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之间》荧烛末光

26、第二十六章 疯狂，线索

　　“瑞姐，我们已经教训了那个女人。”那两个殴打诸葛琰的男人出了新德小区后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条街巷，向在那里等着的高祁瑞汇报道。

　　“嗯。老八、老九，以后你们负责盯着她。”高祁瑞将烟头丢在地上，脚用力地踩着。

　　“明白了。”

　　高祁瑞之后回到了天湖上园，进了门后，她看到阚云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没有跟阚云壹打招呼，而是准备上楼拿了东西就走。

　　“你为什么要跟踪诸葛琰？”阚云壹看着高祁瑞道。

　　阚云壹的语气算不得好，高祁瑞听后身子一震，她扶在扶梯上的手越来越用力，高祁瑞并没有回答阚云壹的话，自顾自往楼上走去。

　　阚云壹站起身朝着楼梯走去，她重复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跟踪诸葛琰？”

　　高祁瑞停下步子，回过头看着阚云壹，“你以后不要再见她了。”高祁瑞的声音很冷，如她的表情一般。

　　“凭什么？”

　　“凭我会杀了她。”高祁瑞转过身往下走，一步一步靠近阚云壹，等她走到阚云壹面前的时候，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疯了！”阚云壹觉得高祁瑞的眼神很可怕，对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杀人？为什么高祁瑞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么自然？

　　“你以后不要再见她。”高祁瑞还是这句话。

　　“你最好别伤害她！你虽然是我的堂姐，但是也不能做伤害人的事！”阚云壹严正警告道。

　　“呵——”高祁瑞觉得阚云壹有时候还是天真得有些可笑。她没再跟阚云壹说话，直接上了楼，拿了东西之后就走了。

　　阚云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高祁瑞又上又下的，等高祁瑞出了门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安，高祁瑞一直都很神秘，保不准对方真的有那个本事伤害诸葛琰。

　　阚云壹也没在这里多待，突然觉得高祁瑞这里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她连忙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阚云壹回来后立马给诸葛琰打了个电话，诸葛琰那边没人接电话，阚云壹就一直打，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怎么了？”诸葛琰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阿琰，你没事吧？”阚云壹当然是听出了诸葛琰声音的不对劲。

　　“我没事，云壹，我人有点不舒服，明天可能去不了你那里了。”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阚云壹语气焦急且温柔。

　　诸葛琰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痛让她越来越觉得委屈，年少时的那种信任感又重新涌上心头，她说道：“我——我不知道——是谁找了人来打我，哎——”

　　阚云壹听到诸葛琰说她被人打了，就坐不住了，“你现在是在住处吗？你等等我，我现在过来！”

　　说完话后阚云壹就挂了电话，心里想着到底是不是高祁瑞让人去打的诸葛琰。如果真的是她找的人，那么高祁瑞之前说的话，不得不让她重新思量一番其中的可能性了。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地认为高祁瑞还不至于如此疯狂。

　　等阚云壹来到诸葛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甫一进门，阚云壹就把诸葛琰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有哪里伤着了？”

　　除了手脚被打的几下外，诸葛琰伤的地方都被衣服遮着呢，怎么可能告诉阚云壹。

　　“怎么都没处理呢？你这里有红花油吗？”阚云壹看到诸葛琰手脚上的痕迹很是心疼。

　　“有的，就是太疼了，自己不想碰，就没处理。”诸葛琰声音有些小。

　　十二年过去了，阚云壹和诸葛琰都奔三了，即便两人有诸多改变，对于原本心思就细腻的两人来说，时间的隔阂或许会冲淡某一方的感情，但绝不可能会让他们把对方当一般朋友看待的。

　　“你舍不得，我可舍得，拿来我帮你揉一揉。”

　　“哦。”诸葛琰去把红花油翻找了出来，一股味就让人受不了。

　　阚云壹话是那么说的，但是看到诸葛琰一些地方被打得特别狠，也舍不得重揉。

　　两人坐在沙发上，离得近了，诸葛琰又仔细观察了阚云壹，“云壹，你的脸……”

