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姐夫爱上我》瑞源

2、第 2 章

　　卫小娘是老爷娶进门的第三房妾室，起初静秋与她并无深交，不过是见面问声好罢了。
　　后来有段时间，家住胶州的表哥进京赶考，正借住在刘家。静秋多年未见表哥，此番相遇，表哥已是一表人才。薄唇轻抿、眼角含情，只是浅笑，便已让静秋心跳加速。
　　少女怀春，静秋满心满眼都是表哥，总要找些机会去表哥那里转转。见不到他的时候，便坐在花园凉亭里，望着表哥住的别苑出神。
　　表少爷也喜欢表妹，表妹清丽脱俗，他在胶州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这些年，他也曾在风月场中游戏，女孩儿的心思一眼便能看穿。表妹倾心于己，这种大好机会岂能放过？俗话说的好，“便宜不占，王八蛋”。
　　时值仲夏，夜深暑重，卫小娘辗转难眠。月光皎洁，清风微徐，她想起花园中的一池荷花，若是在池边小坐，吹吹晚风，荷叶轻摇，月色朦胧，岂不是一件美事？她不想惊动守夜人，于是只带了贴身侍婢，漫步来到花园，转过疏影横斜，突然看见假山一角，正有两条人影缠绵在一起。
　　丫鬟惊呼一声，掉落了手中的灯笼。烛火瞬间点燃灯笼，火光忽的一亮，正好照亮了那两人的脸。
　　静秋不成想自己和表哥幽会竟会被卫小娘撞见。丫鬟的惊呼，招来了守夜家丁，烦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和表哥都慌了神，不知所措。
　　卫小娘上前低声道：“你们俩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好。”表哥这才缓过神，拉着静秋匆匆躲进假山深处。
　　卫小娘见二人已经躲好，把丫鬟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便坐到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此刻，家丁们也到了。
　　丫鬟带着哭腔道：“我家小娘睡不着，想来池边吹吹风，不想摔了一跤，你们快来帮我把她扶回去吧。”
　　众家丁不敢怠慢，忙将卫小娘送回房中。这件事惊动了老爷夫人，老爷怪她不懂规矩，夫人责她没有分寸。卫小娘被罚了份例，禁足房中。过了几日，静秋见众人的目光渐渐从卫小娘身上移开之后，才偷偷来看她。
　　“小娘，这份恩情，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静秋抹了抹眼泪，不知该说什么。
　　卫小娘让丫鬟到门外守着，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柔声道：“不用说什么报恩的话，你还小，我只问你一句，表少爷可曾占了你的便宜？”
　　静秋脸一红，咬了咬嘴唇，垂眸不语。
　　卫小娘心中焦急，又不好意思将话说的太过直白，费心琢磨该如何措辞的时候，静秋轻轻道了声“没有”。
　　卫小娘松了口气，大小姐是个心中有数的人，既然她说没有，就肯定是没有。
　　静秋咬了咬唇，接着说：“表哥说他是真心喜欢我，以后也会娶我。”
　　卫小娘不屑地“哼”了一声，静秋疑惑地抬眼看她。
　　卫小娘道：“大小姐，这话可能不中听，却是良药苦口，我看表少爷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是离他远些好。”
　　“小娘为何这么说？”
　　“大小姐，你身上可是有婚约的，虽然多年不联系，这婚事也不一定算数了。但这婚约毕竟还没取消不是？他若真心爱惜你，又怎么会做出有损你清誉的事？他什么年纪，你才多大？有些事儿你不懂，他还能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他是不吃亏。”
　　见静秋并不信自己的话，她又问，“这事儿之后，表少爷又找过你吗？”
　　静秋目光游移，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他又约我见面，只是我有些怕了。他说想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是真心喜欢你，也要守礼法。半夜把你叫出去算什么？”卫小娘越说越气，一转头却见静秋神情没落，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你若真放不下他，就跟他先书信往来，总之半夜私会的事不可再做，若是被人抓到，可是你一辈的清誉。”
　　静秋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
　　这之后一个月不到，表少爷偷偷带着家里几个兄弟去勾栏喝酒，被老爷发现了。碍于亲戚的面子，老爷自然不能对表少爷说什么，倒是把那几个跟着他去喝酒的“不肖子”打了一顿，表少爷在别苑里也消停了不少。
　　静秋偷偷派人去查，这才发现表少爷在胶州的时候就在勾栏里养了姘头，如今才到京师没多久，就在勾栏的好几位娘子身上花了不少银子，静秋对表哥的念想也就熄了。
　　事后，她越想越后怕，此番若非有卫小娘，只怕自己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她对卫小娘的感念也移情到羽秋身上，羽秋像雪团般白嫩可爱，卫小娘把羽秋的手放到静秋的掌心，“大小姐，这孩子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难道那时候卫小娘就预感到了羽秋的未来，知道她会遭此一劫？静秋握着羽秋冰凉的小手，心如刀绞，不敢细想。
　　大夫给羽秋开了药，临走时不住地摇头叹气。静秋送大夫到门边，靠着门框望向星空。星辰闪烁，疏云淡月。小娘，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羽秋扛过此劫吧。
　　羽秋房中的两个老婆子，正要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去煎药，静秋叫住她们，“两位妈妈不要操劳了，这院里还有个粗使丫头呢，怎么能事事都劳烦你们亲自动手？夜已深了，早些休息，这些事我让别人做就行了。”
　　两个老婆子受宠若惊，忙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垂首而立，恭敬地道：“谢大小姐体恤，只是煎药这种活儿，怎么好劳烦别人做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带来的人会好好看着的。你们是府里的老人儿，这么多年付了多少辛劳，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快去歇着，不许再说别的。”
　　两个老婆子自然心里高兴，喜滋滋地回去睡觉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要不说，还得是大小姐，看看人家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静秋让自己房中的下人去煎药，又把羽秋的粗使丫鬟叫到跟前，“你叫什么？”
　　那丫鬟战战兢兢，“回大小姐，奴婢萍儿。”
　　“伺候三小姐多久了？”
　　“一个月。”
　　静秋挑了挑眉梢，“之前在哪儿当差？”
　　“奴婢、奴婢之前在果园当差，卫小娘没了之后，这院里的下人遣散了一批，夫人就把我指来照顾三小姐了。”
　　静秋点点头，“看着倒还干净利索，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小桃，去给萍儿找身儿新棉衣，再给她拿点儿擦手膏。”
　　萍儿没想到一晃儿自己竟成了大小姐的人，还得了棉衣和擦手膏，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