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把民政局也砸了》法内狂徒张三

9、入仕

　　自从那次被朱戓嘲笑，楚沐就开始痴迷地翻阅刘妈送他的那些书。许是刘妈挑的书有点过了，楚沐脸上总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几日后，圣旨到了楚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庆历元年，恩科殿试，才子楚沐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任命为翰林院修撰，此诏示天下举国同庆。
　　钦此
　　翰林院修撰，是个从六品官职，主要职能是负责修撰皇帝实录，掌握皇帝言行起居，据实记载皇帝的每天所作所为，还有要负责向皇帝讲解经史子集，以及负责起草一些文书工作。官职听上去没什么实权，但天子近臣，多的可是旁人求不来的机遇。
　　“辰彦哥哥，你不高兴吗？”楚沐停了手中的毛笔，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磨着墨的朱戓问道。
　　“怎么会呢？谫墨终于能入朝为官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朱戓猛地回过神，脸上堆满了笑。
　　高兴吗？当然高兴。如果他像楚沐这么迟钝的话他会更高兴的。
　　朱典喜欢楚沐，他早就知道。那时楚沐每次入宫找他玩的时候，朱典都会跟着，若不是这样，他跟朱典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私下的交集。而楚沐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与对旁人的冷漠完全不同。
　　该不是这个小傻子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吧？一个连香囊都能随便送人的小傻子也确实有可能……
　　楚沐的表白来的太突然，突然到朱戓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错过的十四年太长了，长到他不敢想楚沐在他出现之前都天天和朱典做些什么。
　　“可是你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
　　“心事？有！我不喜欢茶茶，你把它送走好吗？”朱戓马上转开话题。
　　“辰彦哥哥，你怎么还在跟茶茶较劲啊？好生小气！”
　　“好了好了，别噘着嘴了，我开玩笑的，不送，不送……”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朱戓看着书案上那颜筋柳骨的十四个字，心下一阵落寞，希望这份欢喜与那人无关吧。
　　三日后，皇帝和太后一同在养心殿召见新科进士。
　　“好啊！哀家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意气风发，真切地感受到我大衍真是后继有人了。还望诸位日后多多辅佐皇上，大衍的江山永固就靠你们了！”太后激动地说。
　　“母后说的是。”朱典转头向王太后示意，后又对着阶下道，“朕同太后今日召你们前来，原也无甚大事，太后既已叮嘱过了，你们就随礼部尚书胡大人去熟悉一下各自职务吧。楚爱卿，你随朕去明礼堂。”
　　“是。”众人齐应。
　　明礼堂内。
　　“谫墨，朕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
　　那玉洁白无瑕，又配以墨绿色流苏，尽显君子端方。
　　“这……皇上这是何意？臣……受不起！”楚沐连道惶恐。
　　玉佩不能随便送，自然也不能随便收！
　　“这玉佩原是师母送朕的满月礼，如今朕已平安成人，留着也是浪费。朕觉得送给谫墨正好，师母若是知道谫墨如今已然连中三元，必然欣喜，这玉佩便当做是师母的贺礼吧！”朱典低头望着手中的玉佩，自顾自地说。
　　楚沐虽未见过母亲，但自小楚怀口中得知的母亲的的确确是个博学温婉的才女，听了朱典这话不免动容。
　　“既如此，臣谢过陛下。”楚沐很感动。
　　“谫墨，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皇上慎言，臣不敢与皇上合称‘你我’，君臣之礼不可废。”
　　“是是是，楚大人说的是，是朕失言了。”
　　“臣不敢。”
　　官不大，事不少。等到楚沐忙完出了宫门时已是一地余晖。
　　“公子，您可算忙完了。王爷命我们在这儿恭候多时了。”沈度上前行礼，兴奋道。
　　“这么晚了，你可知辰彦哥哥找我有何事？”楚沐已经一脚踩上了马扎。
　　“这个呀……”沈度似是有些犹豫，后又神神秘秘地凑近楚沐，附耳低声说了句，“王爷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看见楚沐微红的耳垂，沈度掩饰性地“咳咳”两声，解围道：“公子快随我走吧，王爷已派人给楚大人递了话，公子晚饭后王爷会亲自送您回府。”
　　“嗯，有劳了。”楚沐心虚地四下望了望。
　　“公子客气。”沈度忍俊不禁。
　　“辰彦哥哥若是想让我陪你吃饭大可直说，何苦难为沈度说这么肉麻的话。”楚沐故意放重了脚步，气呼呼地边走边说。
　　“肉麻吗？本王还有更肉麻的，谫墨要听吗？”朱戓一把揽过人，箍在怀里蹭着。
　　“不知羞！”楚沐笑骂一声。
　　“好啊，修撰大人此番状元及第便开始嫌弃糟糠妻了吗？莫不是要学那陈世美？”朱戓边抱着人蹭着边撒娇道。
　　楚沐扭过头不理他。
　　“好了谫墨，就凭着沈度那对待家长里短的热心劲儿，就算我不吩咐，他也自有一套说辞，兴许更肉麻呢，倒不如我自己来。这家伙，一身满朝武将艳羡的身手，却有着姑娘般细腻的心思，尤其热衷于牵红线。”
