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奴娇》唐品

60、一决高下

　　夕阳慢慢隐去了它羞红的脸，微风吹拂着万物，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忽然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骑快马绝尘而过。
　　到了城门，也丝毫没有减速，来往的百姓慌忙避闪，这匹马箭一样的飞驰闹市，那赶车的，挑担的避之不及，丢掉车子，扔下胆子，自顾保命，直闹得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这匹马直奔午门，一名禁军跑过来，牵住了马缰绳，跳下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程咬金，只见他衣衫不整，满脸尘土，汗水把脸上的尘土冲地一道一道的。
　　他往两边看看，什么也没说，大步往里走，早有人飞跑去禀报太子承乾。
　　自开仗以来，一直是捷报频传，本以为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却忽然没了前方的消息，还以为仗打完了，在断后。一面派出探马打探，一面做好迎接圣驾回朝的准备。猛然听到程咬金一个人回来了，心中惑然，忙忙换了朝服升了偏殿，又吩咐人去请丞相等一班大臣。
　　程咬金来到殿上，刚要行礼，被承乾拉住道：“程国公免礼，你这是、、、、、、”
　　程咬金颇是沮丧道：“唉！别提了，臣是回来搬兵的。”
　　“搬兵？不是打了胜仗吗？”
　　“一开始是打了胜仗，可后来、、、、、、”
　　“父皇用兵如神，没理由输的。”
　　“一开始是打了胜仗，就因为太急了，才上了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损失惨重，番狗出洞十万大军，困住了燕门关，粮草也被他们劫去了，老臣们劝皇上回朝，可皇上执意要亲自打退番狗，臣这才回来搬兵。”
　　“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承乾生性懦弱，一时更没了主意，手足无措。
　　魏征等一班重臣听到消息，忙赶来了。
　　太子迎上道：“丞相，你看、、、、、”
　　魏征安慰他道：“别急，从长计议。”
　　商议的结果是派出二路人马，让谁来领兵挂帅又成了一个难题。
　　程咬金道：“我知道罗家那小子功夫好，不知能不能担起这副担子？”
　　魏征道：“年轻了点儿，又没有临敌经验，再想想。”
　　程咬金往椅子上一坐，自顾喝茶，只用眼瞅着他，见他老半天还紧皱了眉头，放下茶碗道：“有本事的都随军出征了，就剩下你这么个有经验没本事的人了。”
　　魏征瞅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想。
　　太子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起用罗通了，听说他倒有些本事，那先锋、、、、、”
　　“我儿子呀！”程咬金拍着胸脯说。
　　魏征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略一沉思道：“不如这样，来个比武夺印。”
　　众人面面面相觑，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通过。
　　太子拿着皇上的圣谕回宫来见皇后，将圣谕呈上。
　　皇后打开一看，惊了半晌，才说：“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道：“儿臣已和大臣们商议过了，比武夺帅，正派人到各处调兵。”
　　皇后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只是皇上圣谕上写得明白，让三郎随军出征，你看、、、、、、”
　　“我们兄弟中，数三郎文武出众，父皇是想让他到军中历炼历炼。”
　　“唉！就怕咱家那个小霸王、、、、、、”
　　太子道：“这也好办，叫玄妃娘娘管着他，等大军走了，由他闹去。”
　　“也只能这样了。”
　　正说着，李惜风风火火跑进来，进门就拉住太子道：“大哥，我要去边关。”
　　太子拂开他，板着脸道：“父皇只让三郎去，你别添乱。”
　　李惜瞪着他道：“你还没当皇帝呢！就这么凶巴巴的，我就是要去，我一定要去，我非去不可。”又瞅了他一眼，回身换了张笑脸来磨皇后。
　　皇后好言哄他道：“军前可不是你玩儿的地方，要不这样，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我不管你就是了。”
　　“父皇打了败仗，我还有心思玩儿？真当我没心没肺呀？反正我就要去。”李惜说的很坚定。
　　皇后见他认真，只得冷下脸吩咐屏儿：“去，叫玄妃来。”又冲李惜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听说要叫玄妃，李惜心头一紧，“扑通”跪下道：“就算娘亲打我，我也是要去的，大哥是太子，自然要坐镇京都，三郎还小，凭什么把老二留在家里，让老三去？除非我死了。”
