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四 软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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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入我的房间，我就睁开了眼。昨日的汤药有安神的作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一觉到天亮。
“林姑娘，您醒了吗？”门外响起了小顺子的声音，在宫廷之中他们做奴才的人总是起得最早的。
“我醒了。”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沙哑。
吱呀，门被打开，然后是小顺子伛偻着身体的影子撒在地上，趁着清晨的光辉，有一种辛酸的美。
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拧着毛巾的小顺子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即使是不完整，但是外表也是一个男人啊。
“林姑娘洗脸。”小顺子却不在意，也许该说是他早已习惯，只见他熟练地把毛巾送到我的面前。毛巾冒着热气，那种感觉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温馨。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接过毛巾，草草地擦了擦脸，将毛巾递还给小顺子的时候发现了他衣服上潮湿的露水，“小顺子你很早就起来了吗？”
“没有，奴婢和平常起得一样早，”小顺子并不大理会我，接过毛巾放入盆中，“看姑娘的样子已好了大半，张太医午时午膳后回来给姑娘复诊，但林姑娘身体不好，这清晨很容易伤风，需要奴婢帮林姑娘更衣吗？”
“啊？”我忽然发现了现在的状况，急忙否定，“不用了，我自己会穿的，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下？”
“喳。”顺从地收拾好脸盆走出去，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却发现小顺子恭敬地站着，手中拿着披风。
“林姑娘，郭公公吩咐过了，请林姑娘好好休养，可以可以拒绝他人的探视。”小顺子将披风披在我的身上，平淡的声音如机器般地说着，而我的心在听到郭公公之后，却有些沉重。
“我知道了。”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小顺子，这算什么？对我的优待？我望向高强内的天空，如果真的还讲那么一点情面的话，就放我出去。
“林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也许是我发呆的时间实在太长，小顺子开口问道。
“想去的地方，”我疑惑地看着小顺子，“我可以去哪里？”
“是不能，”小顺子实话说道，“林姑娘若是觉得闷，小顺子倒是可以借几本闲书给您瞧瞧。”
“谢谢你了，”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小顺子有些人情味了，闲书吗？我忽然灵机一动，“书的话，可否麻烦你问张太医借些书，我身体不好，想要对药材了解多一些。”
“医书？”似乎对我的提议很是奇怪，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小顺子这就去。”
小顺子的身影消失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终于放下心来打量我住的地方。
不大的小院子，可是环境很是清幽，在这皇宫之中这样的地方怕是难见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丝竹之声。
“那是哪？”清新的旋律，弹这琴的人必是不被世俗所拘留的人。
“那是秀女们住的地方。”忽然身后响起了敦厚的声音。
“郭公公真是早，一大早来我这有何贵干。”看着眼前盛重宫装的人，我的脾气不打一出来。
“听说林姑娘昨晚感染伤寒，太后娘娘很是担心，让咱家来看看，”郭公公并不在意我说话明显不好的语气，“本来咱家也有些担心，但是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了。”
“托您的福，我很好，”我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怨气被眼前的人挑起，“我健健康康地来，自然也要健健康康地走。”
“那是自然。”郭公公笑道。
“郭总管。”小顺子进院子，发现是郭公公，恭敬地行礼。
“恩，”郭公公随口应道，“好好照顾林小姐，不要怠慢了，任何要求都满足她，只是不要出这个院子，还有不要让任何人进这个院子，恩，除了太医。”
“喳。”小顺子恭敬地回答，然而我却接受不了这个命令。
“你这是要软禁我吗，郭公公。”我语气不佳地问道。
“这是最好的安排。”也许是小顺子在的原因，他并不说许多，郭公公略带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林姑娘要的医书，张太医说林姑娘要是看完了，完全可以再问他借。”见郭公公离开，小顺子将手中的书递给我。
“谢谢了。”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接过医书像屋内走去，“不要打扰我。”
“喳。”小顺子恭敬地回答着，在我进屋将门观赏的时候，他依旧站在门外。
屋内有张简易的小书桌，这倒是为我“读书” 提供了很好的条件，然而当我坐在书桌前，我却没有了翻开书的欲望。
