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异象文明研究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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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Anisotro- N -090 宙古仪】，没想到这个家伙在人类手里，如果不想被当成异象物污染源抓起来研究，你就按我说的做。」
林且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等着黑心手册继续说下去。
宙古仪星辉一般的光笼罩在少年身上，水晶球中的星云聚散，就像漂浮的水汽，而它极为特殊的变化，也许就是正在发挥作用的表现。
暂时不知道这个叫宙古仪的收容物有什么作用，不过听黑心手册的语气，看来是能够对生物进行特殊检测的仪器。
「放空精神，通过你的手和宙古仪接触的部分建立连接，就像对待之前那只胆小的猫咪一样。」
「人类只能通过遗留下来的古籍对宙古仪发出的信号进行解读，但你我不一样，我们可以直接跟它进行交流。」
「告诉它你的能力是‘超灵感’，让它为你，对那些人类撒谎。」
林且看着眼前璀璨的水晶球，很难想象该如何同一个会发光的玻璃进行沟通，但在黑心手册的描述里，它们都具有人类难以理解的“意识”存在。
不需要通过眼睛去观察，不需要通过耳朵去聆听，也不需要人类的语言系统，似乎只需要林且的感知，一切都能顺理成章地被理解，被解读，被留存，从此确切地存在。
意识漂浮在人类无知的孤岛之上，包围一切的是不可洞见的海水，但宇宙的星轨趋于一线时，它与洞察一同降生，孤岛之于它毫无意义，它却能够理解孤岛的一切。
林且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这个庞大的意识“融会贯通”，但他却奇迹般地理解它的存在，理解这个名为宙古仪的存在。
也许他本该在接触到这个意识本身的时候就陷入疯狂，因为能包容海洋的，只有比海洋更广阔的海洋，林且尚只算作小小的水滴，可水滴融入海洋之时，亦是海洋融入水滴之时。
青年闭上眼睛，无人知晓他的意识已然同宙古仪相连，而在旁观者的眼中，研究院收容的【None-090 宙古仪】已然给出了它检测的答案。
繁复的花纹勾连，勉强能看出星云之中漂浮着一串字符。老人仔细观察着花纹的走向，一旁的研究员拿出一沓资料开始翻阅，快速比对起来。
宙古仪的解读极有成效，他们通过特殊方法获得的古籍中记载有部分对其花纹的解读方法，现在异象文明研究院已经成功对【None-090】呈现图样中的294个图样进行解码，基本可以理解90%的检测结果。
对异象物以及磁异现象的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宙古仪是研究人员发现的正确率最高的“检测仪器”。
“解码成功，【None-090】给出的检验结果是……”
“超灵感。”
Z市旧城区。
郑有为从林且家逃出来。他知道自己想要逃跑不是个难事，因为那群穿着白衣服的家伙不会管人与人之间的事，自己要躲的，只有治安官而已。
都是一群研究所谓异象物的疯子。
旧城区中分布着众多狭窄的巷道，曲曲折折，深入城市每个角落。不走到暗巷的尽头，你永远不知道它们通向哪里。
黑暗是罪恶最好的温床，不为人知，所以深不可测。在这些巷道中，有一条属于郑有为，因为它的终点，是郑有为掩藏所有秘密的私人基地。
他叫它“羔羊的坟场”。
被刻意收集或制作的尸体在这里剖解，皮肉、器官和人骨都是可以直接换取财富的商品。
这次没有弄死那小子，本来还想着他能买个好价钱。老郑晦气地吐了一口唾沫。
打开废弃工厂的大灯，暗色灯光之下，四处都是斑驳的褐色污迹，可以勉强看清一具具悬挂在铁架上的尸体。
郑有为不是坟场的主人，他只是一只兢兢业业的工蚁。
蚁巢无处不在，这里只是为蚁巢输送财富的一个坟场。多么有趣的工作，既可以挣取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又可以满足自己小小的癖好。
还有79具尸体需要加工，加工之后它们才可以成为合格的商品。
郑有为像皇帝一样在铁架前巡回，视线扫过每一具品相差别甚大的原料，直到他听见一阵阵刺耳的咯嗒声，就像是大型兽类咀嚼猎物尸体时发出的异响，坚硬的骨头断裂发出清脆的声音，难免让人想到嚼脆骨时卡蹦脆的口感。
是什么鬼东西？
郑有为抄起一旁的大砍刀就走了过去。
又是一阵牙酸的咯嗒声，它咬下一条完整的腿。这是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现在他的两条腿都不见了。
“TMD，这什么狗东西，给老子去死！”郑有为举起砍刀狠狠地砸向那一团黑影。
剧烈的碰撞发出金属崩裂的声音，除了自己的手被震得发麻，这把砍刀似乎没在黑影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它不会被干扰，只为尸体驻留。工厂里有79具尸体，无论郑有为如何暴虐地用砍刀砍在它的身上，它只是继续吞食尸体。
它进食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所以很快，79具尸体都吃完了。
“饿……饿……”黑影叽里咕噜地重复着，郑有为终于看清了埋在一团黑影中的东西。
“鱼？是鱼？是鱼……”
“当啷”一声，是砍刀坠落到地面发出的声响。咀嚼新鲜的尸体就是会有些不太雅观，因为血液还未凝固，难免四处横飞。
黑影在原地徘徊着，不断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20……20……”
黑影的腹中仍然空空荡荡，它很不满意，继续逡巡着寻找下一个猎场。
异象文明研究院C区。
拥有超灵感的人类虽然稀少，但在异象文明研究院里也不算什么特殊的能力，对潜在危险有所感知的他们是每项任务执行前的先遣队。