　　“胡说。”皇后怒目道：“再不听话，就叫人锁了你。”
　　李惜低着头，字字强硬道：“母后只管锁，父皇回来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你、、、、、、”皇后气得浑身颤抖，由太子扶着坐下。
　　太子转身凑近李惜道：“你别惹母后生气了行不行？明知道她紧张你，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白疼你了。”
　　李惜自知失言，跪爬到皇后脚下，手搭在皇后膝上，皇后用手一拂，将他的手推开，侧了侧身子不理他。
　　玄妃缓步走进来，见此情此景，早把脸沉下，勉强向皇后拜了一拜。
　　皇后不似往常那样亲近，只是抬了下眼皮，冷着脸说：“你这个儿子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领回去吧！”
　　李惜眼一闭，暗自叫苦不迭。
　　太子趁势火上浇油道：“玄妃娘娘，你来的正好，瞧他把母后气的？京城玩儿腻了，要去边关玩儿，母后的话也不听，更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李惜咬了下牙，暗骂太子。
　　玄妃沉着脸对李惜说：“皇后娘娘疼你竟是白疼了，失了体统，自己说，该怎么罚？”
　　李惜怯怯地抬了下眼皮道：“听凭娘亲发落，只要容我去边关。”
　　“不行，父皇诏书上写得明白，是让我去。”李恪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惠妃和杨妃也走进来。
　　见屋里气氛紧张，惠妃有意打破这种气氛，笑对地上的李惜说：“哟！又犯错误了？”
　　李惜羞红了脸，使劲低着头。
　　玄妃反倒平心静气道：“我也听说了，边关告急，皇上让三郎随军出征，毕竟惜儿长他一岁，哪有哥哥享清闲，弟弟去冒险的道理？他既有这份心，我不拦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半晌无语，只有李惜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李恪道：“明明是我去的。”
　　李惜道：“我比你大。”
　　“大有什么用？”李恪不屑道：“你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迫于玄妃在此，李惜只得耐着性子道：“我也学了武功的。”
　　“就你那几下子，也只配在宫里称王称霸，还是玩儿你的去吧！省得殆误战机。”
　　李惜火往上撞，瞥了一眼玄妃，又压下了。
　　杨妃也轻声呵斥李恪，李恪也闭口不言。
　　皇后道：“两个我都舍不得，惜儿娇养惯了，三郎又小，还是、、、、、、”她把目光落在太子身上。
　　“不可。”玄妃道：“太子是国之储君，要坐镇京都，按长幼之序，也该是惜儿。”
　　李恪道：“可他什么也不会。”
　　杨妃也说：“三郎从小习武，也读过几本兵书，就让他去历炼历炼吧？”
　　李惜咬了咬牙，心说：不给你点颜色，你也不知道我的本事。想到此道：“要不这样，我们两个比一下，谁赢了谁去。”
　　李恪轻蔑地笑了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依了。
　　众人来到院子里，见太子给了李恪一个加油的手势，更窝了火。
　　皇后嘱咐李惜：“当心，别勉强。”
　　杨妃也小声嘱咐李恪道：“小心，别伤了你二哥。”
　　李恪“嗯”了一声，走到场中，等着李惜。
　　李惜心里憋足了劲，缓步走过来，立稳脚跟，信心十足的冲他一招手，李恪毫不客气，先下手为强，李惜接架相还，二人你来我往，棋逢对手。
　　李恪认为，不出几招便能取胜，在他印象中，李惜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谁知交上手了，才大吃一惊，几十个回合过后，仍不能取胜，未免心中焦躁，李惜虽也急，但极力使自己精力集中，稳扎稳打，，渐渐占了上风，这下李恪更急了，心神一乱，招式也开始乱，被逼得节节后退，最终被逼到墙根下，李惜一掌拍来，他无处可退，侧过脸去，把眼一闭，李惜的掌拍在墙上，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稍一停留，转身回到皇后身边。
　　这个结局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尤其是太子。
　　太子跑过去拉着垂头丧气的李恪问：“怎么会这样？你没理由输给他的。”
　　李惜瞅着他，心想：这么小瞧我，回头再跟你算帐。
　　玄妃道：“就这么定了。”
　　“不行，我不服。”李恪冲口而出。
　　李惜一怔道：“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武的比了，再比文的，比兵法。”
　　李惜有些得意忘形道：“你都看过什么书，只要你看过的书，都拿来，我只要看上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李恪怔住，还是将信将疑，只有皇后心知肚明，转身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