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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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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锁摸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双大手迅速擒住她的手腕,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
“就你这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秋锁转头看去,竟是万径。
躲在门后的还有带着浅笑的赵崇安,和许久未见的萍儿。
萍儿见到小姐,顿时热泪盈眶。她和小姐抱在一处,又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小姐,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羽秋从家中出来混入莱阳侯府,唯一带走的便是萍儿。这丫头手脚麻利、机灵果敢,和刘羽秋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刘羽秋化名为秋锁,被人牙子送入莱阳侯府,萍儿则拿着从家中带出来的钱在街上开了家小饭馆,取名“冬洲宴”,实则是为了给刘羽秋做接应。
给二小姐赵忆南下的药,便是萍儿通过给莱阳侯府送菜的机会传递进来的。这次“兵行险着”跟着赵崇安去蜀郡,按照计划,萍儿要一直悄悄跟着车队,如果发现秋锁有什么意外就马上回家通知刘侍郎。没想到在遂城遇到了意外,萍儿把小姐跟丢了,她焦急找寻,却被万径抓住了。
万径敷衍地拱了拱手,“这丫头从京城出来便一直鬼鬼祟祟跟着后面,没想到是刘三小姐的人,失礼了。”
萍儿白了他一眼,低声在秋锁耳边道,“这两人贼的很!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他们实在太危险了。”
秋锁按住萍儿的手,摇了摇头,转身对万径说:“谢谢万大哥护萍儿周全。”她又看了一眼赵崇安,“你们要商量正事儿了吧,我们先出去守着。”说罢便将怀中的烧饼放在桌上,然后拉着萍儿出了门。
赵崇安看了一眼桌上的烧饼又凝眸看了看秋锁的背影,眼角扬起一抹笑意。
万径道:“主人,卑职看到郡守府外的暗号便抓紧寻来了,剩下的兄弟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事不宜迟,就在今晚。”
“是。”
秋锁和萍儿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她双手托腮看向天空,沉沉地叹了口气。
“小姐,现在不走还等什么?眼见着差点把命都丢了,还跟他们混什么?你是没看见,那个万径精的不得了,看见墙上的几个指甲印子,就能找到这地方。他们实在太危险了,真不像咱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秋锁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仰头看向天空,几片薄云铺洒在蔚蓝的天幕上,“只是现在还不能走,杀了长姐的那个刺客这次也来了。”
“那又能怎么样?打的赢吗?知道不是赵崇安杀了大小姐就行了,剩下的事儿不是咱们能做的了,咱们还是赶紧跑吧。”萍儿偷偷朝后面的房间望了一眼。
“你也见识万径的手段了,咱们跑的了吗?赵崇安不会让咱们有机会泄漏他们的行踪的。”话虽这样说,可是秋锁心底深处却隐隐生出一丝不舍,“再说,我此番来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想赵崇安也是,万径也是。”
萍儿泄了气,想说些什么反驳,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
“我信赵崇安这一仗肯定能打赢。等我帮姐姐报了仇,咱们就回家。”
郡守府内,长乐宫派来的人已经和蜀郡郡守吕宽交代了事情经过。吕宽的父亲吕良满头银发,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当年他是鲁国国相,奉了鲁国太后单氏的密旨,对鲁王后用了私刑,硬是将她屈打成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时常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起鲁王后嘴角挂着血,声嘶力竭地大喊冤枉的模样。
“太皇太后说了,决不能让赵崇安活着离开蜀郡。”那人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郡守大人,你的手下暂且交由属下调度吧。”
吕宽点头不迭,“是是,大人吩咐便是。”
待屋内只剩下吕良父子后,吕良伸出颤抖的手,招呼儿子凑近一些。
“儿啊,为父造的孽,是时候偿还了。”
吕宽跪在父亲跟前,握住他的手,“爹,如今可怎么办?皇上看来是铁了心要替鲁王妃翻案了。”
“那是他的生母,他如今成了皇上,自然是要翻案的。为父是个老糊涂,当年听了单氏那毒妇的话,做出那伤天害理的事儿。”
吕宽落下泪来,“爹,别这么说,当年你也是身不由己。”
吕良长叹了一声,“我太了解单氏了,她之所以现在还未杀我,是想用我做饵,引赵崇安自投罗网。等单氏剪掉了皇上最强的羽翼后,我的死期也就到了。你看,家中的护卫已经被他们接管了,所以说不管这一仗谁输谁赢,我都活不成了,要想活命咱们还得靠自己。”
客栈的桌上铺着一张郡守府的平面图,万径指着图上的东北角,“这就是吕良住的房子,我的人查明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自己房中,没出去过。”
赵崇安点点头,心里算了一下宅邸的护卫人数,“得牵制住郡守府的人才行。”
“用火如何?”万径抬眸看向赵崇安。
“还不够。”赵崇安用手指在图的一角画了个圈,“还需要趁火打劫才行。去,把门外那俩叫来。”
秋锁和萍儿听完赵崇安的计划,心悬起了一半。
“万一失手了呢?”发问的是萍儿。
“那你们就死了。”赵崇安平静地说着,目光落在秋锁的脸上。见她垂眸沉思,他接着说,“你们若是不想干,现在可以离开。”
萍儿扯了扯秋锁的衣角。
“干。”秋锁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过话锋一转,她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这本事?”
“上次你在花园中故意将我撞倒,手在我身上摸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
秋锁眯起眼睛打量着赵崇安,“你还有多少事没告诉我?”
赵崇安“哈哈”笑了两声,“你猜?”
郡守府的前院是衙署,为郡守办公之所。衙署的东侧小院是衙役办公休息的地方,西侧则是关押犯人的地牢。郡守生活的区域在衙署后面,是个三进的院落,最北边是花园假山。
内宅的家丁不多,加上衙役大概有三十人左右。这三十人中,还有十多人负责看守地牢。
地牢里关着的都是临时收押的犯人,刑期长的犯人都已经被移送到了蜀南的郢城。李贺、李喜兄弟俩被关在这里四天了,接下来会不会被移送到郢城还是个未知数。他们听说郢城牢营可不是好待的,每天除了做工之外,吃住也是极差,很多人挨不过几日便死了。
大哥李贺言语不多,靠坐在墙角,嘴里叼着根草杆,闭着眼睛想起老家的爹娘,心头泛起一阵酸涩。老二李喜心里乱,坐不住,在狭小的牢房里来回走着,时不时朝栏杆外看去。
地牢的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一到两个犯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干的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勾当,各个面露凶光。
“别走了,看着心烦。”李贺道。
“你不是睡了吗?也看得见?”
“没睡,你也歇会儿吧。”
李喜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乱,歇不住。”
“你老往外看又有什么用?爹娘也不可能来看咱们。”
“知道。”不过他又下意识地朝栏杆外的走廊尽头看去,好像在期待什么奇迹似的。
“李贺、李喜,有人探监。”狱卒高声喊道,随着声音传来,走廊尽头出现了两个姑娘的身影。
李家兄弟趴在栏杆上望去,见那两个姑娘走近了些,不禁面面相觑,心道,这俩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