓鼓囊囊一团,又扬起他的头发,发梢细密地拍打在他眼睑上。山尾的树木扶疏,但越往上,越是蓊郁。
金光已经掠过了树梢,只留下泛着黄的墨绿。岁丁时往上走,明明他已经长大了,什么都不怕,可是在路上的某个点,岁丁时还是停了下来,像命中注定一样。
他眺望着远处的山林,还有眼前一望无际的小路,深吸一口气,转了身。
随后脚步一顿。
在距离他几步开外,部持从下往上,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他。
四周开始安静地滑向静夜,部持就是这样,他老是这样,宛若夜鸟,不出声、不现身、不打扰。哪怕岁丁时在黑夜中亦步亦趋,也有这么一个小小生命永恒地停驻着。
他要前进,小夜鸟就摆平斜刺的枝桠;他要后退,小夜鸟也不会责备他什么。
部持墨黑色的瞳孔倒映着他,还有今天下午宁静蓬勃的风。那片沉默幽深的湖水已经把他溺毙了。
岁丁时又转身,继续往上走。
可能过了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十分钟,岁丁时走到顶了。其实没有想象中被雷劈开的断桩,也没有无名氏的坟墓,这只是一个平坦的小土墩,是大山环绕中藏起来的断层。
岁丁时走上去,在断台上走,偶尔站定。部持跟着上来,但他没有乱逛,也没有说话。岁丁时站定,透过层叠的树影,看见湖水边的马路上对着的电线杆,把苍黄色的天空断开。
“……走吧,回家。”
有个人,陪他完成了一场十年前的冒险和奇遇。
乡下的夜晚好像总是这样宁静到有些寂寥,客厅亮着苍白的灯,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邻里隔着百八十米远。
岁丁时缩在沙发上玩手机,被老太太赶回去的时候快11点了。老太太絮絮叨叨地给他们铺床单,岁丁时跟在身后,在室内四处看。
“这段时间你和部仔住一间啊,晚上不要打架,早点睡觉……听到了没有。”老太太往岁丁时屁股上来了一下。
“现在谁还打架啊……”岁丁时躲闪不急,走神被发现,又被锤个正着,嘟囔着往旁边躲。
被老太太瞪了一眼,“你说有谁?”从衣柜里取出枕套丢到床上,“行了,我走了,照顾老头子去了。”
岁丁时等门一关,就往床上一躺,仰躺着玩手机。手举累了就坐起来继续玩。这时听到开门声,一抬头就见部持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游戏不能打断,岁丁时很快收回眼神,但冲部持喊道:“欸,把枕套套一下。”
部持没回他,岁丁时也没管。过了几分钟,才感觉到有人在扯他,岁丁时正玩得激烈不能被打扰,先是很快地扫了一眼伸到他身下的手臂,白皙的,但又是有力量的,随后皱着眉抬头看人,“干嘛?”
部持神色未变,“压着了。”
“嗯?”
身下被往外扯的力道越来越大,岁丁时才注意到自己压着枕套了,于是松了半边屁股让人拽。
部持把枕套套好,等头发干的差不多,就躺了下来。岁丁时还坐着打游戏,室内大灯已经关了,剩下两个小的床头灯,部持把自己这边的关上,唯独剩下岁丁时那边在室内昏黄地照着。
部持找准时机,等岁丁时结束掉一局,开没来得及开下一局的空隙,半直起身,长臂一捞,直接捞着岁丁时的腰就把他捞到身边,岁丁时也被迫跟着躺倒下来。
“你干嘛?!”
