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崽还挺难缠》十一南鲸

8、第 8 章

　　“求求你。”

　　“帮帮我……”

　　门外求救声越来越弱，秦贺听胸膛心跳加速，他在犹豫。

　　在他犹豫的两秒中，脚步声靠近了。

　　“咔嚓——”

　　门外瘦弱娇小的人儿被人拉了进去。脚步声戛然而止，秦贺听一手捂住身下人的嘴，大气不敢喘一下。

　　空气突然安静，像是两方对峙，谁也没动作。

　　秦贺听藏在身下的小孩颤抖不停，牙根“咯咯”作响。生怕露出声音，秦贺听低头用眼神示意他安静:“嘘。”

　　“人不见了。”

　　“刚电击过，她不远。”

　　“有人帮了她。”

　　“去找管理员，调监控。”

　　短短几句对话，令人心惊胆战。

　　秦贺听蹙眉，等外门人走远，这才松开捂着的人。

　　是个女孩子，在秦贺听放手的瞬间，脱离倚靠摔倒在地。

　　她留了一头短发，身上衣不蔽体，只套了件不知从哪扯下来的纱布。秦贺听刚想问她怎么样，女孩顿时蜷缩起身子，小声□□起.来。

　　是痛不欲生的□□。像是经历过什么刺激或伤害，全身痉挛，清秀的面孔扭曲变形，急剧倒气令她呕吐不止。

　　秦贺听心神一动，是电击。

　　一想到监控录像能暴露他们，秦贺听莫名有点心急。

　　“喂。”秦贺听弯腰唤她:“你还好吧？”

　　回应他的是更痛苦的哀嚎声。

　　秦贺听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来，再跑去书桌旁倒了杯冷水喂给她。

　　女孩就着他手喝了一下，又反胃全吐出来。

　　这是创伤应急后遗症。

　　女孩断断续续抽搐呕吐，秦贺听只能不停拍她背，掐人中。

　　他可不想刚到这里就惹事，不，是怕给他应哥哥惹麻烦。

　　毕竟人要是死在他寝室，他有理也说不清。

　　好在女孩缓了过来，犹如脱水的鱼儿般，伏在地板上小心喘气。

　　“喂。”秦贺听问她:“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孩睫毛颤了颤，没吭声。

　　“能听见是吧？”秦贺听说:“那你现在还有力气吗？”

　　“呃……”女孩张了张嘴，姑且是呕吐时，灼伤了喉咙。

　　“我先扶你起来，你找个地方藏好。”

　　不管女孩做什么反应，秦贺听都当她默认:“你刚刚也听到了，那些人去调监控，很快就会知道你在我这里。”

　　女孩身体一僵，差点带着秦贺听扑倒在地。

　　秦贺听小小的身子架着个不比他矮的人，只能艰难走动。

　　那些人知道女孩在这里，找过来是迟早的事。秦贺听其实也思考过，他擅自救了人，估计也逃脱不了受牵累。

　　好不容易把人扶上床做好，女孩再一次干呕起来。

　　“哎！”秦贺听一惊:“你别吐我床上。”

　　女孩只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秦贺听回头瞅了眼门后的脏污，后知后觉有些许后悔。

　　他给自己添了麻烦，也给他应哥哥惹了事。

　　等女孩彻底缓和过来，秦贺听打开窗户，又要上去架起她:“走吧，我送你从窗户逃出去。”

　　“不……”女孩发出沙哑嗓音:“别赶我走。”

　　秦贺听歪头:“你不走，你会害了我。”

　　女孩黑亮的眼睛霎时泪流满面，秦贺听无言，目光扫过她身上被电击过的痕迹。

　　想了想，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声:“为什么那些人会用电电你？”

　　女孩就快被他架到窗边，闻言顿时激动无常:“别赶我走，求求你。”

　　秦贺听:“你不明不白被人追，我为什么要留你。”

　　“很晚了，你赶紧走吧。”秦贺听一副大人样:“这样对我们都好。”

　　“是惩罚！”女孩面露恐惧道:“这里是地狱！因为我犯了错，他们就用电击惩罚我，我受不了，我只能逃，只要逃离这里，我就自由了……”

　　“一间间搜。”

　　忽然，一道略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些人来了。

　　秦贺听来不及多想，用力架起女孩，就往窗外推去。

　　女孩还想挣扎，秦贺听碧蓝的眼眸冷漠下来:“嘘，自已藏好，别出声。”

　　管理人带着一群黑衣人一间一间搜索宿舍。秦贺听快速收拾干净地板，爬上床装作熟睡状态。

　　听着走廊外门打开又关上，秦贺听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握紧。他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通过监控录像知道是他藏了人。

　　可转念一想，要是知道，为什么还要一间间地毯式搜索。

　　大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沉浸在睡眠中的人陆陆续续醒来。

　　有人敲响秦贺听房门，秦贺听侧首望向窗户，漆黑的夜幕里，窗外杨柳树迎风招展。

　　“开门。”

