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神探有座动物园》伍子橙

19、第19章

　　彭光荣下意识拒绝：“陈小丽情绪不稳，一激动就乱抓，我们好几个同事遭殃，周园长细皮嫩肉，又是女孩子，最好还是别试了。”

　　“没关系，陈小丽这段时间一直住我那里，多少还算熟络，我应该说得话。”周迎从车上下来。

　　彭光荣看向庄河晏，征询他的意见。

　　周迎也看向他。

　　庄河晏还没开口，卢奋抢先一步：“还是别了，周园长，一不是我们自己人，二也不是家属，陈小丽现在有重大嫌疑，让个外人随便接近问话，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谁担这个责？”

　　“我担。”庄河晏往周迎身边一站，将周迎笼在自己影子里，充满了安全感。

　　“庄队！”卢奋在心里呐喊：醒醒！不能再受美色蒙蔽了啊，不是我对周迎有意见，实在是她太可疑了，杀人烹尸案，莫名其妙知道真凶，这个案子就更厉害了，直接收留了人贩子。

　　庄河晏大大方方地搂过周迎，“再说了，谁说她不是自己人了？”

　　周迎：“？”

　　彭光荣和卢奋互看一眼，两人当真处上对象了？

　　庄河晏笑嘻嘻地介绍道：“周迎，我请来协助运载大猩猩和两只黑熊的专家。”

　　周迎微笑地点头，跟大伙打完招呼，径直地走向关押陈小丽的土坯房，正要推门进去，卢奋追上来，“周园长，等下就别关门了，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你安危，毕竟陈小丽这里不正常。”

　　卢奋指了指自己脑袋。

　　周迎点头，“谢谢卢警官。”

　　门开，屋里的光景尽收眼底，太久没人住，地上布满灰尘，房梁结满蜘蛛网，陈小丽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哼唧着什么。

　　周迎很快听出来，“她在唱《泥娃娃》。”

　　卢奋翻白眼，故意唱反调，“明明是国歌。”

　　后面走来的彭光荣扬手一巴掌，“闭嘴！”

　　卢奋不服气，小声嘟囔：“陈小丽要理她，我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陈小丽听到周迎说话，终于将埋在膝盖中间的脑袋抬起来，喃喃地喊了一声：“园长。”

　　卢奋：“……”

　　周迎蹲过去，凑到陈小丽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接着，陈小丽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卢奋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周迎没跟陈小丽交谈，甚至一个字没说，碰也没碰她一下，就起身走出来，“问话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彭光荣感谢过后，带上笔录本进去。

　　“周园长，”卢奋好奇心作祟喊住周迎，“你跟她说了什么？”

　　周迎微微一笑，回答：“问她热吗？”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大热天，陈小丽不仅要裹得严实，还得里里外外穿好几层，这样身形才会看着跟郝强更像。

　　面具摘下，脸上全是水渍。

　　既然警察能找过来，说明郝强已经交代，陈小丽认清现实，没再做无谓挣扎。

　　跟郝强说得几乎一致，为了给女儿筹医药费，一个在老家装疯卖傻，一个领养孤儿做成人熊表演……

　　之所以把陈小丽摘出来，也是怕东窗事发，两口子都进去，没人照顾孩子。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卢奋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回去就能结案，我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不觉得奇怪吗？”周迎扶着下巴，发出疑问。

　　“什么奇怪？就俩丧心病狂的疯子。”卢奋觉得周迎才奇怪，不回去忙活动物园，一天到晚黏着他们庄队。

　　“既然陈小丽摘出去了，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周迎看向庄河晏。

　　庄河晏忙里偷闲，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屋檐下逗小玄猫玩，小玄猫伸着小爪子，积极地扒拉狗尾巴草，绿油油的眼睛却噙着泪，可怜巴巴向周迎求助：“小迎姐姐，救救我，想睡觉，不想玩，嘤～”

　　周迎挠挠脸蛋，“那就不玩好了。”

　　小玄猫更委屈了，“身体本能反应，控制不住，嘤嘤～”

　　周迎憋着笑，弯腰下去，抱起小玄猫，解救它。

　　庄河晏起身，狗尾巴往前一伸，在周迎鼻尖扫过，周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彻彻底底笑出来。

　　庄河晏跟着笑，“小小年纪，干嘛故作老成？想笑就笑呗。”

　　周迎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庄河晏扬手，“走吧，下地窖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大猩猩看到周迎，不要太激动，围着她捶胸顿足地转圈，叽哩哇啦：“小美人园长，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知道这里多无聊～”

　　大猩猩指着缩在角落里的小黑熊，怨念深重：“那孩子不会说普通话，我俩各说各的，压根聊不了。”

　　庄河晏跟周迎一块下的地窖，其他警察守在门口，蓄势待发，要是专家解决不了，他们只能就地枪毙。

　　“师傅，那只大猩猩看起来很生气，会不会一巴掌把周迎甩出去？”卢奋摸向腰间的配枪。

　　彭光荣摁住他，压低声音，“队长交代了，切忌轻举妄动。”

