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神探有座动物园》伍子橙

20、第20章

　　田欣再次叹气，无奈，“孩子的命是命，黑熊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虽然家属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说得不好听，他这个想法跟郝强又有什么两样？”

　　周迎沉默了片刻，开口说：“其实，我可以帮忙。”

　　“不行，绝对不行！”田欣一口拒绝，态度坚决，“怎么能劳烦周园长亲自给黑熊开肠破肚呢？那么血腥，肯定要做噩梦的。”

　　“不是开肠破肚，”周迎说明道，“是跟黑熊聊两句。”

　　“周园长还懂微表情？不用交谈，通过瞬间闪现的面部表情，揭示对方真实感情和情绪！”田欣星星眼，“即便是动物，也能读出来？周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长得好性格好心地好，做饭也好吃，还是兽医，又精通微表情，难怪上个案子可以猜出真凶！”

　　夸得天花乱坠，周迎臊得不行，尴尬地轻咳一声，“田警官想多了，我就只是跟它聊两句。”

　　“聊两句？”

　　周迎点头。

　　田欣夸张地大笑两声，“周园长这么谦虚干嘛？不是精通微表情，难道真能听懂黑熊说话？”

　　周迎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知道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自家的动物园，周园长都忙过不来，放心吧，”田欣郑重其事地保证道，“这事就当我俩的小秘密，我嘴巴最严了，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周迎不知道说什么。

　　“等案子结了，我请周园长吃大餐。”黑熊暂时关在动物园熊山，有专人看守，甚至拉了警戒线，不让任何执法人员以外的人接近。

　　有田欣担保，周迎进的熊山外围。

　　原本就住在熊山的那只大黑熊，对家里多出来的不速之客，一点不在意，雷打不动地睡大觉，不管客人叫不叫唤扒不扒铁笼子。

　　“大欣子，你疯了？那只熊那么危险，你带周园长进去干嘛？”卢奋看到周迎进入警戒线，急忙阻止。

　　田欣没搭理他。

　　铁笼离得安全护栏不远，大黑熊见着周迎和田欣，异常激动，甚至可以说生气，龇着一口獠牙，抓住铁笼使劲摇晃。

　　瞧那劲儿，像要破笼而出，把她俩生吞活剥了。

　　田欣自诩胆大，也被吓一哆嗦，往后退了两步，反观周迎，镇定自若，淡如雏菊，那双圆乎乎的杏眼静静地看着大黑熊。

　　仿佛在她眼里，张牙舞爪的大黑熊，只是一个闹小脾气的任性小孩儿。

　　卢奋进来，将田欣拉到一边，“郝强都交代了，这熊吃人，把它惹急了，暴走伤到无辜民众，你负得起这责吗？”

　　“嗷呜——”大黑熊仰天长啸一声。

　　卢奋打一激灵，“你看它多凶！？”

　　周迎幽幽地来一句：“它只是饿了。”

　　“饿什么饿？才吃了俩孩子。”卢奋觉得周迎瞎掰。

　　“周园长，大黑熊喜欢吃什么，我给它找点来。”田欣对周迎的话深信不疑。

　　“玉米就可以，要多，最好两筐。”周迎看向大黑熊干瘪的肚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郝强和陈小丽撒谎了。

　　“你喂猪呢。”卢奋拦不住，懒得动弹了，坐在旁边的石阶上，看她们折腾。

　　田欣很快搬来两筐新鲜玉米，卢奋还在说风凉话，“它要吃，我头给你们拧下来……”

　　话没说完，就看到跟疯了一样的大黑熊突然安静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两筐玉米，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周迎拿起一根玉米递进去。

　　大黑熊一把捞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发出呜呜声：“郝强你个死鬼，这么多天不给老娘吃东西，你要饿死老娘啊！”

　　一根玉米，不够塞牙缝，大黑熊泪眼汪汪地望向周迎，有商有量：“漂亮小姐姐，行行好，再给一根呗，两根也不嫌多。”

　　周迎递过去两根，“慢慢吃，别噎着了。”

　　眨眼功夫，两筐玉米已经见底，大黑熊这才有了饱腹感，盘腿坐地上，捡起树枝剔牙，怨声载道：“还是漂亮小姐姐心地好，不像郝强那个死鬼，就知道花言巧语骗老娘，果然天下男人一般黑，老娘算是瞎了熊眼了，居然信了他的鬼话，跟他回马戏团遭这个罪，吃了上顿没下顿，还隔三差五给老娘打针。”

　　周迎抓住重点，“给你打的什么针？”

　　大黑熊手里的树枝掉地上，黑溜溜的眼睛都直了，反问：“你听得懂我说话？”

　　周迎点头。

　　大黑熊捂住嘴巴，不敢相信，上下打量周迎，“除了长得好看了点，也没什么特别啊？”

　　“好看还不够吗？”周迎笑盈盈地递过去最后一根玉米，“再说，你刚还夸我心地好呢。”