很久，这个小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不远处传来的丝竹的声音。那是秀女呆的地方，而我被安排在这里，在最初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吧。越是这样，越是觉得皇宫的肮脏，越是厌恶将我带来这里的人。
猛地，我忽然想到，如此肮脏的皇宫，要是我的母亲，那么……
也许，她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不对！她才不是为了母亲，而是为了权力！
不管为了什么，但是目的不是达到了吗？而且在这深宫之中，要是没有权利，那个女人又该怎么办呢？
我这是为她开脱吗？
身不由己啊……
“林姑娘，午时该用午膳了，膳后张太医还要来复诊。”轻轻的敲门声，小顺子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
“啊？”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那动人的丝竹声也不再响起，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林姑娘，用午膳了。”小顺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进来吧。”我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吱呀，门被打开，很简单清淡的饭菜端到我的面前，“因为林姑娘伤寒可能还未好，所以就让御厨就做了些清淡的菜式。”
“恩，谢谢。”闻到饭香就觉得自己饿了，拿起饭碗却又想到什么，“小顺子你吃过了吗？”
“回林姑娘，小顺子吃过了。”依旧是死寂的语气，这就是宫廷底下的人的悲哀吧。
“恩，那就好。”
吃完了午饭，很快地，张显就来到了这个小院之中。
“林姑娘的身体好了许多，基本痊愈，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张显替我把着脉说道，“毕竟林姑娘身体底子不好，随时会因为不小心而染病。”
张显说的信誓旦旦，但我们心里都明白，其实我的身体并不坏，但是为了以后有多多接触的机会和借口，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谢张太医了。”我明显不在状态，言语间也有些敷衍了事。
“小顺子在我那里借了几本医书，听说是林姑娘想要解闷的。”突地，张显这样说道。
“是，解闷。”我依旧马虎地对应。
“既然借来了，林姑娘就抽空看看吧，”张显的语气有些怪异，“这样，对林姑娘会有好处的。”
“张太医说的有理，”即使是再不在状态，张显的意思我也能基本明白了，“我会看的。”
支走了小顺子，我翻开了医书，内容使我震惊，一本虽然是医书的封面，但内容却是分析这皇宫之内的种种关系的，而另外基本医书讲的却是苗疆的盅毒！
这些书对我来说都极其重要，我是否该庆幸宫中的太监都是不识字的，否则……
夜晚，我正在学习书中的知识，不远处又传来了丝竹之声，这声音洗掉了我满身的疲惫，使我向往。我忽然很想看看弹出这声音的妙人。
小顺子早已睡下，而这小院又不会有人来……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来到了小顺子所在的偏房，点掉了他的睡穴，然后将我的床铺进行伪装。
穿梭在宫廷之中，最终我来到了她的身后，这身影该是
妙龄女子，一袭红衣体现了她的热情，正如当初的我一般。这正是我原先最喜爱的色彩。
但是，这样热情的女子却不该弹出这样清冷的声音。
“挑选秀女，是为皇帝做妃嫔或为亲王、王子指婚，凡届挑选秀女之期，由户部行文各旗都统，将应阅女子年岁等，由参领、佐领、骁骑校、领催及族长，逐一具结呈报都统，然后汇咨户部，户部上奏皇帝，皇帝批准何日选看秀女后，户部马上再行文各旗都统，各旗造具秀女清册。由参领、佐领、骁骑校、领催、族长及本人父母或亲伯叔父母兄弟之妻，亲自带秀女送至紫禁城的神武门，依次排列，由户部交内监引阅。这算是第一次挑选。凡经太监挑选被记名的，须再行选阅。这是第二次挑选，凡不记名者，听本家自行聘嫁。如各旗官员女子，因有事故，不及与选者，下次补送选阅。未经阅看之女子及记名之女子，私相嫁聘者，自都统、参领、佐领及及本人父母族长，都要分别议处。”
还未近身，却听见女子清冷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立在树杈之间。
“你还不下来吗？”忽然，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我迟疑地开口，“你是在叫我吗？”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似是回答我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白衣飘飞，我从树上落下，向女子走去。
琴声依旧，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高贵如牡丹，分外妖娆。
“你不该弹出这样的琴声。”我说道。
“那你觉得我该弹出怎样的声音？”琴声渐止，女子抬头，“传说中在清心苑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
“清心苑？”我笑，“我都不知道那小院的名称，对我来说，那只是个囚笼。”
“你想要飞，飞离这个地方。”很肯定的语气。
“没错，我想飞，”我也肯定地回答，“飞得干干脆脆，最好永远不再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四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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