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荔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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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
［5］完结章
自路灯蛋糕事件后，宫野凊知一直不太敢回复牛岛若利的邮件，甚至见面也更少了。
那晚的心跳和热度让她无所适从，也不知所措，这样的接触显然有些开始打破平衡，明明他们一夜之前还是朋友。
怎么会越走越偏离轨道呢？
啊……
思来想去没有找到问题所在，宫野凊知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盖在头上，向后倒在躺椅上，迫使自己冷静。
她不是个会逃避问题的人，相反纵观她整个过去的生活节点，从果断离开重组家庭独自前往东京学习，到拿着遗产炒股投资，如今又回到外婆的家乡重开书店。
每一次、每一个选择她都没有犹豫，顺从她的第一直觉，直到今天，有失败也有成功，唯独没有后悔。
“啧。”宫野凊知闭了闭眼，“都是若利君的锅。”
“我？”
低沉悦耳的疑惑透过书本传来，宫野凊知脊梁一僵，面前的书已经被拿开，落地窗外的光线透进来，让眼睛眯起。
直到适应了光线亮度后，宫野凊知才睁开眼，让她想破脑袋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两步开外，手里拿着盖在她脸上的杂志。
“排球杂志。”
牛岛若利扫了一眼杂志，封面配图恰好是他比赛时被拍下来的击球瞬间，眉头一挑，走到宫野凊知面前还给她。
“凊知还看这个吗？”
以前从来不关注运动，摆在吧台上全是金融书籍的宫野凊知，也会开始关注排球了吗？
或者说，关注他。
宫野凊知伸手接过，杂志上的人和面前站着的人都是同一个，那复杂的情绪再次上涌。
这本杂志是宫野凊知从东京回来时，在路上看到的，顺手就买了回来，里面还有牛岛若利简短的一段采访。
只是，现在完全不想告诉他。
“你怎么过来了？”宫野凊知起身，讲杂志放到吧台里，“不训练吗？”
“训练在傍晚。”牛岛若利见宫野凊知不回答，也不再追问，“我记得有一本典籍凊知桑这边有，想借来看。”
“什么典籍？我找找。”
宫野凊知走向书架处，牛岛若利跟在身后将典籍名称告诉她。
书店是从外婆手上继承下来的，可宫野凊知并未真的把每一本都看过，刚来时挑着自己感兴趣的读过，其他的都只是记录在册。
牛岛若利想要的典籍店里的确有，时代也足够久远，现代人也很少再去翻阅了，包括宫野凊知在内。
从最可能的书架找起，一行行看下来，竟然没有。
老老实实跟随的牛岛若利却并没在意，视线落在宫野凊知的肩上，工作日客人不多，屋内空调开得不低，宫野凊知也没披披风。
宽肩带的吊带牛仔裙露出了圆润的肩头，白皙的手臂向下垂落，肩后的骨头上，还有一颗小痣。
就在蝴蝶骨上，随着宫野凊知抬起手牵拉的骨头时，那颗痣好像也在动。
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应该在后面的书架上。”
再次寻找无果的宫野凊知转身，没料到身后紧跟着还有人，手忙脚乱的向后退开，可书架之间已无环转的余地。
“小心。”
在撞到书架的前一秒，手腕被握紧向前带去，重心转移往前跌去，情急之下拽住了面前人的衣摆。
梅开二度的宫野凊知闭了闭眼，快速道谢后推开牛岛若利，闷头转过角落，走向了更里面的书架。
顺着宫野凊知的路线，牛岛若利清楚她找到了位置，略勾起的唇瓣带笑，还停在半空的手慢慢握紧。
碰到了。
那颗痣。
“若利君。”隔着两个书架的呼喊传来，把停留的牛岛若利拉走，“是这本吗？”
宫野凊知抽出典籍，书封已经有些老旧，页面侧边泛黄，但内容还是清晰可见的。
脚步声由近及远，宫野凊知眼看牛岛若利走近，但少年却径直朝她而来，弯腰拉低身高，凑到她面前。
视线强烈带有目的性的落在她耳朵上，从那拨开的发丝里，看到了红透的耳朵。
酥麻感一瞬间冲击上头顶，宫野凊知浑身一颤，少年指腹上的薄茧从皮肤上刮过，带起一片颤栗。
“凊知桑，耳朵好红，感冒了吗？”
啊啊啊啊啊牛岛若利！！！
坏家伙！！！
“没有感冒。”
啪的一下，宫野凊知抓住牛岛若利伸来的手，半眯眼放到他身侧，抓住他的肩膀向后转去。
彻底失去身体控制权的牛岛若利转头：“那……”
发现少年还要转头，宫野凊知一把将他的脸推回去，垂头抵在了少年宽厚的肩膀里，低声呵斥。
“牛岛若利！”
“在。”
连名带姓的称呼显然昭示了主人已经恼羞成怒，牛岛若利此时却乖顺的回应，任由宫野凊知把他向外推去，一步步走向阅读区。
见好就收，稳扎稳打。
“要看就快点看吧，本店不可以外借书籍的！”
