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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你寡哦 ...

  •   但不管是哪个年级的老师,该占的下课时间还是占。
      老师刚说下课,有些按耐不住的同学已经冲出去了,但大部分还留在班里,睡觉。

      陈不凡扭过头和岁丁时说话。“岁爷。”他朝部持努努嘴,“你真要找他默写啊? ”
      岁丁时嘴硬,“怎么可能。”但他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太可能。

      一是他不去默写,部持总有法子逼他就犯。
      岁丁时也知道部持是为自己着想,半推半就地就听话了。

      二是单女士会撕了他的。

      部持在旁边没搭话,替岁丁时打开水杯,递到岁丁时面前,岁丁时习以为常的接过,喝完自己拧紧。
      哪怕部持离开了一年,他们之前却仍有那种气场,娴熟的亲近,亲密。别人无法插足。

      余规看着两个人默契的动作,心想:这两人看着不是挺好的嘛。

      下一节是生物,岁丁时罕见的没直接掏出手机玩或是睡觉,他细细地擦拭镜片,然后戴上。
      岁丁时在面对上心的事的时候有点仪式感,戴上眼镜就是一种表现。

      老师还没来,部持和岁丁时聊天,“你的眼镜度数怎么样,加深了吗?”
      “没有,不常带。”
      “嗯,要经常去验光,不能再加深了。”
      “啧,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部持从没说过,其实他很喜欢岁丁时带眼镜,银框的。青年戴上银框眼镜,遮掩了上半张脸,反而凸显出下颚线和嘴唇,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岁丁时带银框眼镜,朝气的同时杂糅了成年人的性感和成熟。两者冲突又协调,青涩的妩媚和色.气,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部持。

      其实生物课上的内容岁丁时都懂,但他还是会听,因为好玩。可能是他所有的学习天赋都用在了生物上,他的生物成绩一骑绝尘,有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教教部持。

      上午学校开班主任例会,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

      “一个两个的,天天交流水作业昂。”
      他们班主任是个大叔,姓何。带着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眼镜,镜框重,搭在他鼻梁上。老何有事没事就喜欢摸他的眼镜腿,那块的颜色总是最浅。

      人到中年,身体发福,同学就一天天看着他的肚子逐渐走了样。愈发像拿着公文包,挺着啤酒肚,整天笑呵呵的大老板。戏称“何老板”。

      “流水作业,说的好听呢,就是流水线上一模一样的作业。”何老板停顿,带着笑意又说:“说的难听呢,就是又流氓又水的作业,能拖多久就多久,能有多水就多水。”

      大家哄堂大笑,晨悦是他们班又一学习困难户,在教室后面大声起哄,“老何!别这么直接嘛,多羞人啊!”

      何老板等全班渐渐安静下来,才开口到:“但你们已经是个高三生了,相信你们也能感受到,今天天还没亮,就已经有好几个班开了灯。以为会睡懒觉的同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以为过了一个暑假,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调整的时间,但已经有人拧上了绳,开始冲刺。”

      他们一中历来的规矩是准高三生八月一号就回到学校开始上课,那个时候高一高二还没开学。
      但当外面高二高一的放学铃声响起,坐在高三教室的他们似乎能看见男生三三两两往操场走去,有的人结伴去饭堂,有的人火急火燎地冲回宿舍,还有人伴着广播歌声留在教室学习。

      明明不过两个月前的事,但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有些同学觉得无所谓,上哪个学校都行,没期待,没目标。反正家里有矿,或者父母可以安排工作,或者已经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底下还有同学在做自己的事,何老师没生气,话也没打断。

      “但当你未来遇见一个很心仪的学校,或者遇见一个想跟随到底的人,那个时候你会无比悔恨现在的自己。”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不是我不行,而是我原本行。

      何老头抬手指了指挂在国旗旁边的“高考倒计时——310天”的牌子。
      “三百多天,看着还很远,但一晃就过了。”
      底下没人说话。

      “这三百多天,你们有写不完的试卷,抄不完的笔记,考不完的试。”何老师一顿,扫视了一圈。
      “如果你这样想,高三就会是这样,麻木又无趣。”

      “但如果你想,高三有同伴,有对手,有期待,有追求。高三也可以热烈而轰动。”

      “我不会再去看你们的暑假作业,那是以前。不管以前怎么样,是不写作业,不听课,还是从不懈怠日复一日的学习,那都是以前。”

      “而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才是你的起点。”
      “你要做的就是忘记以前所有的不等,整装待发,荡尽不平。”

