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冲动相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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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肯定又引发了一波小高潮，岁丁时现在学习着，感觉浑身是劲儿。这次月考又往上前进了几十名，虽说不能上985、211，但一个重本绝对是稳了。
最开心的除了岁丁时本人，剩下的就是岁妈岁爸和部持了。虽然部持除了“恭喜”和“再接再厉”没其他表示，但岁丁时就是能感觉到他压着的开心。岁妈岁爸则直白很多，岁妈给他熬了大碗鸡汤，岁爸直接给他发了个红包。
有进步，但岁丁时不甘心。
他还有时间，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冲一冲。他并没有一味延长自己的学习时间，压缩睡眠。相反，他早上起床的时间比以往还晚，但他可以保证上课不犯困。
体育课也逐渐成了摆设，除了少部分同学，大部分人都留在教室自习。岁丁时去操场上跑完两圈，就会回班刷题。
班上的氛围紧张但有序，在这种环境下，岁丁时很轻易就能沉下心学习。
直到某天中午，岁丁时被神神秘秘的余规拦下了。
“找你爹什么事？”岁丁时嫌弃地拍掉揽在他脖子上的猪爪。
“过两天就是陈不凡生日了，我们打算周四下午给他嗨皮一下，来不来？”听余规提起，岁丁时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四月份了。
岁丁时瞥了余规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人有心情搞这些，本来打算买个礼物邮去他家就行，但他还是猜错了这些热心市民的小心思啊。
但他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不参加，岁丁时一昂首，“行，到时候有事就叫我。”
余规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溜去别的座位号召找人了。
在部持写完一题看下一道题的空隙，岁丁时轻轻踹了一下部持的小腿，没用什么力，在部持转头看他的时候，岁丁时趴在了桌上，侧着头看部持。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同桌优越的下颚线。视线往下，是部持的喉结，皮肤被软骨撑起，明明是同性，但这一刻的岁丁时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想用……性感来形容这个男性都有的部位。
岁丁时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上次刷论坛时，被他嗤之以鼻的某条言论，据说喉结大的人……那里也大。
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的岁丁时心募地乱了，睫毛慌乱地扑闪，抿唇。部持一转头就看见他耳垂上的飘红，自然垂落的发尾覆掩着他的眼睛，压在睫毛上，随着他颤抖地眨眼，发丝也跟着轻颤，放大了岁丁时这一瞬间的动作，像做错事心虚求饶的小狗，意味不明，但涩.气非常。
部持不自然地吞咽了口口水，就见趴的人腾一下坐了起来。
部持无法控制自己的慌乱和悸动，视线游离，喉头紧涩，只得没话找话，“头发好长了，上次剪是什么时候？”
部持没注意到他身边的人状态也没比他好多少，“……开学前？不记得了……反正现在何老板又不管。”
“……嗯，找我什么事？”
岁丁时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落在人脸上，“他们打算给陈不凡办个生日会，来不来？”
部持没说话，但岁丁时已经默认同意了。得到答案的岁丁时腾一下站起身，风一般往后门走，两步就不见了人影。
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想了什么的岁丁时冷着脸。
喉结这个东西完全看基因，先天的，自己他妈想什么东西，对得起自己学的科目吗？更何况他兄弟那里大不大关他什么事，以后又不会用在他身上，这种东西以后要问他女朋友才知道。妈的！自己为什么要去问他女朋友这种东西！？
草！
和他反向而行的同学就见一个大帅哥全红着脸和脖子，一脸扭曲地往厕所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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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一大早，岁丁时刚刚来到班里，就被陈不凡拦住了去路。他估计是刚刚打水回来，一只手上还握着水杯，看见岁丁时就凑了上去，“欸，岁爷，你们有喜欢的蛋糕吗？或者奶油口味，我妈明天说要送蛋糕过来，一起吃啊。”
岁丁时放下书包，揉了揉泛酸的脖子，他昨天晚上还在给陈不凡选礼物，选完又快马加鞭加急件送过来，比平时晚睡了近一个小时，现在正累着，闻言说道：“我都行，你问问余规他们吧。”
“成，要是你们没额外要求的话那就让我妈自己看着办了。”