　　阚云壹停下手，抬起头看诸葛琰，“阿琰，你是想说我的脸变好看了是吗？”

　　“没，我是想说你以前不是……”诸葛琰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怕伤到阚云壹。

　　“我的胎记已经做手术去除了，我还做了整形手术。”阚云壹看着诸葛琰的眼睛，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难怪。”难怪自己起初认不出阚云壹就是洪子靖。

　　“阿琰，你是嫌弃我的脸动过刀子吗？”阚云壹此时的语气真的有些受伤的感觉，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些。

　　“额——”诸葛琰感受着阚云壹的力道，忍着痛道：“没啊！你别误会！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觉得自己当初没有认出你来就很合理了。”

　　阚云壹当然知道诸葛琰的为人，但是她就是很在乎诸葛琰对现在的自己的看法，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力气大了些，“抱歉哦，阿琰，很疼吧。”阚云壹又轻轻给诸葛琰揉着。

　　等阚云壹把诸葛琰的手脚伤处给涂上红花油揉了一会之后又问道：“别的地方呢？”说这句话的时候阚云壹笑了下，感觉有着什么目的一样。

　　“没，没了！”诸葛琰否认着，笑话，她怎么可能让阚云壹给她揉别的地方。

　　见现在气氛有些不对劲，诸葛琰转移着话题道：“云壹，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走了吗？”这个问题是诸葛琰非要问不可的。

　　“阿琰，你是不是怪我？”阚云壹闻言情绪有些不太好。

　　“起初是有难过又有生气，但是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我就是想着你过得好不。”诸葛琰观察到阚云壹的神情不太好，就安慰道。

　　“我……”阚云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诸葛琰当初自己离开的原因，她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当初我们家发生的事你是知道的，后来我爸说他从小被拐卖的哥哥找到了他，我那个大伯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后，就跟我爸商量着让我离开昌宁去国外了。”

　　“叔叔他还好吗？”诸葛琰突然想起了昨天赵熠娴问自己的那些问题，于是问道。

　　“我爸他……他几年前已经去世了。”阚云壹想到这些往事，情绪并不太好，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家人惨死，父亲后来又离世，对她的打击是很大的。

　　诸葛琰看到阚云壹情绪不好，没有再问下去，她想去抱抱阚云壹，但是想想这样可能会让阚云壹误会，就作罢了，只是轻轻拍着阚云壹的肩膀道：“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啊，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虽然我没什么能力，但是我能帮你的都会帮！”

　　诸葛琰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说出口的话并不是那么动听，但是莫名的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阚云壹想，或许诸葛琰并没有变吧，她上半身忍不住往诸葛琰那边靠去。

　　诸葛琰觉察到阚云壹的动作，身子往后倒去靠在沙发扶手上，却不小心碰到了之前被踹被打的地方，“嘶——”

　　“怎么了？”阚云壹担心诸葛琰，也没来得及去想诸葛琰往后靠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就不小心磕到了。”

　　阚云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畏缩，对于诸葛琰的态度更比以前大胆了许多，她坐过去靠近诸葛琰想靠在对方的怀里，却不想被诸葛琰扶住了肩膀。

　　“云壹，谢谢你，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先回去吧？”

　　“阿琰还知道现在很晚了啊，你难道放心我一个人这么晚回去吗？正好明天我们不是要去重新买自行车吗，难道阿琰就不能收留我一晚吗？”阚云壹就是想跟诸葛琰亲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不信诸葛琰还能拒绝她。

　　“这……可是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啊！”诸葛琰有些为难道。

　　“我不介意与阿琰同床而卧哦。”阚云壹笑意明显。

　　“云壹，如果你要留在这里，你睡床吧，我睡沙发就行。”诸葛琰是不可能跟阚云壹睡一张床的。

　　“阿琰，你是嫌弃我吗？”阚云壹还想再挣扎挣扎。

　　“不是的，只是我身上都是红花油的味，我怕冲到你。”诸葛琰随便找了个理由道。

　　“可是你受了伤，睡沙发不太好，要不还是我睡沙发吧。”阚云壹就不信诸葛琰能坚持。

　　“不，云壹，你要是真的要在这里留宿，还是听我的，你睡床，我不可能让你睡沙发的。”

