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奴娇》唐品

59、心上有人了

　　皇后宫里，皇后正拿着本书教九皇子认字，李惜跑进来，一下抱起九皇子举得高高的转了个圈才把他放回原处，九皇子余兴未尽，张着两只小手仍要他抱，李惜蹲下身子将他揽在怀里。
　　皇后笑着埋怨道：“刚认了几个字，你一来，又野了心。”
　　“待会儿我教他，有件事求母后帮忙。”
　　“又想出去玩儿了？不准去。”
　　“不是，我是想求母后帮我向惠妃娘娘要个人。”
　　“要人？要什么人？”
　　“她那里有个叫寒月的，我很喜欢。”
　　“你宫里的人不够使吗？倒去要她的人？”
　　“我一见到她就觉得喜欢，倒象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安份些吧！她那里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要不，从我这里挑两个给你？”
　　李惜站起身，摇着皇后的胳膊道：“我就要寒月。”
　　皇后冷下脸道：“那你自己说去。”
　　“父皇一定会依我的。”
　　“等他回来再说吧！”
　　李惜赌气出来往回走，正遇上赢了钱，得意洋洋的小福子和小顺子，正没处出气，把两个人骂得狗血淋头，二人自知理亏，也不敢言语。
　　皇后见他走了，思忖了一下，叫来屏儿哄着九皇子，独自去了惠妃处，正在作画的惠妃无意抬了一下头，见是她，忙放下笔，笑着迎上来。
　　皇后到桌旁看了一眼尚未完成的山水图，笑道：“可惜了你的才气，若是个男人，不做宰相，也该是个尚书。”
　　惠妃谦逊道：“娘娘见笑了，怎么一个人？”
　　皇后见屋里只有两个小宫女伺候，便抿着嘴不言语。
　　惠妃一笑，吩咐两个人下去。
　　见她们走远了，皇后才说：“适才可是你让人给惜儿送燕窝？”
　　“做好了，我又不想吃了，别糟蹋了这好东西，就给他送去了，怎么了？”
　　“他吃了你的燕窝，倒惦记上你的人了，叫我来向你要人呢！”
　　“要人？他喜欢谁，只管给他就是了，少个人，我也乐得清静。”
　　“你清静了，我就该不清静了，你几时见他喜欢过哪个宫女？”
　　“可见是大了。”
　　“我就是担心出岔子，他跟嫣然虽有婚约，但心里一直别扭着，他又有点鬼精灵，谁知是不是又变着法子的做怪？”
　　“我懂了，娘娘放心，没您的话，我是绝不把这丫头给他的。”
　　“还要把她藏起来，免得一眼看不到，做出怪来，好歹等皇上回来，娶妻纳妾的，都由着他。”
　　从这天起，李惜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惦记着寒月，有事没事的就到惠妃宫里去串门，惠妃明白他的用意，却装聋作哑，还象往常一样招待他。
　　每次他都失望而归，寒月就好象蒸发了一样，有心去问别人，又怕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怏怏不乐。
　　皇后看在眼里，又见屏儿这几日也似变了个人，总是无精打采，便找来小福子问。
　　小福子道：“那天，就是嫣然姑娘来的那天，屏儿和殿下不知为了什么，后来哭着走的，到现在两个人见了面也是互不答腔。”
　　“这俩孩子。皇上不在家，事事都得谨慎，你们多用点心思服侍，有什么事来告诉我。”
　　“是。”
　　“好了，你去吧！”
　　小福子退出来，见屏儿倚着栏杆出神，有心上前打个招呼，又觉尴尬，还是走了。
　　皇后在屋里叫“屏儿”
　　屏儿如梦中惊醒，忙应了一声，疾步而至。
　　皇后见她病怏怏的样子，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没有。”
　　“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奴婢哪有什么心事？”
　　“你也跟了我几年了，就象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有什么别闷在心里，说出来，没准儿我还能替你拿个主意呢！”
　　“娘娘又多心了。”
　　见她不肯说，皇后便岔开话题道：“近来惜儿也不好好吃饭，我叫人做了些莲子粥，你亲自送去？”盯着她的反应。
　　屏儿不作声，只是低着头。
　　皇后拉住她的手道：“你跟惜儿都是从小在我身边，你们俩要好，我也看出来了，寻思着等他大婚之后，就把你给他，嫣然也不是个争风吃醋的人。”
　　“奴婢只服侍娘娘，哪儿也不去。”
　　“你待惜儿好，就是对我好了，你也知道，惜儿是咱家的宝，就是从小惯坏了脾气，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的错，就由着他吧！好歹的，替我哄着他。”
　　屏儿咬了下嘴唇，又不作声。
　　皇后道：“去吧！”
　　她退出来，想着皇后的话，不知是喜是忧，到了御膳房，端了粥往福瑞宫去。
　　李惜没事找事的冲小福子他们发了通脾气，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见屏儿进来，心头一阵冲动，想拉着她说话，但还是忍下了，故作恼火地侧过脸去。
　　屏儿将托盘放在桌上，瞅着李惜不说话。
　　李惜用眼角扫了她一眼，赌气起身回到床上躺下，背过身去。
　　小福子战战兢兢地说：“殿下，吃一口吧？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滚！我若死了，不正趁了你们的意？出去，出去。”
　　屏儿看看小福子，冲他丢个眼色，小福子一拉小顺子，双双退出来。
　　屏儿走到床前坐下，把那万般委屈都收起来，冷冷地说：“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冲我来，何必拿他们出气？”
　　李惜蓦地坐起来道：“我能有什么不痛快？我敢有什么不痛快？你们一个个防贼似的防着我，我成什么了？”
　　“谁当你是贼了？”屏儿委屈地哭出声来。
　　李惜被她哭得心软，也把那火气收了起来，小孩子般地拉拉她的衣袖道：“我没说你，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
　　屏儿挣了一下，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屏儿假意嗔道：“把你的手拿开。”
　　“你走了怎么办？”
　　“你又不想见到我。”
　　“你别走，跟我说说话，我心里怪闷的。”
　　屏儿一转脸，怒视着他，忽然把头一低，就去咬他的手。
　　李惜“哎呀”一声，松了手，见屏儿起身要走，忙又重新抓住往后一拽，两个人一起滚到床上。
　　屏儿一声惊叫，李惜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叫，怕别人不知道呀？”
　　屏儿忙闭口不出声，脸上一阵红晕，挣扎着要起来。
　　李惜用手臂拦着她道：“就这样躺着说说话不好吗？”
　　“你怎不去找那个寒月说话？”
　　李惜甩开她，坐起来吼道：“你又来呕我。”
　　屏儿自知失言，忙改口道：“好了，好了，快喝粥吧，凉了就不能喝了。”
　　李惜坐着不动道：“你拿过来。”
　　屏儿从床上下来，理了下云鬓，将碗拿来，递向他。
　　李惜把脸一侧道：“你喂我就吃。”
　　屏儿轻轻叹了口气，坐到床沿上，拿着汤匙喂他。
　　李惜得意地笑了，张大嘴巴吃了一口，道：“你也吃。”
　　屏儿不屑道：“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别人想吃，我还不给呢！”
　　“你快点吃完了，我就回去了。”
　　“那么急干嘛？我叫小福子去回皇后娘娘，叫你多呆会儿。”说着把头探着就要冲外面喊。
　　屏儿忙扯住道：“好，好，我呆会儿就是了。”
　　李惜又一次象个胜利的将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