余规大约拉了七八个人，都是平时玩的比较好的，原本煞有介事地说要好好庆祝，搞些气球什么的，但在这个时候未免太大胆了点，被迫不了了之了。
余规私底下还想整点什么，但神神叨叨的也没告诉岁丁时，岁丁时也懒得管。结果周四中午刚回到宿舍，就被余规拉去阳台讲小话了。
“岁爷，我们下午别去吃饭了，我让人拖着陈不凡打球去了，我们留在班里好好收收，咋样？”
岁丁时还没来得及讲话，余规就一副“小弟做事你放心”的模样，还欠欠地躬了躬腰，“我早让我妈送餐的时候给你多带一份，肯定不让我们部持大人的小娇妻饿着，岁爷意下如何？”
在岁丁时面无表情踹出去一脚的时候，余规已经很惜命地飘乎回了宿舍。
下午放学，部持被迫一起留了下来，岁丁时拉的，他要干活，部持也别想闲着。
在两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要干啥的时候，余规已经效率很高地去厕所洗了抹布回来，塞到岁丁时手里，“把教室后面的黑板擦擦，我们写点祝福语啥的，就‘生日快乐’之类的。”
“等岁爷擦完后，再让部持写，我们的狗爬字上不了台面。”
余规原本的打算是以一板漂亮的书法字作背景，等陈不凡来了之后带上蛋糕，一帮人一起合个影，一片大老爷们，展示展示高三十班的“阳刚之气”。没成想，他从厕所嘘嘘完回来，写好的飘逸遒劲的书法字成了最明显的不伦不类，像菜市场里来了位矜贵的大少爷买猪肉。
不知道谁带的头，在大黑板空白的位置，写了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
“从今天开始，咱家的儿就要独自去漂流了。”
下面接了一串张扬放肆的“哈哈哈哈”。
陈不凡去校门口拿他妈送他的蛋糕，等他揣着蛋糕进班，迎面砸来一串吵轰轰的“生日快乐”。围在门口等陈不凡自投罗网的一众男生，一哄而上，在慌乱中起码还有人有理智先把蛋糕解救出来，主角就没那么好运了，几乎是被托举着，脚不沾地地拥到座位上。
“快点插蜡烛许愿，爷都要饿死了。”
“就是！晚饭都没吃就来给你搞这个了。”
“人还没来齐吧？”站在人群外围的同学看了四周一圈。
“啊？来齐了吧，谁没到吗？”
“齐了齐了，陈不凡你快点插蜡烛！等好久了都！”
陈不凡全程就像那被海浪席卷的水草，晕乎乎的，等他反应过来，小皇冠纸帽已经戴好了，他的傻逼样已经存进了无数部手机里。
被迫听完鬼哭狼嚎的生日歌，陈不凡又被按头许愿。等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教室里十几二十号人围在他座位旁边，剩下有些不熟羞涩的女同学也坐在座位上好奇地朝他们的方向张望。
陈不凡哭笑不得，“好了啊你们。”
“好什么好，没好！”仗着现在老师不在，余规总算不藏着掖着，把手机掏出来拍照。这里拍拍那里拍拍，连那个蛋糕也不放过，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然后就开始乱拍人，飘得都要上天的余规看到了什么，甚至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岁爷你这个时候都不忘和你老公讲小话吗？你还把我们寿星放眼里吗！”
在众人的爆笑中，岁丁时面无表情地一拳挥上来，余规又怪叫着往陈不凡身后躲，“寿星救我！”
但陈不凡看余规作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早就聪明地逃离战场，最后余规被狠狠揍了一顿，在大佬淫威下乖乖地安分了。
班里气氛正好，一些平日里说不上话，不熟的女生也被感染了似的，毕竟不是当面庆祝，很多不熟的女生也玩笑般的放松下来，轮序在黑板上写了生日快乐或是祝福的话。
渐渐的，黑板就被填满了。
那块黑板在后面挂了几天，几乎每位老师都知道陈不凡过生日，上课前还好笑地祝陈不凡生日快乐，考个好大学。
直到周一要上班会了，有校职检查，那片花花绿绿的黑板才被擦掉。
“这节课和以前一样啊，我说说下周的任务，说完大家就自习。”何老板抱着一叠作业进来，先吩咐课代表发下去，随后说。
何老板像往常一样说了下下周值日检查和校风校纪的事，正当大家以为何老板已经说完，纷纷拿出晚休作业的时候，何老板忽而又掏出一叠白纸，已经装订成册，从台下的距离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这是高考的一条小岔路。”何老板话一出，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强基计划’，为某方面有突出才能，但高考成绩不是特别拔尖的学生准备的，你们也可以理解为‘一科撑起半边天’ ？参与强基计划的学校都很不错，都是双一流大学。假如有参加过相关的竞赛就更好了，虽然这个强基不完全看这个，但有相关经验的话在招生学校的校考上面会占一定优势。”
这话一出，班上大半的同学都戚戚地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唯独岁丁时翻书的手猛一顿，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老板。部持的反应同样很大，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转头盯着岁丁时，当岁丁时意识到部持的视线时，他转头回视部持。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岁丁时就是能感觉到部持要说什么，其实他现在心情同样激荡，无法思考，但他还是下意识伸手拍了拍部持的手背。
这个动作安抚了两个人。
