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奴娇》唐品

53、长命百岁

　　别人都一笑了之，独有李惜心中存了这桩心事。
　　说话间，已到镇上，人来人往，摆摊设点的，好不热闹，他们下了马，命一名侍卫看守马匹，便肆无忌惮地去逛了，先将柳嫂吩咐要买的东西买齐了，又在一个饰品摊前停下。
　　小蝶摸摸兜里仅剩的几文钱，咬了咬牙，决定买一支木簪。
　　李惜拿起一支看了看道：“这是什么木头做的？”
　　“桃木。”老板很客气地说。
　　“桃木也可以做簪子？”
　　小蝶一手拿一支比来比去，嘴上说：“桃木可以辟邪。”
　　“那我也买几支，回去送给那些姐姐妹妹。”
　　小福子笑出声来。
　　李惜回首问：“你笑什么？”
　　小福子道：“咱们家的女孩儿是不戴这个的，得到那儿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银铺。
　　“金的银的，她们都有，这个稀罕。”李惜说着，随手抓了一把对老板说：“我要这些。”
　　小顺子忙接过来收好，小蝶也挑好一支，正要掏钱，去被李惜拉着往银铺走，小福子忙结了帐。
　　走进店里，小蝶被那些闪着光的金银首饰吸引住了，以前倒是偷偷地看过一回，却从来没摸过。
　　李惜指手划脚地叫老板把一件件的首饰拿到柜台上给小蝶看。
　　对于小蝶来说，每一件都爱不释手，但她知道，自己买不起。
　　怀玉看出了她的心思，道：“你只管挑，横竖有钱给的。”
　　小蝶看了他一眼，越发地对他有好感，尽管如此，她也是只看银的。
　　李惜拿了支金簪插在她头上，道：“这个好。”
　　老板见来了这些贵客，忙不迭地取下了个盒子放在柜台上，盖子一开，大家眼前一亮，一支精致的凤钗展现在眼前。
　　李惜伸手取出来道：“这个漂亮，这么精巧、高贵的凤钗在京城也很少见。”说着放在小蝶头上比。
　　小蝶拨开他的手道：“我们乡下人不戴这个。”
　　李惜有些失望地把手垂到柜台上。
　　老板说：“我们这个小地方，很少有人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摆在这里已经几年了，倒是看的人多，前些时候，知县大老爷的夫人看了，虽然喜欢，终究也是没有买的。”
　　小福子道：“这么好的做工，一定出自名家吧？”
　　老板略显得意道：“不瞒您说，这是我祖父临终前的最后一件得意之作，早些年，他在京师之地，专给那些豪门权贵府上打首饰，后来老了，就落叶归根了。”
　　小蝶将一只银镯子套在手上，回身问怀玉：“你看这个好吗？”
　　怀玉说“好”又道：“你再挑两样吧！”
　　小蝶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挑了，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怀玉只得问了价钱，打腰间取出银子付于老板。
　　小蝶跟在怀玉身边正要往外走，李惜忽然转回身对老板说：“那个凤钗，还有金簪，我都要了。”
　　老板颇感意外，忙不迭地回身去取，嘴里奉承道：“还是公子识货，您拿好，总共一百八十两。”
　　李惜见小福子站着没动，道：“愣着干什么？拿钱呀！”说着取过金簪插在小蝶头上道：“你的了，别取下来。”
　　小福子凑近他，小声说：“爷，咱没带那么多钱。”
　　李惜沉下脸道：“回去拿。”
　　小福子为难道：“家里倒是有，可是买了这个，回去的路费就不宽裕了。”
　　李惜生气道：“我不管，反正一定要买。”
　　小蝶取一金簪道：“我不要这个。”
　　李惜冷着脸道：“我已给了你，是断不会收回的，你不要，就丢了吧！”
　　小蝶左右为难，回头看怀玉。
　　怀玉也面有难色道：“我这里只有几两银子。”
　　罗通不动声色道：“你不是有条金链子吗？”
　　一句话倒提醒了他，忙解了一粒扣子，拉出金链子，取下金锁，将链子递给老板道：“用这个换行吗？”
　　老板将链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心里喜欢，嘴上却勉强说了声“好吧！”
　　小蝶忙说：“你没了金链子，你家大人要骂的。”
　　李惜满不在乎道：“我有几个金项圈，几条金链子，他们是不知道的，这条还是那年我过生日，平阳姑姑送的。”
　　老板盯着他手里的金锁道：“您那宝贝能赏小的看一眼吗？”
　　李惜想也没想就递过去，他接过来反复看着，嘴里称奇道：“真是宝贝，价值连城呀！这个宝贝也只有当朝权贵也配有。”
　　李惜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就看不出它哪里好。”
　　老板往前凑了凑道：“公子你看，这金锁做工精巧，但也只是寻常之物，上面的五色玉石虽然罕见，但也不能说是价值连城，要说它贵重，当属里面的东西。”
　　“里面？”李惜笑道：“想必是颗珠子吧？反正没打开过。”说着拿回来晃了晃。
　　老板卖关子道：“这里边可不是什么珠子。”
　　“那是什么？”李惜好奇地问。
　　老板一字一板地道：“舍——利——子。”
　　“舍利子？那不是死人骨头？”李惜一惊，金锁掉在地上。
　　小福子忙捡起来，捧在手里，罗通、怀玉也屏住呼吸等着听下文。
　　老板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死人骨头，相传是佛祖释迦牟尼的一节手骨，这宝贝应该出自周朝皇宫吧？”
　　“你怎么知道？”
　　“当年我祖父跟祖师爷学艺，曾经给宫里做过这么一件东西，想必就是它了。”
　　李惜点头道：“周武帝是我祖母的舅舅，很是疼她，待她如同公主，这原本是我祖母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戴不得了。”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