      底下的同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下了头。
      教室里安静,随后一个人鼓起掌来,像是春笋冒苗,掌声轰鸣般爆发。

      何老师心里一动,笑意就上了眼。

      这才是安排班会的意义,不是给学生讲些空话大道理,或是强调重本率如何如何低,参考人数如何如何多。
      而是注入勇气和爱意,更好地踏上征程。

      何老师的这番话后劲很足,还有近四十分钟才开始晚修,但教室里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有人揣着面包,打算混过一顿,节省时间;有人持着英语单词书,嘴里念念有词。

      岁丁时是走读生,近年市里扩招,学校床位明显不够,对想走读的学生要求放宽了许多。

      岁丁时在食堂遇见从宿舍出来的陈不凡,干脆一起吃饭。
      陈不凡端着脆骨面,坐在岁丁时对面,拿筷子把面条搅出来,“看,学校还好意思叫这‘豚骨面’,这明明就是‘豚骨面面面面面’ 。”

      岁丁时头都没抬,又舀了一口饭,“吃你的吧,学校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两个人吃饱喝足,慢悠悠地晃回教室,名副其曰——消食。

      一路上陈不凡都在哔哔赖赖,“看!对面有个美女!”、“今晚数学要写两页,啊——怎么写的完啊,难的要死。”大部分时候岁丁时都在听,但不会回话。陈不凡也不在乎,说的他自己尽兴。

      身旁有人吵吵杂杂,但岁丁时的思绪还是飘远了。
      他想到了部持。

      部持除了下课偶尔和他说说话,帮他打水,督促他喝水,或者顺手把他的垃圾一道丢进大垃圾桶,部持不会故意找他说话。

      其实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的。岁丁时犯懒的时候,话都不想说。遇上非要他回答的人,特别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岁丁时就会不耐烦,字少,人闷。

      部持也不是话多的人,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甚至可以一个上午都不说话,各做各的。
      但只要一方有事,另一方又可以立刻理会。

      比如说现在,假如在岁丁时身边的是部持,他们估计会一路无言的走回教室。
      岁丁时享受不用说话的愉悦,晚风和夕阳。
      部持享受——身边有岁丁时。

      再比如,午饭时候岁丁时把手机递给部持,部持就知道岁丁时打算一起定外卖。
      有的时候部持会拒绝,“老吃外卖不健康,我给你做。家里还有些虾,吃吗?”
      “不要。”岁丁时一口回绝。

      “那酸甜排骨? ”
      岁丁时不回话,趴下继续看手机,部持就知道岁丁时是同意了。

      有些人觉得不可思议,相熟的人怎么忍得住不讲话,但岁丁时就是觉得这样舒服,自在。
      他们之间十几年的默契让他放松,岁丁时享受着亲密无间的懒惰。

      两人回到教室,教室不是一般的安静,陈不凡被唬住,灰溜溜地滚回座位,不敢再讲话。

      岁丁时回到座位的时候部持已经在了。部持就住岁丁时隔壁,而且他们晚上一起回家,还有学校大巴接送,岁妈也放心一点。

      晚上九点半,第三节晚修下课,走读的学生就可以安静地离开教室回家了。
      大巴晃悠,灯光幽暗,车外的暗橙色灯光一闪一闪。第一天上课,岁丁时撑不住,想睡觉。

      以前他习惯歪在部持身上睡,但现在岁丁时单方面和部持决裂,觉着主动找人要靠丢脸,硬气地打算靠在玻璃上睡。

      大巴每波动一下,岁丁时就磕一下玻璃,痛,而且睡不好。岁丁时无意识地皱着眉,脑子浆糊。
      部持等岁丁时昏睡过去,才把岁丁时捞回他自己身上。如果不等岁丁时放松警惕,岁丁时肯定倔强的要和部持“划清界限”,反而更睡不好。

      岁丁时的睫毛和鼻梁在灯光下映出阴影,部持打开点窗,清凉的晚风溜进狭小私密的空间。像调皮的孩童晃动着岁丁时的头发,一点点擦拭部持的脸颊和脖颈。
      部持想埋进岁丁时的发间和颈间狠狠吸一口,但最终只是紧了紧岁丁时的衣领,不让灌风。

      岁丁时睡的更沉了。

      两人回到小区,抄灌木密茂的小路回家,在家门口分开的时候部持开口说道:“我还要准备明天国旗下演讲的稿子,你今晚早点睡觉,再让我发现你凌晨两点还在刷搞笑视频……你懂的。”
      岁丁时冰块脸。

