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陈雨文

7、第 7 章

　　萧陵穿好衣服，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塞进那个男孩的裤子，“快点回去，我这有人要来。”男孩看了看钱的数量，笑笑地从萧陵在郊外的大型画室离去。
　　薛迪进去萧陵家的时候，萧陵紧张地不知所措。
　　看到轮椅在她身边滑过的时候，萧陵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想帮他推轮椅，但是最终忍住。
　　她的视线只得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她看到他的脖子很白，很干净得套在深蓝的毛衣里。
　　他慢慢转动，手指有点犹豫。
　　“你家很干净。”
　　“恩，谢谢。”
　　“你，画画的吗？”
　　“是啊。”
　　“……”
　　“要喝水？”
　　“不不，不用了。”
　　“……”
　　见面没话说总是尴尬。
　　萧陵有意告诫自己切不可去看他的腿，但是越是这样，视线就越是落在他的腿上。萧陵就越不自在，拼命想装就越古怪。
　　“你没事吧？”薛迪低头看她。
　　“啊？”萧陵杯子里的水晃出来，撒在薛迪的腿上。
　　“哇！好烫！”薛迪尖叫像小孩。
　　“怎么了怎么了？”萧陵紧张起来，忙着擦拭他的裤子。
　　“哦，没事了。”
　　“恩？你不是……没有感觉吗？”
　　薛迪脸红到脖子，“多多少少还有一点。”
　　萧陵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她喜欢强悍的男人，可是这个男生就是说不出得诱惑着她。
　　“那……慢慢恢复吧。”挤出一个笑容。
　　“恩。”他回答。
　　“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薛迪打破僵局，撑了撑身体坐直。
　　他的动作被萧陵的余光看在眼里，瞥见黑色的匡威球鞋。
　　上帝啊！我不是故意的！萧陵在心里喊，嘴上说道：“当然可以，在里面。”

　　画室阳光充沛，架上的画抽象靡丽。
　　萧陵忙把画面前的凳子搬掉，让薛迪的轮椅过去。
　　“我可以坐上面吗？”薛迪抬头问，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求。这个问题让萧陵有些不理解。
　　“恩？”
　　“我是说，我可以坐你的椅子吗？”他指指沾满颜料的椅子，“就是你画画坐的那个。”
　　萧陵不理解。
　　薛迪觉得有趣，他想尝试在整块的画布面前感受控制全局的感觉。
　　当然要坐在画凳上，那才完美。

　　萧陵终于可以注视薛迪，因为他注视着她的画，全神贯注。
　　他要用手撑着椅子才能保持平衡，凳子不高，他的脚能够够到地板，匡威球鞋角度怪异地靠在一起。
　　萧陵注意到薛迪穿的是DIOR的裤子，有点金属的光泽。

　　薛迪的腿并没有变形多少。
　　“是这样吗？”薛迪褪去一半的裤子，露出幽白的大腿，“先给我点概念。”
　　“恩，你知道，我要画男人体。”萧陵在听到薛迪爽快同意做他模特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但是现在显得比薛迪还要不自在。
　　“你得告诉我，我要进入怎么样的状态。”薛迪把出了裤管的左腿放在地板上，有些细，很白。
　　萧陵带上黑框眼睛，板下脸，刚才起来的冲动马上被压了下去。
　　躲在眼镜后面看人。
　　“席勒你知道？”她说。
　　“不知道。”他说，“你是画画的，我是写字的。”
　　萧陵拿来席勒的画册，薛迪的裤子还没有脱完。左手手握着轮椅的把手右手往下拉裤子。鞋袜早就丢到一边，一脚放在地上，一脚踩在踏板上。突兀的膝盖骨露出，冻得有点发青。
　　萧陵注意到他没有腿毛。估计是瘫痪以后退祛了。
　　“要我帮你？”
　　“不，我自己来。”
　　“你在颤抖？”
　　“我怕冷。”

　　萧陵愣住，放下画笔。
　　拿了块毯子盖在薛迪身上，把他冷冰冰的左腿放回踏板上。
　　“不画了。”
　　“为什么？”
　　“你闭嘴。”

　　真是个游戏的好对象，萧陵想，我的心仍是痛的，却不再麻木。
　　□□可以填补内心的空虚，可是每次醒来身边人都不是那个想要的人。知道这是种怎么样的失落吗？

　　薛迪想对自己说，我只是想了解默想和她结婚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我不惜一切勾引她，瘫痪的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会和她□□，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她还会继续迷恋我。

　　仔细凝视过这个女人，甚至有冲动想要去抚摸那鼻那眼，还有幼滑的脖颈。。。。。
　　她果然是有魅力的，可惜，默不会爱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