　　“心美最重要，”大黑熊接过玉米棒，吃得比一开始慢多了，幽幽地感叹道：“要是马戏团那些驯兽师也能听懂我们说话就好了，就不会疯狂压榨我们了……”

　　“呵呵～想多了，他们黑心肝，就算听得懂，也不管我们死活。”大黑熊一脸受伤的表情，“郝强那个死鬼跟他们一样，说的比唱的好听，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什么筋，没事儿给老娘打什么兴奋剂，害老娘名声尽毁。”

　　大黑熊往熊山外围扫了眼，那些个警察都不敢跟它对视，更别说普通民众，“是不是都说老娘吃人啊？”

　　周迎不可否认地点头，“郝强给你吃过小女孩的死尸吗？”

　　大黑熊生气，两只爪子叉腰，“老娘从不吃死东西，不对，活人也不吃，就算打了兴奋剂，吃的是不是人，老娘还是分得清。”

　　周迎确认地再问一遍：“所以从来没吃过小女孩？”

　　大黑熊十分肯定，“没有。”

　　周迎将所有事情在脑海里复盘一遍，之前好多疑惑的地方终于理清，她立马去找田欣，让她去医院查清楚小女孩的身份。

　　卢奋拉住田欣，“干嘛呀你？这么听她的话，她又不是庄队，论办案，还没我俩有经验，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田欣没好气地甩开他，“我还想问你干嘛呀？周园长招你惹你了，处处找人茬，还跑人家地盘来，你吃错药了？我告诉你，周园长精通微表情，她刚刚跟大黑熊聊天，肯定得到了我们不知道的重要线索。”

　　卢奋毫不掩饰地嘲笑，“哈哈哈……还微表情，她怎么不说自己听得懂大黑熊说话？”

　　周迎默默地插一句，“我说听得懂，你信吗？”

　　“那说说大黑熊都跟你说了什么？”卢奋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它说它从没吃过人。”周迎捡重点说。

　　“没吃人，那些小女孩，我吃了不成？”卢奋冷笑一声，“周园长，你这微表情不行啊。”

　　“关你屁事，又没让你查。”田欣维护周迎，一把推开卢奋，“好狗不挡道，等我找到线索，你别守着我哭。”

　　卢奋追上去，“大欣子，我跟你一块去。”
　　他就不信，周迎当真读得懂微表情，他看她就是装神弄鬼，以此吸引他们庄队的注意力。

　　其实，他更多是不服，虽然他才入职，经验不足，但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警校毕业，成绩优异。

　　凭什么一个外行处处压他一头，风头抢尽。

　　田欣从医院回来，案件得到重大突破，原来他们救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并不是郝强领养的第四个小女孩。

　　而是，第一个。

　　她将检查报告往郝强面前一摔，两只手撑铁桌上，俯身向前逼近。

　　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卢奋看到这一幕：别说，还挺帅！

　　同时，心里酸得要死。

　　“老实交代，其他小女孩都藏哪里了？”

　　郝强看到检查报告，脸上有过惊慌，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笑咧咧往后靠，“都卖了。”

　　“你撒谎！”田欣笃定，蓄意谋杀可比贩卖人口罪大得多，如果都卖了，一开始他不会编排自己把小女孩都喂大黑熊，肯定另有隐情。

　　田欣深吸一口气，好言相劝：“郝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最好想清楚了，争取宽大处理，还有机会出来跟妻女团聚。”

　　“就这些，交代完了，要不你们再去查？”郝强挑衅道，“你们不是厉害吗？什么都能查到。”

　　田欣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要是不能打人，她早把人摔稀巴烂了。

　　抄起桌上的报告，摔门出了审讯室，回到工位，彭光荣安慰她，“嫌疑人都老实交代，还要我们警察干嘛？小田，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老彭说得没错，”庄河晏办公室门没关，离田欣的工位又近，聊天就一个抬头的事情，“小欣欣成长了。”

　　得了师傅夸奖，田欣心情立马阴转晴，憨笑地挠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卢奋凑上去，脸大地邀功：“还有我。”

　　田欣推开他，“关你屁事，是周园长好嘛。”

　　庄河晏一听是周迎，端起茶盅走出来，倚着田欣的办公桌，下巴一扬，“说说怎么回事？”

　　田欣简明扼要地事情经过说了遍，末了，星星眼地感叹道：“周园长真是太厉害了，居然精通微表情。”

　　“我看她就是瞎猜的。”卢奋酸溜溜地嘀咕一句。

　　田欣瞪他一眼，“来，你瞎猜一个试试。”

　　卢奋说不出话了。

　　田欣怼他，“我看你就是嫉妒，难怪越看你越丑了，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卢奋嘴硬，“搞笑，我嫉妒她干嘛。”

　　庄河晏冷不丁来一句，“嫉妒周园长比你好看。”

　　卢奋试图唤醒庄河晏：“庄队，红颜祸水啊——”

　　庄河晏勾唇，笑得不正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