　　两个人说来说去，讨价还价似的，最终阚云壹也没有争得过诸葛琰，决定回自己家了，诸葛琰不忍让她睡沙发，她更舍不得诸葛琰睡沙发。她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们会像当初那样同睡一张床的。

　　诸葛琰似乎也因阚云壹的到来而心情好了不少，等阚云壹离开后，她很快就睡去了。

　　只是盯着诸葛琰的老八和老九，却把阚云壹半夜来找诸葛琰，还待了很长的时间告诉了高祁瑞。

　　高祁瑞出了天湖上园之后驱车直往郊区那栋民房而去，等她到的时候，刘风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爸让你尽快跟刘鸣来确定什么时候让你去蓝国。”高祁瑞抽着烟，看着昏暗光线下的烟雾道。

　　“最近那老东西一直都在昌宁待着，我给他发的信息一个也没回我，看来得等他回来再问问看。”刘风并不怎么在意地道。

　　“尽快确定。”

　　“高诚和老鼠现在的手段不太行啊，连逼问赵远中都做不到啊。”刘风语带嘲讽地道。

　　“呵，如果是你去，恐怕你也不行。”高祁瑞根本就没把刘风的话当回事。

　　“你！哈哈，妹妹，怎么你最近不守着你那个堂妹了，倒是一直跟着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啊。难道你换口味了，哈哈哈——”

　　“别忘了壹壹也是你的堂妹，别忘了之前爸的警告。至于我跟着谁，你最好别管，还有，如果再有你的人跟着我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的头上再添几道疤。”高祁瑞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刘风在她走后，骂道:“贱人。到时候看我怎么玩死她。”

　　“瑞姐，这是最近交易的情况。”说话的人是刘风的手下老灰。

　　“嗯，你继续好好看着刘风。”原来老灰也是高祁瑞的人。

　　“放心吧，瑞姐，看人我是很拿手的。”

　　高祁瑞把账看完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准备走了，临走前收到老八发来的信息，觉得自己的怒气一瞬间被激了上来。她开车速度很快，到了天湖上园后，高祁瑞没有回自己的别墅，而是去了阚云壹那里，她在楼下看到阚云壹的房间开着灯，立马开了门往楼上走去。

　　那时的阚云壹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有人拍门的声音，不用问就知道是高祁瑞了。原本她以为高祁瑞只是有些冷漠而已，想着对方是自己的堂姐，而且还一直照顾自己，本以为自己真心对待，就能让对方开心点，可是最近的高祁瑞自诸葛琰出现后，就一直让自己远离诸葛琰，现在还跟踪诸葛琰，甚至是让人打诸葛琰，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对自己很好的高祁瑞会这样。

　　阚云壹把门半开着，“你干什么？”

　　高祁瑞见阚云壹打开了门，用力推开门，她一只手抓住阚云壹的双手往背后反扣而去，一只手搂住阚云壹的腰，“你怎么不听我的话，非要去见那个诸葛琰？你不怕我真的杀了她吗？”

　　“你放开我！”阚云壹用力挣扎着，但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是不是你找人打的阿琰！”她质问着高祁瑞。

　　“呵，叫得真亲密，你大半夜去看她，是想再续前缘吗？”高祁瑞用力把阚云壹往床那边带去，压在了阚云壹身上，“她碰过你了吗？”

　　阚云壹看着眼前的高祁瑞只觉害怕，人怎么可以疯狂至此呢？

　　“你最好别再伤害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怎么不放过我呢？”高祁瑞想去亲阚云壹，被阚云壹转头避开了。

　　阚云壹双手用力去推高祁瑞，双脚用力往高祁瑞身上踹去，但是高祁瑞不怕痛似的，还是牢牢地把阚云壹压在身下道：“我问你，她碰过你了吗？”

　　“阿琰没有你这么龌龊。”阚云壹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嘴道，然后又用力去推高祁瑞，还是不行。

　　“她没碰过你最好，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说完，高祁瑞似乎恢复了些理智，看到阚云壹闭着眼看也不看她的样子，“壹壹，对不起。”高祁瑞放开了阚云壹，起了身道。