腹部的力度和热量经久不散,岁丁时仿佛炸毛的猫,浑身一激灵往上一弹,但又被腹部的手臂压着,红着脸又摔回床上。
部持收回手,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又说不出的委屈,“我困了。”随后看了眼亮着的灯,无声控诉。
岁丁时:“。”
他抓起被子一角就像花菜一样把自己卷起来,显然死都不打算把自己放出来,更加不能让某人看见自己双眼潋滟双颊粉红的傻冒样。
独留部持和自顾自亮着的灯“目目相对”。
部持叹了口气,但他其实本来就只想哄骗岁丁时早点关灯睡觉,现在也算达到目的了。他又叹了口气,探身去关灯。
岁丁时缩在被窝里和自己乱颤不已的小心思作斗争,忽然身上传来一阵压迫感,明明很轻微,但岁丁时差点叫出声。害羞和慌乱让他睫毛颤个不停,脚趾也蜷了起来。
正当他想掀开被子率先冲部持发难的时候,挤压感不见了,插座开关的“咯噔”声同时响起,部持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晚安。”
意识到只是自己思想龌龊的岁丁时今晚没睡好。
当然,等他睡着之后,就更……龌龊了。
他梦见了今天下午那片山地,岁丁时以为自己只是在梦中怀念那片终于到达的尽头,就是那个一直没到达的土墩,但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其实只站在一段平平无奇的山路上。一侧是山丘,一侧是三四米高的断台,山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岁丁时仿佛被蛊惑了,也被暗示了,他转身,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人。
还是那片深不可测的墨海,把两个小小的他概括住。清越的风从他身后穿行而过,细碎的发丝拍打着他的耳郭、眼睑。但在某一瞬间什么都慢了下来,风也变得滞涩,像无机质的水,充斥着灰色的微光。
山型所致,部持明明比他还矮上不少,但那双眼睛锁定着他,让他无端想起扑食前的猎豹,也是这样详装无害的,俯趴下身,随后找准时机一扑而上,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无端的想象像是最后的紧诫,岁丁时匆匆上线的第六感让他后退了一步,机警又带着莫名恐慌地小声叫了一声部持的名字。
这是最后一道释放凶兽的枷锁,部持开始往上走,迫近他。岁丁时下意识后退两步,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哪怕在梦里,部持也不可能害他,他又停下脚步,觉得刚刚紧张的自己很好笑。
部持很快就走近他,但他没有停下,岁丁时奇怪地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是没有停下。岁丁时已经不想往上走了,于是他侧开脚,紧挨着山丘,想空出过道让部持过去。
他站定的时候还在想,他得再往里站一点,部持可千万不能掉下去了。也正是这个想法,当部持的手禁锢住他,侧开头压下来的时候,岁丁时才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也错失了推开他的唯一机会。
这绝对算不上温柔的吻,因为当岁丁时因为呆愣和震撼而微张双唇的时候,部持很不客气地长驱而来。
他找到他的舌尖,随后很不客气地吮吸,在它身上打圈、舔舐,享用这份甜滋滋的美味。岁丁时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感受这次接吻,粘腻的、濡湿的、压迫感的麻。
耳边是渍渍的水声,山林的味道和部持的味道混淆着,入侵他,让他徒然生出被攻城略地的狼狈感。
他反应过来,殷红着耳廓要把敌人赶出去。但底下的手却被主人牢牢地锁死,他怕他这一推,他妈他就要在局子里参加他的开学典礼了。
除此之外,岁丁时几乎什么都用了,咬、顶、躲,但敌我差距过于悬殊,岁丁时的反抗不过尔尔。岁丁时一咬他,部持就狠掐他的腰,岁丁时往后躲,部持则更加放肆。
他的手伸进岁丁时的发丝间,几乎是扯着他的头发胁迫岁丁时和他接吻,不痛,但很狼狈,也很色.情。偾张让岁丁时眼前似乎都在泛着光,他很晕,晕的浑身都在发软。他受不了了,往后躲,抵着山壁,但部持伸进他发间的大掌被压迫,触感更加清晰。
部持好像被这三番五次地躲闪搞烦了,干脆压着他在山壁上亲,滚烫的肉.欲透过唇舌传递给两人,这是一场很深、很热的法式湿.吻。
部持的抵压着他腰的手不知间也伸进了他的短袖里,那湿热的触感一贴上岁丁时的腰侧,他就浑身一颤,眼睛也震颤着睁大了。
明明是相似的体温和由相同的成纤维和组织细胞组成的肌肤,但岁丁时就是无法控制地软了腿,差点扑到部持身上。
……野、野.战——?
