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神探有座动物园》伍子橙

16、第16章

　　“郝强还有自己的训练场，周园长怎么知道这件事？”彭光荣例行问话结束，听到周迎问刘团长，出于好奇随口一问。

　　“哦，陆老板跟我聊到过。”说到陆亭之，周迎这才突然想起，没有看到陆亭之的人，“田警官，陆老板不住宿舍？”

　　“表哥住家里，”田欣顺嘴提了一句，“小舅妈管得可严了，只要表哥回南城，天一黑，就绝对不会让他出门的，不然追杀表哥到天涯海角。”

　　“难怪昨晚就没看到他。”没得到回应，周迎再问一遍，“刘团长，方便吗？”

　　“当然方便，跟我来吧。”刘奇成走前面带路，田欣和周迎紧随其后，还有彭光荣和搜查回来一无所获的另外两名警员。

　　周迎现在想的是，先去训练场找孩子，如果孩子不在，至少能跟大猩猩接上头，还有那只小黑熊，她的怀疑一旦得以证实，郝强作案动机也就出来了。

　　只是有一点，周迎想不通。

　　既然是人熊替代品，一个小孩儿就够了，为什么要拐两个？把事情闹大不说，还要想法子转移多出来的那个孩子，得不偿失。

　　刘奇成将周迎他们带去后院，走到一棵老槐树下面，指着地上一扇上了锁的破木门，“到了，就是这里。”

　　田欣看到木门，振奋不已，肯定有大发现。

　　不然哪个正常人能在地下室训练。

　　刘奇成找出钥匙给田欣，周迎看了眼，是一把独钥匙，她记得刘奇成白天的时候，所有钥匙都会挂在皮带上，就算晚上睡觉，不系皮带，也应该是钥匙串。

　　提前摘下来，还是有人故意留给他？

　　“钥匙有两把，郝师傅和我一人一把，不过就算不上锁，也不会有人下去。”刘奇成拉住田欣，让她注意安全，一再强调，“里面那只黑熊要吃人。”

　　田欣昨天临时加班，没去看马戏团表演，但今天走访调查，所有人都在说郝强那只小黑熊就是一个人精，十分聪明可爱，怎么可能吃人？

　　“不是萌萌，是郝师傅原先训练的那只大黑熊。”刘奇成想到什么，露出惊恐的表情，跟他一脸的凶相太有违和感。

　　“不是卖掉了吗？”

　　“郝师傅又买回来了，可能遭了虐待，大黑熊性情大变，连郝师傅都要咬，即便如此，郝师傅也没舍得放弃，一直养在身边。”刘奇成话里话外对郝强赞许有加，“以我对郝师傅为人的了解，说他拐卖小孩儿，打死我也不信，跟他比起来，陈小丽嫌疑更大，怎么越扯越远了，好了，不说了，小欣欣，我相信你们公安，一定能把孩子找回来。”

　　听下来，周迎就一个感觉，刘奇成穿上小碎花睡衣，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婆婆妈妈，让人难以跟白天那个刘奇成联系在一起。

　　“小欣欣，小心点，大黑熊要吃人的！”

　　“嗷唔——”大黑熊张开血盆大口，一口獠牙，在昏暗的照明灯底下，反射出一道道寒光，就像磨得锋利的铡刀。

　　也没人惹它，莫名其妙发脾气，扒着铁笼子，哐哐哐地摇。

　　那么粗的铁杆子，在它手里，跟蜘蛛网似的，摇摇欲坠。

　　“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发火行不？不……”大猩猩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不光说话抖，两条腿也抖，快站不稳了，也不挣扎了，扑腾跪地上给大黑熊磕响头，“求你，求你还不行吗？”

　　人要脸树要皮，不过它就一只大猩猩，当然命更重要。

　　“嗷唔——”大黑熊又一声凶残的嘶吼，口水溅大猩猩一脸，吓得大猩猩乱滚带爬躲到墙角。

　　瑟瑟发抖，它感觉自己快尿出来了，“我的妈妈耶！”

　　它家也有黑熊，而且还是母的，就算死了孩子，也不像眼前这只不讲道理，根本就是疯子，不可理喻。

　　“小黑黑，那是你妈吧？”大猩猩一把揽住身边小黑熊的肩膀，“赶紧劝劝，生气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你们母性，很容易得乳腺癌。”

　　小黑熊不说话，默默地往旁边挪。

　　大猩猩跟着挪，絮絮叨叨地继续说道：“不是你妈吗？不可能，要不是你妈，它发脾气，你能这么淡定？”