　　“好了，过来。”周迎朝大猩猩招手。

　　卢奋小声嘟囔：“这可是大猩猩，你以为小狗呢。”

　　结果，大猩猩屁颠屁颠地靠了过去，不就活脱脱一只听话的小狗狗吗？要是有尾巴，它能把尾巴摇断了。

　　周迎摸摸大猩猩脑袋，“委屈了，回去奖励一抓大香蕉。”

　　大猩猩蹭了蹭周迎的手心，嘴上继续抱怨：“太委屈了，那孩子把它妈惹生气了，我一来，它妈就一直发脾气，冲着我又吼又叫，说也说不听，劝也劝不动，脾气太暴了，胳膊都给那孩子拧断了，缝了好多针，啧～太可怜了。”

　　“没有拧断，萌萌穿的是人做熊皮。”周迎走到小黑熊前面，蹲地上，伸手搭上她的“熊爪”，想到她所受的非人遭遇，不禁红了眼眶。

　　“什么人做熊皮？黑大个把自己孩子皮扒下来了？不对！小美人园长，你是说小黑熊不是熊，它是人吗？哇哇哇——太可怕了，是谁是谁是谁干的这缺德事？难怪它听不懂我说话。”大猩猩又激动又气愤，捶胸顿足地跑到关大黑熊的铁笼子前面，“黑大个，你是不是也是人啊？”

　　“嗷呜——”大黑熊扑过来，抓住铁笼子使劲晃，对着大猩猩骂骂咧咧：“滚你妈的蛋，你才是人，你全家都是人！老娘是货真价实的黑大熊，信不信老娘一口死了你个王八羔子！”

　　大猩猩吓坏了，一屁股坐地上，蹭着脚丫子往后退，“哎妈呀，吓死爷了，小美人园长，爷没跟你乱说吧，黑大个真的太凶了……不对，黑大个你会说话啊？”

　　会说话不跟爷唠，爷快憋出毛病来了。

　　有了周迎的协助，大猩猩和大黑熊顺利转到动物园，小黑熊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救治，因为长时间穿戴熊皮，加上天气闷热，小女孩身上几乎没一块完好皮肤，好多处甚至化脓长蛆，触目惊心，现场医护人员忍不住掉眼泪，太可怜了。

　　嘴角生生拉开，咧到耳根，诡异的微笑唇。

　　为了让小女孩穿上熊皮更真实，郝强每天三顿强迫她大量进食，偏偏小女孩天生小骨架，很难吃胖，好不容易喂到五十多斤，也只是肚子上有点肉，小胳膊小细腿，很不协调。

　　除了嗓子，身体其他地方，好生将养或许能养回来。

　　但精神方面，只怕这辈子都很难走出阴影。

　　周迎去看过小女孩，隔着门窗玻璃，小小的一只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给她做检查，她一动不动，像一个布娃娃，任由摆布。

　　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哀大莫过于心死。

　　从医院回来，周迎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两条鲫鱼，准备中午煲鲫鱼汤喝，在后门碰到田欣，见她一脸愁容，邀她一块喝汤。

　　鲫鱼豆腐汤，煲得火候刚好，肉质鲜嫩，汤汁奶白浓郁，就算是平平无奇的豆腐，一口咬下去，也能鲜掉眉毛。

　　加上几颗枸杞，美味又养生。

　　即便是夏天，来上一碗，喝得大汗淋漓，也不觉得燥热，反而身心舒畅。

　　田欣连喝两碗，满足地眯起眼睛，打趣周迎，“周园长真是上的了厅堂下得厨房，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家毛头小子。”

　　林笑笑嘟囔一句，“庄队不是毛头小子。”

　　“啊？”田欣听得不是很清楚，“笑笑，你说我们庄队怎么了？”

　　林笑笑摆手，岔开话题，“欣姐，那俩孩子到底还能不能找到？”

　　一提到案子，田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领导交代了，案子没结，不能乱说，唉——”

　　“好了，笑笑，别瞎打听，把碗收拾了，拿去厨房。”王翠琴带走林笑笑，陈二忠也很有眼力见地出门，留下田欣和周迎两个人。

　　“陈小丽和郝强没交代俩孩子去处？”周迎给田欣倒了一杯水，坐到她对面。

　　没有外人，田欣也不再顾及，“都说剁了喂大黑熊了，但家属那边接受不了，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园长，你家也养了黑熊，这方面肯定经验丰富，黑熊就那么厉害吗？吃人不吐骨头？”

　　周迎面有难色，“我家黑熊不吃人。”

　　田欣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着急了，郝强说俩孩子剁得很碎，黑熊……不说了，怪渗得慌，那个畜生下手太黑了！我们将他的话转述给家属，很委婉，我发誓，不过到底是自己亲骨肉，尤其是玲玲妈妈，当场就晕死过去，险些出人命，另一个小女孩的家属，吵着闹着要我们把黑熊开肠破肚，就算骨头渣也得给他们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