这种能力也许在异象物和磁异被发现前就有所体现，比如那些对“鬼怪”或者未来感知极为敏感的人。
以及一些打麻将几乎不会拆错牌的人。林且颇为羡慕。
不过宙古仪的检测至少也说明了眼前这个少年还是人类，不是那些异象物行走在人类社会的皮囊傀儡。如果不是顾周那孩子急急忙忙地发来警报，说是出现了【HAVOC】的警报，也不会动用宙古仪。
不过这一闪而过的信号也不能轻易忽视，毕竟上一次【HAVOC】的出现，直接让……
老人再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林且一通，看起来人很标致，也真诚。又想起刚才看到这小伙子的调查档案，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异象文明研究所需要人才，虽然超灵感不算什么能够独当一面的特殊能力，让自己必须争取这孩子，但招收他来异象研究院工作……也是保密的一种方式。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异象文明研究院C区负责人韩高齐，你的能力对人类研究磁异现象以及解决异象物暴动有重要意义，所以我真诚地邀请你加入异象文明研究所，成为我们的一员。”
“不知小伙子你意向如何？”
林且垂下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因为他现在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但是我还没有从原来的地方辞职，能同时打两份工吗？”
一旁的研究员忍不住笑出声：“就你原来送那个快递，还是垃圾清理的工作啊？”刺耳的话被韩高齐一个锐利的眼神制止，他面带抱歉地看着林且，向他耐心解释道：
“按照研究所的规定，入职成员不可以从事两份职业，毕竟入职之后需要签订保密协定，工作内容和工作要求都是保密的，工作时间和地点也受一定限制，原则上不接受双重职业。”
“不过你放心，如果同研究所签约，我们会代你处理另一份工作的解约及终止，并承担一切相关费用。”
不过林且担心的不是这些，比起跳槽后新公司帮忙搞定前任老板这点，他更关心……
“五险一金？假期如何安排？加班补贴？”
韩高齐被林且这实诚的打工人逗乐了，虽然刚才无比严肃，现在笑起来，也不过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罢了。
“三个月年假，节假日不加班，加班给三倍加班费，国企，正式编制，工作稳定……这样的条件，孩子你满意吗？”
“成交，签合同吧！”林且没见过世面，无比猴急的样子逗笑了在场的所有人，两位站在韩高齐身旁的研究院完全忍不住，一边笑一边给林且准备入职的相关合同和须知条款。
“别急啊，孩子，你还没问问工作的底薪呢。当然，除却薪酬，入职异象文明研究院，好处远比你想象的多。”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韩高齐倒真像是把林且当作自家晚辈一样看顾了，语气和蔼可亲。
林且接过厚厚一沓合同，扫了一眼底薪的金额，扫了一眼加班费补偿标准，又扫了一眼员工基本福利，再不犹豫，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虽然剩下的部分还有很多，但管它呢，最重要的都没什么问题。
韩高齐看见林且爽快地签完了字，嘴上道了一些客套的欢迎恭喜之词，便安排底下人同林且对接了。
但林且没有看见韩高齐在走出房间之后便径直拐向C区保密处，老人面色凝重，他不会因为宙古仪的检测就对这个青年掉以轻心，那是一闪而过的【HAVOC】，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指向这道【HAVOC】信号和林且有关。
“就把他记录为【HAVOC-03-01】吧。”
悲剧不会再重演。
韩高齐唤来一个信得过的C区工作人员，如果林且在这的话一定能认出他就是之前到自己家处理异象物的顾周。
“小顾啊，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监视他，与他合作，如果有一天他……杀无赦。”
***
代表身份的金属牌及相关资料没过多久就被送到林且手中，不得不感叹大公司的效率就是高，这也意味着林且本人在异象文明研究院的工作，正式开始。
他接到了入职以来的第一个任务。
林且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同黑心手册签订契约的原因，那个……【Spirit-S-090 胆小鬼惊魂夜】。
「不必担心，研究所的人如果不是要杀了这小东西的话，被收容在这里也许是最好的安排。毕竟……脱离约束的小猫咪，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难免会向无辜路人挥爪不是吗？」黑心手册贱兮兮的声音适时响起，为它的老板提出公司利益最大化的最优解。
「无论你的员工身在何方，只需要你的召唤就可以使用它们，所以也不必都带在身边。如果员工们遭受到生命威胁，老板也能立刻感知。」它好心地提醒。
对，你说得对。林且接受了黑心手册的劝解。
他阅读着由异象文明研究院发出的任务请求报告，上面的内容令人惊诧，这是不会公之于众的秘密，它们几乎违背着一切人类的旧知。
「所以……你喜欢荡秋千吗？」黑心手册不怀好意地提问。
当然。
***
研究院核心区。
盛满淡蓝色液体的维生舱自上而下连通整个实验室，就像一棵承载世界意志的通天巨树。
收容物被无比谨慎地用各种方式分别隔离在舱室之中，一旦突破，后果不可计量。
中央荧光屏上接收到的数据流一闪而过，观测员震惊地阅读着每一个字符，莫大的欣喜将立刻传遍整个研究所。
“98号舱室异常，遍历后无生物体征残留……”
“我们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异象文明研究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