      要你寡哦。(要你管哦)

      第二天一早,早读时间被全校大升旗无情占领。对于学生来说,听国旗下演讲也是件苦差事。

      意味着你要早起回到学校,听着听不清的话,踮脚也看不清台上的人长什么样子,还要缩短课间睡觉和吃早饭的时间。

      等他们回到教室,太阳老高,上课已经两分钟了。
      老师等在教室里,“你们拖了两分钟,那我们就晚两分钟下课咯。”

      同学:“……”
      好的呢:)

      下课,同学抓紧时间啃还没吃完的早饭,岁丁时趴在桌子上补觉。
      部持从桌兜里掏出瓶盒装鲜牛奶,放在岁丁时桌面上,“等没那么冰了再喝。”

      “不要,不冰就不好喝了。”岁丁时不愿意。
      岁丁时喜欢鲜牛奶,味道淡,没有腥味,冰的时候还有甜甜的感觉。

      部持要去趟办公室,刚从后门离开,岁丁时的小腿就被陈不凡戳了一下。陈不凡从桌肚底下偷偷伸过来一部手机,频繁扭头看后门有没有老师路过,“快看快看!新楼!部持和楚孟的CP!”

      岁丁时点开“爆”的学校论坛首条,入目就是部持挺拔瘦削的身体,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自然垂落。
      阳光似乎都格外偏心这个少年,白衬衫在阳光底下圣洁而纯粹。

      下一张是部持和一个扎着高马尾,皮肤白皙的女生的合照。
      陈不凡很兴奋,“女神啊女神!她可是所有男生的女神。长的好看成绩还好,简直和部持配一脸。”

      岁丁时抿抿嘴,没接话,继续往下翻。

      一张是楚孟低头看稿,部持望着她的照片。一张是两人站在一起鞠躬致谢,被p上了爱心,加上甜甜的滤镜。更甚,直接P成了结婚证。底下全是“百年好合[爱心]”、“谢谢投喂,孩子已经磕拉了[哭泣]”。

      都是清一色的[爱心眼]磕CP的表情包,这是“磕到心肌乱颤、心花怒放”的人发的。
      还有[哭泣][哭泣]的表情包,这是“唯粉”和心拔凉拔凉的人发的。

      岁丁时翻完,把手机扔回给陈不凡,继续躺尸,“挺好的啊。没人会不喜欢部持吧。”
      俊男靓女的组合总是讨人欢心,不管是不是真的。

      但兄弟就是兄弟,管人家对没对上眼做什么。

      岁丁时笑笑,打趣道:“那第二名掰倒部持的几率不是大许多? 那我要去提醒人家,把握时机好好卷。”
      岁丁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但几乎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岁丁时也不认为这有什么。

      岁丁时把这归结为兄弟之间的占有欲,何况岁丁时本身就是一个占有欲强的人。

      好了近十年的兄弟,有了对象,以后不会再继续挨着你。时间和精力要花在对象身上,有了新要照顾的人,自然也不会对你那么上心。两人或许还可以约时间出来聚聚,但也仅仅是“约时间”,因为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聚聚”。

      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但时间一长,也就无所谓了。
      像小孩子一样,作为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可以拥有全部的糖果和爱。但如果突然多了个弟弟妹妹,假如父母不能处理好和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付出,就会导致天平失衡。

      大的孩子会失落,会怨恨。
      像蛋糕,爱被切走了一半,或许糖果也会被夺走。

      但时间一长,会习惯的。

      岁丁时相信部持即使谈了恋爱也不会彻底和自己淡了联系,但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人,岁丁时无情地不会在心里给他留重要的位置。
      哪怕部持曾经很重要。

      部持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可能一辈子和他待在一起。

      部持总会离开的。

      部持没想到岁丁时已经想到 “部持和别人恋爱后丢掉我,所以我把他pass掉”。
      他只听到岁丁时一点都不在乎他和别人谈恋爱。
      部持郁闷。

      郁闷的部持跨进岁丁时的位置,冷着脸开始收书,桌面被被敲的砰砰响,桌上的水杯微微颤抖。岁丁时不知道部持去了趟办公室回来,怎么突然那么大怨气。

      奇奇怪怪的部持。

      岁丁时插上吸管,嘴唇刚挨上吸管,就被部持截胡了,部持从岁丁时手上夺过牛奶。
      “不给你喝。”

      岁丁时:……?
      奇奇怪怪double

      部持心烦,窝着火,部·冰碴子脸·你完了·持举报了这栋楼。

      举报理由,虚假信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要你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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