　　阚云壹意识到高祁瑞这个人的疯狂，根本就不想再跟对方说话，语气很难冷地道：“你出去。”

　　高祁瑞一下子泄了气，不过还是说道：“壹壹，你现在是阚云壹，不是洪子靖，你跟诸葛琰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我希望你还是以前那个看起来冷，但是真心待我的堂姐，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如果她受到伤害，我的心会很疼很疼的。好吗？堂姐。”阚云壹语气放缓放轻，想着尽量不去刺激到高祁瑞。

　　高祁瑞听到阚云壹的话之后，笑了笑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依然会对你好的。”

　　高祁瑞出了阚云壹的住处，阚云壹在对方出去之后就立马去卫生间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星期天一大早，阚云壹亲手做了早餐，而后开车去新德小区了，等阚云壹到诸葛琰住处的时候才八点左右。

　　“阿琰，早啊！”阚云壹看着门内的诸葛琰揉着眼睛道。

　　诸葛琰把阚云壹迎进门，“你好早啊。”

　　“你看，我给你带了早餐，快去洗漱一下来吃吧。”

　　等两人吃完早餐后，诸葛琰又觉得不好意思了，“云壹，今天我做饭给你吃。”

　　“只要是和你一起，谁做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人出了门后，诸葛琰才注意到自己的眼镜坏了，在去买公路车前，还需要去重新配一副眼镜。等配完眼镜，买好公路车之后，阚云壹就载着诸葛琰去了天湖上园。阚云壹也去买了一辆普通的自行车，带着后座的，她就想着让诸葛琰载她呢。

　　车开进小区后，经过了赵熠娴住处，让诸葛琰颇为不自在。

　　阚云壹本想自己下厨给诸葛琰做饭吃的，但是拗不过诸葛琰，到底还是诸葛琰忍着痛下了厨。阚云壹一面心疼诸葛琰，一面又倍觉幸福。两个人今天吃完午饭之后，下午就一直在那里聊着彼此这些年来的事。

　　诸葛琰当年虽对洪子靖离开抱有遗憾，但是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大家把话说开了，想着她跟阚云壹也依旧是朋友。

　　阚云壹却并不如诸葛琰如此放得下，她念着诸葛琰十几年，如今二人再遇，就想弥补当初的遗憾与诸葛琰在一起。

　　人一旦生起执念，就再也无法放开了。

　　阚云壹对诸葛琰是如此，后来的诸葛琰对赵熠娴何尝不是如此呢？

　　等到太阳西沉之时，诸葛琰耐不住想在小区里骑骑车玩，阚云壹劝她等身上的伤好了再骑也不迟，但是诸葛琰想骑车的念头上来了，阚云壹怎么劝都没用，“这点痛不算什么，我就骑一会儿玩玩。”

　　还没等阚云壹再说什么，诸葛琰就骑上了车。阚云壹追赶不及，就只好朝着诸葛琰的方向走去，后来诸葛琰就加快了速度，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不知诸葛琰是不是有心的，她竟然骑到了赵熠娴的住处。巧的是，那会儿赵熠娴正从房子里出来准备散散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诸葛琰。

　　两个人四目相对，诸葛琰正准备离开，就被赵熠娴叫住了，“诸葛琰，等等。”

　　诸葛琰听到赵熠娴叫她，觉得十分惊讶，等赵熠娴走到离她大概有两三米远的时候，诸葛琰并没有说话，眼睛也穿过赵熠娴，往她后方看去。

　　“诸葛琰，我对我那天的态度跟你道歉。”赵熠娴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歉意十足。这两天赵熠娴一直在忙着处理赵远中那边传来的消息，冷静下来之后，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到了诸葛琰，想着等忙完了之后就跟诸葛琰道个歉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诸葛琰。

　　“嗯，没事。赵总不必把这事放心上。”诸葛琰有些冷淡地回道，“那我先走了哈。”说完，诸葛琰就准备走了。

　　“你？”赵熠娴也好奇诸葛琰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等等。”赵熠娴走近了几步，扶住了车头，才察觉到诸葛琰身上有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怎么了？赵总。”诸葛琰不解地问道。