　　秦贺听摸索着爬起来，打开门揉了揉眼睛，仰起头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

　　管理员带着人鱼贯而入，寝室空间不大，一目了然。黑衣人掀开被子扫了眼，又弯腰探头看床下，其余人则打开衣柜拨开衣服巡视。

　　秦贺听故作迷茫:“你们是谁啊？”

　　没人理他，黑衣人搜完整个房间，打了个手势，退出房间。

　　管理员沉着眼皮盯了秦贺听几秒，缄默片刻，他颔首:“继续睡觉。”便转身离开。

　　天边逐渐露出鱼肚白，人还是没找着。秦贺听打开窗户往外看，女孩不见了。

　　早上八点。

　　秦贺听被安排在北边一所学校读书。这里和正规学校不同，没有班主任也没有课本。一间教室只有二十来个学生，一人一张桌子，听讲台上名为“老师”的男人讲课。

　　应清彼时正在一间地下室训练，这是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似是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只有一排排电脑，整齐划一摆放在四周，供天赋异禀的人才使用。

　　应清十指快速敲打键盘，那些难懂隐晦的代码，他是信手拈来。

　　他一贯温柔的笑收敛起来，凌晨发生的事应清不是一无所知。

　　那段有关秦贺听的监控视频被他隔空删减，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地下室除了应清，还有几个不同年龄的小孩正在操作。

　　侵入对方电脑和更改系统是入门基础。如若连入门都碰不着，根本不会出现在这。

　　进入地下室，每人都有安排不同任务，如若下课还完不成，愚蠢就是他的归宿。

　　当然，愚蠢也有愚蠢的去处，去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变聪明了再放回来。

　　中午十二点。

　　应清去教室等秦贺听一起去食堂吃饭。秦贺听是第一天来这里，并没有学什么。

　　他刚从教室出来，应清便转身朝前方走去，秦贺听亦步亦趋跟着他，头垂得很低，一言不发。

　　“饭卡带了吗？”应清头也不回问。

　　秦贺听:“带了。”

　　“走吧。”应清嘴角轻扬:“先去吃饭。”

　　四面八方都是同龄人，秦贺听端着餐盘从一开始的不自然到心平气静坐在角落里吃饭。

　　应清给他夹了一筷子笋子，若无其事道:“以后少管闲事。”

　　秦贺听微微一怔，对视上他漠然的眼神，点头:“我知道错了。”

　　“嗯。”应清没再多说:“吃饭吧。”

　　在这里是没有人情的，因为你身边的人随时都会成为致命的淬毒。

　　上午是正常上课，下午所有小孩被分配到各地进行培训。

　　格斗，拳击，散打等根据各人体质选择合适的武道，秦贺听则学的是散打。

　　秦贺听力量不够，面对同他对打的少年，一时有点吃亏。

　　脸上，胳膊，小腿皆是淤青。身旁的武道教练便不会管那么多，任由他们互相切磋。

　　“教一遍，练一遍，你们五人，淘汰的最后一名，今晚就别回去了。”教练冷冰冰道。

　　秦贺听是新人，对上老手根本不是对手，然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他成为了最后一名。

　　淘汰者。

　　其余四人调换到别处，秦贺听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庞望教练。

　　教练抱臂垂眼看他，眼里没半分情绪，冷漠无情是他们的保命符。

　　“多大。”教练问。

　　“八岁。”

　　“新来的？”

　　“是。”

　　“知道淘汰的后果吗？”

　　秦贺听咬了咬嘴唇:“不知道。”

　　教练淡淡抬了抬下巴，转身道:“跟我来。”

　　秦贺听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教练带他来到昨天秦贺听去宿舍楼时经过的空场地。

　　空场地里有几个和他一样的小孩，都是被不同的男人带过来的。

　　教练自身后推他一把，语气无波无澜:“去吧，能不能出来就看你自己。”

　　秦贺听回头看他，目光再顺着他身后落在不远处的宿舍楼上。

　　昨天来之前，他没想过今天自已会站在这里。

　　像一头畜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厮杀。

　　秦贺听一度怀疑，不犯法吗？

　　七八个男孩伫立在空场地上，面面相觑，每人脸上身上都是伤。

　　秦贺听站在其中，他没动，其他人也没动。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场外冷冷道:“天黑前结束。”

　　话音刚落，四周的男孩同时动了。秦贺听下意识后退两步，看着他左边的两个少年互殴起来。

　　拳拳到肉，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有人注意到毫无反应的秦贺听，飞扑过来就要咬他。

　　秦贺听侧身躲开，凭本能回击，抓着他伸过来的手臂提起他用力甩上肩膀给他一个过肩摔。

　　对方摔在地上的同时，秦贺听自已也摔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