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二 别离 ...
-
“还未到李园，一阵梅花的香气传来，让人无比地安心，仿佛脸上的火辣也消退不少。
“情儿，快，”欢儿抓起我的手向李园跑去，在门口撞到了小星。
“少爷，表小姐，你们？”小星很不明所以，但随即眼尖的看到了我红肿的脸，“表小姐，你的脸？”
“没什么。”我无所谓地笑笑。
“小星不要问了，赶紧拿药去啊。”欢儿急得上蹿下跳，我很久没看到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了。
“啊？哦。”即使没明白小星还是急忙向药房跑去。
“情儿，你没……”欢儿焦急地想要看看我的“伤势”，却发现我似笑非笑，“情儿你笑什么？”
“少夫人那是高兴的，”铁传甲一行人随即踏入李园，“看到少爷这么关心自己，能不笑嘛？”
“传甲！”欢儿终于孩子气显露无疑。
“是高兴的。”我其实很乐于见到欢儿孩子气的一面，这样我仿佛能感觉到他心上的伤痛得到了缓解，拉起欢儿的手，“这么冷的天，我们进去叙旧吧，让人支会小星一声就行了。”
“恩。”欢儿脸上的潮红还未褪下。
笑着看着眼前小心地为我上药的欢儿，我的心被幸福填满。
“少爷再抹下去，恐怕这李园所有的伤药都要往少夫人脸上去了。”铁传甲的声音响起，惹得欢儿很不满。
“我乐意，”我笑着说，“哪怕是把全京城的药都往我脸上抹，只要是欢儿抹的，我就……”
“情儿！”欢儿的声音更像是娇嗔，惹得一群人笑了起来，这是李园3年来从未有过的欢乐气氛。
“传甲，”几乎是一瞬间，欢儿却是像是变了一个人，处变不惊，“这次回来，不仅仅是想念李园吧？”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的欢儿，为什么不愿多享受一下这样美好的时光呢。有些酸涩地撇过脸，却发现手被紧紧握住。欢儿……
“呵，”铁传甲似乎对此没有太大的意外，整理衣冠之后，单膝跪在地上，“传甲此次回来是希望少爷接受李园在江湖上的势力！”
我转过头，看着欢儿的脸，他很凝重地在思考着什么。李园在江湖上的势力是很强大的，它的强大不在于势力的广，人数的多，而是在于李园在江湖上的绝对号召力。哪怕只是一人，只要证明他是李园的人，就足以调动江湖八成的势力。当然，这些信息来自于情寻阁。
“老爷子当初的初衷，”铁传甲的视线扫过我之后又坚定地看着欢儿，字字掷地，“伴君如伴虎，为了报效国家，更是为了保护身边在意的人，李园在江湖的势力就是这样来的！”
“保护身边在意的人，”欢儿似是一震，温柔地看向我，然后坚定地望向铁传甲，“我们什么时候走。”
“只要爷乐意，我们随时可以走！”铁传甲很是兴奋地说，“以后少爷就是李园在江湖的代表！”
“要走了吗？”小筑梅林，我喝着许久不碰的梅花酿，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我要保护你。”少年走到我的面前，翻起酒杯。
“我知道，”替欢儿倒上梅花酿，“干杯~”
“情儿，”放下手里的酒杯，将头枕在我的膝间，“我不能带你去是因为我对江湖不了解，我怕……”
“我知道，”抚着少年微卷的发丝，“我一直相信着你。”我一直相信着你，3年来你背负了许多却不让我知道，这次铁传甲归来，有关出行的一切也没有告诉我，谈论细节的时候也将我支开。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但我心里总是不甘心的吧。
“少爷，我们该启程了。”忽的，铁传甲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紧紧地拥紧我的腰身，须臾起身，递给我一个帕子，转身离去，“我本不想把它给你，因为我觉得我要保护你。现在我把它给你，是想给你一份保障，但是我希望你永远用不到它。”
“飞刀绝。”我呢喃着，泪止不住地流。
欢儿是如此地了解我，知道我，但3年来却从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保护着我，守护着我。现在你就要离开去那所谓的江湖了，留下这飞刀绝也是为了保护我，小小的身子却承担了这么多，反而是我自己颓废地窝在李园，明上自己认为是积蓄力量，实际上却也是在逃避着现实。
“欢儿！”我急急起身运起轻功向门外追去，却看不到欢儿的马车。
“表小姐？”小星奇怪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是狼狈。
“少爷呢？”我急急地抓着小星的手，“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少爷他们往……”小星的手指向南面，没听到她说完，我急忙运起轻功追上前去。
近了，能看到马车的影子了，暗自提了一口气，急急地阻拦在马车的面前。顾不得马夫惊恐的脸，马儿的嘶鸣，“欢儿！”
“少夫人？”马上的铁传甲急得一掌向马儿击去，马夫急忙跳车，可怜的马儿在惊恐中死去，而马车内没有人。
“少夫人怎么追上来了？”铁传甲后怕地问道，“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爷交代。”
“不在，不在，”泪不断地从我脸上滑下，“欢儿不在。”
“为了爷的安全，我们分为两批去江南。”铁传甲的声音响起，听到这句话的我意识到自己做了多蠢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能自已，捂着脸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哎~”铁传甲深深地叹气，“少夫人不知我们的计划，这不怪你，只是真是苦了你们了。”