　　“啊！我见他近日跟柏时走得很近，可别把柏时也教坏了。”楚沐终于接了茬儿。
　　“放心吧，我看柏时那榆木脑袋比你还要木讷几分，想教坏也难呐！”
　　“不理你了。”楚沐噘着嘴挣脱了朱戓，气鼓鼓地走到了圆凳旁坐下了，背对着朱戓。
　　完蛋，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朱戓此刻真的是追悔莫及，情不自禁地就虚虚给了自己两巴掌。
　　“状元哥哥～别生气了嘛，我胡言乱语的，我们谫墨最聪明了。”朱戓蹲在楚沐旁边耍着赖似的拽着人家衣袖。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无奈。上次若不是刘妈提点，我也许这辈子都看不清我对辰彦哥哥你的感情。所以呀，若是日后辰彦哥哥觉得我哪里不好了，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不然我怕我真的不知道。”楚沐一脸认真地望着朱戓。
　　“我的谫墨怎么这么可爱呢！”朱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楚沐的脸，一脸宠溺。抬头间他注意到了楚沐腰间的玉佩，“这个玉佩不曾见你戴过，倒像是皇上的贴身之物。”
　　“不错，确实是皇上给我的。这个是……”
　　“王爷，晚饭已经备好了，现在用吗？”楚沐话还没说完便被管家在外的一声打断了，没办法，王爷吩咐过：楚沐一来就开饭。因为小厨房出了点问题已然是耽搁了这许久，管家哪里还敢再拖。
　　“那先去吃饭吧。”楚沐抓起朱戓的手将人带了起来。
　　月光透过疏叶泄在酒杯中，却激起往昔波澜。杯中，似有故人！
　　酒过三巡，朱戓已经有了醉态。看他这架势，不像是吃饭，倒像是买醉。
　　“娘，玉佩孩儿已经送出去了，他人很好，好到孩儿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嘿嘿～”朱戓已然上头，晕晕乎乎地晃着脑袋，“您若是见了，一定，一定特别，特别喜欢，嘿嘿嘿……”
　　“就这酒量还自称千杯不倒呢？难为我竟信了你的鬼话！”楚沐边说边拽，已然是有些气喘。
　　“沐儿，快别管这个醉鬼了，来同姐姐说说话。”一身姿曼妙的女子正笑着缓步走来，不失大家闺秀的温柔端庄。细望其眉眼，又多出一份果敢干练，是个有主意的。
　　“瑛瑛姐！”楚沐喜出望外，细数下来竟是多日未见了。
　　“来，坐下来陪姐姐说说话儿。”褚瑛瑛无情地把朱戓从楚沐胳膊上扒拉下来重新放回石桌上，然后拉着楚沐重新坐了下来，“沐儿，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好几天了，今天正好问问你。”
　　“嗯，瑛瑛姐有话不妨直言，沐儿一定知无不言。”楚沐还是不放心地偷偷撇了朱戓两眼。
　　“沐儿啊，你是怎么看上这个臭小子的啊？”褚瑛瑛一脸疑惑又不失恳切与真诚。
　　“啊？辰彦哥哥有哪里不好吗？瑛瑛姐怎么这样问？”这问题问的属实出乎楚沐意料。
　　“他呀，文不如你，武不及阿度。整天一副大大咧咧不正经的样子，其实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我真怕他哪天‘厚积薄发’，害人害己啊！”褚瑛瑛另取了一只酒杯，斟满一饮而尽。
　　“瑛瑛姐，我喜欢他，他在我这里便是最好的，用不着和谁比。”楚沐轻扯嘴角望着朱戓，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表白，微微局促了起来，“至于辰彦哥哥不想告诉我的事儿，我不会勉强。我只需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会和他一起面对！”
　　“嘿嘿嘿，娘～您听见了吗？我媳妇儿说他喜欢我～嘿嘿～”朱戓猛地抬起头抓住了楚沐的手往他叫着“娘”的方向带，咯咯地笑着。
　　楚沐无奈地安抚着，想让他老老实实坐一会儿，谁知不管用！倒是褚瑛瑛照头来了一巴掌才老实。
　　“傻沐儿，若是这傻小子哪天敢犯浑伤了我们沐儿的心，我一定饶不了他。”褚瑛瑛无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楚沐的头，“姐姐永远站你这边儿。”
　　“嗯。”楚沐微笑着点点头，“哦对了，我印象中辰彦哥哥从未醉过，今日这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吗？”
　　“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褚瑛瑛拿酒的手微微一滞，而后一饮而尽，“从前他还让我陪着，后来我明知他是故作坚强，尽管放心不下，却也是不方便陪着了。所以今晚，怕是要辛苦沐儿替我照顾一下这个不省心的醉鬼了。”
　　“嗯，瑛瑛姐放心。”楚沐偏头望着不知是醉言还是呓语的朱戓，意味深长。
　　朱戓从未提及过他母亲的祭日！
　　辰彦哥哥，我希望你能信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放肆地、发自本能地与我分享你的喜与悲！
　　张三：“（阴阳怪气）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考完试了还要学习？拒绝内卷，从我做起！”
　　茶茶：“（贱兮兮）因为爱情。”
　　张三：“你是真的狗！”
　　茶茶：“你也是。”
　　张三：“（对朱行乾）听到没？说你呢！”
　　朱行乾：“开玩笑！本侯有谫墨。”
　　张三：“友情提示，您应该叫小婶婶（微笑）”
　　朱行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