“反正我放在后面公告栏了，有需要或是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后面看。”何老板说完，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班上又重新安静下来。
岁丁时已经很少感觉他在学习的时候能如此心不在焉了，但他现在完全沉浸不到学习里，他脑子乱糟糟一片，什么都有。强基啊，还有何老板的话，甚至无法控制的延续到了以后，假如他参加了，还能被选上，那他就有机会和部持一所学校了……
就这般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岁丁时瞄到时钟，猛地反应过来，重新翻开书，把脑子里所有繁杂的东西抛到脑后，开始聚精会神。
不管以后怎样，现在重要的是搞到更多的分。随及决定好，下课后，再去找何老板问问。
下课前的最后一分钟，班上已经躁动起来，预备冲去饭堂的，或是冲回宿舍抢位置洗澡的女生，已经把书收好，就等铃响。
铃一响，略有些刺耳的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在教室此起彼伏，甚至还有回音。
岁丁时本想收完书再去办公室找何老板，没想在回声中，岁丁时听见有人叫他，岁丁时顺着来声抬头，发现何老板抱着教辅，还站在讲台上。看见岁丁时抬头，何老板又重复了一遍，“岁丁时，等会来办公室找我。”
说完，何老板就抱着书走了。
岁丁时到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人，大多围在数学科组那边，显然是在讨论问题，何老板这边就安静许多。看见岁丁时从门口进来，何老板喝了口茶润嗓。
“看看。”
何老板从一堆书里掏出一叠装订好的白纸，递给岁丁时。岁丁时伸手接过，下意识翻开看了一眼，“强基计划”几乎是强势地钻进他脑海里。
何老板开口，“当我从班主任会议上看到这个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你，如果说我们班上谁最可能考上这个，非你莫属，岁丁时。”
岁丁时抬头看了何老板一眼，他说不出话来。开心也有，他刚刚胡思乱想了很多，好的坏的，但何老板的话无疑是一枚强心剂，让他安下心来。感动，欣喜、忐忑……岁丁时心里五味杂陈。
何老板的眼神透过有些昏花的镜片，坚定的支持和鼓励让岁丁时心也着起来，温暖的火把他所有的忐忑烧尽。
“所以那份资料我一拿到手就打印了一份，好好拿回家给你父母看一下，假如真的打算参加强基，就把后续的报名工作交给你的父母帮你处理。剩下两个月好好备考，这个也是要看你高考成绩的。”
岁丁时低着头，似乎在沉思，手里的资料一页未动，何老板看着，神色温柔下来，他太懂了，这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心情。走老路上一流大学的概率还是太低，现在有了新门道，仿佛就有了新希望。这种感动和喜悦足以让一个人说不出话来。
何老板是真的希望每个学生都可以活得更好，所以他自己听到的时候，都无可避免地酸了鼻子。
何老板上前拍了拍岁丁时的肩膀，“岁丁时，这是你的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它。”
岁丁时攥着那叠册子出了门，几乎是一出门就看见了部持。他靠在墙上，低着头看花岗岩地板，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顺着声音抬头，自然迎上来，“怎么样？”
岁丁时刚刚在办公室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涩意又涌了上来，水意盈满了小半眼眶，把眼前人的身影都打湿，岁丁时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忍回去。
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
刚刚那一瞬间的眼尾泛红不知道是夕阳渲染的结果，还是人的主观情绪，这让部持一时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等再过了十几秒，泛红消失，部持才知道这就是岁丁时的心情，他盯着岁丁时的眼睛，张了张口，却又把话吞掉了。
岁丁时估计已经意识到他的情绪被眼前人捕捉到了，微微移开点目光，眨了好几下，等再转回来，已经和以往无异。
“何老板和我聊了一下这个。”岁丁时抬手晃了晃手上刚拿到的小册子，“他说我机会很大，让我去试一下。”
部持的眼神专注，与岁丁时四目相对。初夏的夕阳没有夏至时分仿佛要释放一切能量的炫目和昼白，它是深切的橘红色，若明若暗，像鱼鳞片片铺满天际。橘光将他墨黑的眼瞳变得沉谧温柔，岁丁时就眩晕于这片有魔力的漩涡中。
部持真正站在他面前，眼睛里装满了一个人，刚刚憋在心里的狂喜仿佛找到了出口，岁丁时才有了真实感。
他现在离部持真的可以很近很近，就算学死，他也要抓住这个机会。
被一股冲动裹挟着，岁丁时第一次不顾场合，不顾时间，不顾一切来自他人诧异的目光，上前狠狠抱住了这个人。
良久，部持放在身侧，因为紧张而有些汗湿的手，才贴上了岁丁时的后背。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冲动相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