“表小姐！”小星策马而来，看到我的样子很是惊讶，急忙跳下马来，“表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星，”我抱着她嚎啕大哭，“都是我，都是我，为了我，欢儿才会这么辛苦，而我却帮不到他，我……”
“表小姐，”小星的声音很温柔，“知道了就好，以后变得坚强就行了。”
“恩，”我胡乱点着头，后颈忽的一痛，“小星……”
“你们去保护少爷吧，少夫人我带回去就行了。”
再醒过来还是熟悉的房间，我睁着眼看着白色的窗幔，良久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少夫人醒来了？”是小星的声音，我挣扎地坐起来，全身因为使用轻功太过而酸疼不已，小星连忙将洗漱的东西放好的搀着我。
“欢儿……”我的声音因为哭的太多而沙哑。
“少爷他们出发已经有一天了，少夫人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小星回答了我想问的。
“你叫我什么？”我奇怪地看着小星，“你刚刚叫我……”
“少夫人啊，”小星满脸狡黠，“不只是我，恐怕以后整个李园都要这么称呼您了。”
“是因为承认了我吗？”我暗自思索，难道原先的我在他们的眼中那么不堪？不过也是，我花了太多精力在情寻阁，对李园的事不闻不问，都是欢儿在打理，在他们的眼中，我的确是无所事事，自怜自艾，沉浸在悲伤中的可怜虫。
“真不愧是少夫人，”小星对我的态度明显亲昵许多，“想当初铁传甲那家伙因为对您的称呼还被我们翻了不少白眼呢，不过，不得不说那家伙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小星不要用您称呼我好吗，”我笑着说，“我实在是不习惯。”
“好吧，”小星调皮地笑，“少夫人睡了这么久洗漱一下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我还是比较习惯小星这个样子。
“少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陈姨盘着我的发丝说道，我看着镜中的人，的确是明媚了不少，原来心境的改变是如此地重要。欢儿的离开给了我太大的打击，原来他承受的压力并不比我少，我要替他分担一些。
“少夫人。”
“少夫人。”
一路走来，李园的家仆脸上多是久违了的笑容，看来我的转变给了他们惊喜。
“看来3年来我真的是忽略了许多。”我感慨颇深，李园看似不大，但内涵的责任又岂是简单的。欢儿，3年来的辛苦这些人都看在眼里，并努力地辅佐，同时对我的怨念也不少吧。
“现在发现一切都来得及。”小星笑着说。
“是啊，一切都来得及，”我转身看着小星，“晚饭后把管家叫道书房里来吧，顺便把账本送来，我要为李园做些事情。”
“是，少夫人！”
很熟悉的字体，翻看着这3年来的账本，欢儿的字体越来越有韵味，使这枯燥的账本都变得生动起来。条理清晰，收入与支出每一项都如此地清楚，没想到我的欢儿还有理财的才能呢。
“少夫人，您找我。”年轻的男声响起，我抬头，青色的儒衫，青色的发带，冷峻的面孔。
“你是？”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下连袭。”冷峻男子说道。
“怜惜？”我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你就是管家？”
“在下正是。”连袭并没有在意我刚刚的失礼，宠辱不惊，“少夫人叫在下来有何吩咐。”
“哦，”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从今天起我要接手管理李园，我想要你在旁协助，先把这几年李园的现状讲一下。”
“是，”连袭走到我的面前，“想必少夫人该是看过账本了吧。”
“是。”我虚心受教。
“如账本所示，李园所有的产业都在江南。”连袭指着账本娓娓诉说。
“恩。”我时不时点头，同时感叹李园的家业的庞大。
“李园的产业都冠以谢姓，是因为这这原来一半的产业都是夫人娘家所有，谢家是扬州商贾之家，与李园颇有渊源……”
我的眼变得深沉，这个管家知道得太多了。我当然知道谢家，因为它就是我娘和姨母的娘家，我当然知道李园和谢家颇有渊源，否则姨夫姨母也不会青梅竹马，但是我却不知道这层关系。这个人知道得太多，竟然有很多都是我闻所未闻，这是好是坏？
“少夫人是否觉得连袭知道得太多？”忽的，连袭这样问道，惊得我急忙收敛起深思的脸。
“告诉我，你的来历。”我冷冷地问，我要确信眼前的人于我，于欢儿，于李园是否有危险。
“连袭只是一介流浪汉，幸得李探花的赏识，得意安身李园，做一介小小的管家。”男子平静无波地回答着，“少夫人不必担忧，连袭这一世是忠于李家，永不会背叛的。”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很是沧桑，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包含了许多的眼里没有欺骗，“我相信你，也相信姨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二 别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