　　“咋了？跟你妈吵架了？快跟你哥说说，不说吗？那哥来猜猜好了，一定是你出去玩，没带你妈，你妈觉得你不孝……”

　　原谅它吧，实在太无聊太憋屈了。

　　以为来干大事，没想到进了火坑。

　　到现在，也没见着驯兽师，跟发了疯的大黑熊关在一起，都快给它吓破胆了，还有一只不管他怎么搭话都不肯开口的小黑熊，大猩猩只能自言自语打发时间。

　　终于，小黑熊被它闹烦了，艰难地发出几声沙哑的呜呜。

　　大猩猩抓耳挠腮，很苦恼，“你不会说普通话吗？”

　　小黑熊摇头。

　　“没关系，”大猩猩安慰它，“小美人园长很厉害，方言也听得懂，晚些她来看我，我介绍你认识。”

　　小黑熊懵懵懂懂点头。

　　大猩猩搭在小黑熊肩膀上的手，闲不住地摸了摸，纳闷地嘟囔道：“怎么这么咯手？你胳膊断过重新缝起来了？给你妈咬断的……”

　　“嘎吱——”
　　地下室的木门从外面打开，有手电筒光照进来。

　　大猩猩欢喜地站起来，嘴里发出吱吱声：“小美人园长，是你吗？”

　　田欣手里的电筒一转，往回对上刘奇成那脸横肉，“刘叔，吃人的大黑熊呢？还有萌萌和大猩猩，怎么啥也没有？”

　　“小欣欣，你看清没有？”刘奇成挤到前面，接过田欣手里的电筒，站在地下室入口，伸着脖子往下扫了一圈，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是觉得不可能，“下午我明明看到郝师傅让小杜把货车开进后院……”

　　“看到他们卸货了？”彭光荣问。

　　刘奇成摇头，“那倒没有，马戏团那么多事，我不可能就盯着郝师傅一个人。”

　　周迎暗叫不好，郝强不仅没卸货，他还装货了，俩孩子多半也转移了。

　　彭光荣跟周迎想到一块，脸色微沉，问刘奇成：“货车司机是马戏团的职工吗？”

　　“不是，”刘奇成看向周迎，神情不明，“不过我知道他在哪里上班，就在南城公园。”

　　杜明是南城公园的货车司机，日常工作较清闲，就瞒着单位赚点外快，六年前郝强就让他帮忙运过一次东西，价格给的高，跟人称兄道弟，警察一问，交代得一清二楚。

　　当时周迎虽然也在场，但事关案情重要证据，彭光荣这次没让她听，等在办公室外面。

　　窗户没关，小玄猫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偷听。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杜明是个胆小的，一听警察来问关于人贩子的事儿，吓得恨不得刨祖坟以证清白，“两天前，就是孩子被拐那天的前一天，郝师傅找到我，让我帮忙搬点东西，之后我俩就没再见过，一直到昨天，运了一只大猩猩去马戏团的训练场，周迎园长可以给我作证，到了训练场，等了一会儿，郝师傅开了后院大门，我刚要把大猩猩卸车，郝师傅突然说不卸了，还让我跟他一块抬了两只黑熊上车。”

　　“只是黑熊，还有其他比较可疑的东西没？”彭光荣还是怀疑郝强将俩孩子跟黑熊一同转移到了别处。

　　“没有，就两个铁笼子装的一大一小两只黑熊。”杜明很快回答，几乎没有回想，要么早做好了作伪证的准备，要么就是十分确定当时情况。

　　明显，是后者。

　　“东西运去了哪里？”彭光荣昨天出警赶到训练场，就跟同事一直蹲守现场，片刻没离开，两点半以后，没有任何车辆进出，之后也看到过郝强，但从头到尾没离开过训练场，直到凌晨出来自首。

　　据杜明交代，他两点十七分离开，也对得上他们在来的路上看到的货车。

　　郝强没有跟车，那就意味着有人接头卸货。

　　郝强不是一个人作案，他还有同伙。

　　“交给了谁？”原本失踪案件不归他们刑侦队管，彭光荣一开始不太明白庄河晏为什么要插一手，但案件调查的日益深入，以他老刑警多年的办案经验判断，这个案子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杜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窗户。

　　正好看得到坐在凉亭里的周迎。

　　卢奋停下记录，顺着看了眼，惊诧了几秒，“你是说，交给了周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