“好的，我知道了。”
——
两天后，周六的傍晚，太阳隐入云层，昏黄的颜色却没被层层厚云遮住，在天边连成大片晚霞，颜色各一，延伸到肉眼不可见的那面去。
公园里的人逐渐多了些，都是住在这一片的居民，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居多，大多和老伴一起出门散步，还有带着幼儿出来玩耍的。
宫野凊知和牛岛若利走在里侧，晚饭是牛岛若利提出的感谢，因为那本典籍，他因此获得了个好成绩。
在回复邮件前，宫野凊知看到那和排球杂志一起摆放的典籍，思索再三，还是选择答应约会。
不论到底最后走向哪里，她总是要自己决定的。
只不过，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从公园门口到现在，牛岛若利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两个人沉默的走着，和小孩儿较真一样，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越往内，人逐渐变少，不远处的声音拉走宫野凊知的视线。
在树下的长椅上，一对情侣牵着手嬉闹，也许是男孩儿说了什么，女孩有些恼羞成怒，反手轻捶男孩的肩膀，被男孩拉住放到唇边轻吻。
美好的爱情散发着粉红泡泡，甜蜜的味道若有实质。
“真好啊。”
一路无言的情况被一句感叹打破，牛岛若利垂头，顺着宫野凊知的视线而去，一同看到了打闹的小情侣。
身侧的女孩儿唇瓣勾起，言语里的感叹似是向往。
“凊知。”
牛岛若利忽然停住，迈开一步走到宫野凊知面前，伸出了左手。
“要和我牵手吗？”
“哈？？？”
走向这次彻底偏离了轨道，创得宫野凊知脑袋一片空白，瞳孔扩大的望向语出惊人的少年。
少年面色严肃，并不是一时兴起，下颚线绷紧，唇瓣微微抿起，胸口的器官跳动极速加快，连带着血液也变得滚烫。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牛岛若利喉口滚动，斟酌再斟酌后，吐出一口浊气，珍重启唇。
“和我在一起，成为情侣，然后牵手。”
如此直白，宫野凊知那被冲击的头脑却清醒下来，靛蓝色瞳孔清澈干净，却又透着些冷感。
“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和牛岛若利成为情侣呢？
还在如此突兀的情况下。
牛岛若利向前迈步，两个人距离拉近：“凊知不喜欢我吗？”
“嗯？”宫野凊知还未跟上牛岛若利的回路，“这有什么联系啊？！”
“如果你不喜欢，那为什么会和我共用一个勺子。”牛岛若利俯身，一点点靠近，“不是你纵容我的吗？”
“我……”
少年的声音低沉稳定，砸在耳蜗上，也一同砸在了宫野凊知的心头，敲击着她还没环转过来的情愫。
是啊。
如果她不喜欢牛岛若利，那么那天晚上她会直白明确的指出不喜欢，并且告诫他不要再做这样超过边界的事情。
好像，也许，确实，是自己在未察觉的时候，就纵容他的一步步逼近。
直到他确认了可以行动时，一举进攻。
“因为你的纵容，所以我的喜欢才能促使我去做这样的事情。”
牛岛若利看着她，看着这个还有些愣怔的女孩儿，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说出的话出乎意料的正中靶心。
“既然我们互相喜欢，就在一起成为情侣。”
脸颊只被轻轻碰了一次，很快少年就收回了手，手掌虚虚拢在宫野凊知的手臂上，向下滑落，直到手腕处，才试探的碰着。
牛岛若利压低声音，虔诚的告白着。
“凊知，我想牵你的手。”
从很早开始，也许是偶遇的那天晚上，看着她挥手道别时，有一种涌出的冲动。
想把她拉回来，想让她停留在身边。
“如果，”
沉默很久的宫野凊知忽然抬头，靛蓝色的瞳孔回望牛岛若利，给出假设。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直到你同意为止！”
没有任何停顿，少年的声音和态度坚定又诚恳，那墨色瞳孔里的情绪浓烈，丝毫不吝啬的全部展现给她。
少年比其他人更克制，但是蠢蠢欲动的念想如同火烧野草，一夕燎原，不可收拾。
园内似乎有一声鸟鸣，锐利的直冲云霄，一举直接划破寂静的天空，留下一道浓烈的痕迹。
咚咚、咚咚……
心跳声回荡，震耳发聩。
“真是。”
缓缓眨眼的宫野凊知忽然松了口气，低头呢喃一声，如同放弃抵抗的宣言，话里满含着笑意和纵容。
宫野凊知抬起手，转过手腕，触碰到牛岛若利的掌心，将指节探进去，慢慢握紧。
“败给你了，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荔枝·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