卧槽,你玩这么野的吗??
这下子岁丁时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
被强迫了一晚上的岁丁时脑子还在发昏,两侧的筋脉不停地跳着,像着火了一样。
周围很亮,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已经到大早上了。
岁丁时还在床上喘粗气,平息他被迫和兄弟苟合激荡的心情,恰巧部持从屋外路过,看见人起了,平常地走进来叫人出来吃早饭,结果刚刚踏进来一步,床上的人抬眼看到他,部持还没来得急张口,就见床上的人爆红着脸冲他猛丢了个枕头。
“死变态!”
部持:?
被莫名其妙凶了一句,急飞过来的枕头让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结果正是这一步,让他退离了房间,床上的人像风刮一样冲下来,房门在他鼻尖砰一下关上,一缕清风还带起他的头发。
部持:??
抓着枕头的部持满头问号。
但他优秀的眼力让他在刚刚岁丁时刮风过来一般的空隙中还是看清了什么,部持呆站了一会,叹了口气。看样子小岁丁时的不乖让他的主人很恼羞啊。
部·好兄弟·持又站了一会,随后很体贴地把空间留给了人降旗。
小岁丁时的确把他的主人吓坏了,意识到为什么那么精神的岁丁时很倔强地不肯亲自动手,赌气地用被子压着,等他自己消下去,但今早的火气实在过旺,他再不出去,老太太估计要过来赶人了,憋红了脸的岁丁时最后还是耳廓通红的,嘴里骂骂咧咧地进了浴室。
等他再出来,岁丁时已经焉了,他不想承认刚刚自己被(主)迫(动)想着某人,小岁丁时才乖乖安分下来,这也让他头皮发麻的想到一件事。
——这是他的梦,他在梦里部持逼着和他接吻。
所以这他妈究竟是部持想和他接吻还是他想部持和他接吻?
这到底是部持的错还是他的错!?
理智选择后的结果让他想原地去世。
岁丁时现在连挨近部持的床位都让他燥羞地头冒青烟,岁丁时只能挨着床边边,苦苦思考人生。
他这是……gay了?
说实话,虽然他被男生表白过,但他其实从未把自己代进去过,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拒绝者因为无感而拒绝示爱者,但从未以性别的角度去感受。现在他头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感触——
他自己也是有可能喜欢男的的。
现在问题来到下一个。
是他gay了,弯了,对所有男的都可以?还是只对某个特定的人才这样?换句话说,他只对部持硬?
想起部持那张脸,岁丁时就心梗,心跳好像怕他听不到一样,疯狂在他胸口鼓擂。
岁丁时:“……”
人一辈子就跳那么多下,你省着点跳,再跳跳等会就没了。
自觉已经被判刑的岁丁时还想挣扎一下,所以他掏出手机,打开某乎,向广大网友请教,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和他有一样困惑的肯定不少。
岁丁时刚输几个字“梦见兄弟亲我……”
下面已经自觉帮他补充完了“梦见兄弟亲我究竟是他亲我还是我想亲他”
几乎是一言蔽之岁丁时所有的困惑。
“……”
岁丁时沉默着点进去,点进首页热度最高,热评第一。简短至极,只有叁字。
“你说呢?”
岁丁时:“……”
彳亍口巴。
不管怎么说,这事关他未来的终身大事,岁丁时还是打算谨慎一点。于是他去网上看了无数“最美母0“、“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男人”、“小甜甜Omega”、“这样的男人让你这样这样再那样……”
说实话,有些东西他看都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觉得索然无味。
他又想,说不定只是因为部持和他熟呢,所以他才觉得部持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又浅浅脑补了一下假如昨晚压他的是陈不凡……
yue ——
从厕所里吐够的岁丁时回到床上,这回他光明正大地躺在了部持的位置。
那部持怎么想?
愿意和他搞.基吗?
岁丁时:效率奇高的美男子。
部持:所以我该感谢你做梦还是该感谢梦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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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spring 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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