　　“你又受伤了？”赵熠娴眼睛在诸葛琰身上扫视了一番道。

　　“就——就不小心摔了，没什么的。”诸葛琰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或许只是想早点结束话题吧。

　　赵熠娴仔细看诸葛琰的脸，又发现诸葛琰的眼镜都换了，她见诸葛琰言辞好似作假，不免有些生气，她不喜欢被骗的感觉，“真的？真的是摔的？”

　　被赵熠娴如此一问，诸葛琰沉默了。

　　赵熠娴见她又不说话，就准备走，“好好照顾自己。”

　　诸葛琰似乎有受虐的心理，非要等赵熠娴不想搭理她的时候，才敢说话，“赵总！”

　　赵熠娴回头看她。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诸葛琰声音不大，手紧紧握住车把手。诸葛琰想多亲近、多了解赵熠娴，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被拒绝，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都加速了。

　　赵熠娴看到诸葛琰此时的表情，又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头，真的太像那只萨摩耶了。她靠近诸葛琰，摸了摸诸葛琰的头道：“诸葛琰，我们是朋友，当然可以见面。”赵熠娴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冷淡，有了些温度。

　　诸葛琰感觉自己似乎很喜欢被赵熠娴摸头，她觉得这样的赵熠娴最是温柔。她看着赵熠娴的脸，觉得自己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她也有所求的。她想赵熠娴，哪怕他们现在相距不过一尺。她想赵熠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敢靠近赵熠娴的。

　　诸葛琰的脸越靠越近，赵熠娴怎么可能不知道诸葛琰的意图，她放下手，后退了一步。

　　“阿琰！”追上来的阚云壹看到诸葛琰脸都要跟赵熠娴的脸贴到一起了，眉头皱起，叫着诸葛琰。

　　赵熠娴和诸葛琰同时往阚云壹那边看去，阚云壹走到两人跟前道：“原来是赵总，我说我们家阿琰怎么在跟陌生人说话呢。”阚云壹这话说的很有挑衅的意味。

　　诸葛琰懵了，她没想到阚云壹还有这样的时候，“云壹，我就是跟赵总偶然碰见的，随便说了两句，哈哈——”诸葛琰尬笑了几声。

　　赵熠娴看着现在的诸葛琰又觉得不顺眼了起来，“没想到阚小姐也住在这里。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诸葛琰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因为阚云壹，还真是不用她把诸葛琰的事放在心上。

　　诸葛琰对于赵熠娴的态度好像特别敏感，她总觉得赵熠娴刚刚的话有些生气，气什么呢？会不会又是她多想了，她望着赵熠娴远去的背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对方更加亲近呢。

　　阚云壹看到诸葛琰的样子，危机感袭来，难道……

　　“阿琰，你跟赵总很熟吗？”阚云壹问着。

　　“没。”诸葛琰心想，自己跟赵熠娴好像真的算不上那种意义上的熟人。她在想，自己怎么才能跟赵熠娴熟起来呢？诸葛琰突然想起之前赵熠娴问她的话。她此时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赵熠娴。

　　“我们回去吧，这里蚊子挺多的。”

　　“好。”

　　等回到阚云壹住处后，诸葛琰还是决定先问问阚云壹的意思，“云壹，就，就之前赵总问过我关于十二年前你们家的事，她让我要是跟你联系上，就跟她说，我能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吗？”诸葛琰其实也很纠结，如果不告诉阚云壹，直接跟赵熠娴说阚云壹的事，她觉得挺不尊重阚云壹的，但是现在说了这些，感觉自己又是不尊重赵熠娴的。

　　“她有跟你说问这些要做什么吗？”阚云壹开始警觉起来。

　　“没有，她没有跟我说，她还问了叔叔。”算了，大不了晚点跟赵熠娴老实交代就是。

　　赵熠娴为什么要打听十几年前的事？还打听她爸爸的事？最近赵家发生的大事也就是之前赵熠娴被挟持，赵远中至今失联两件事，难道赵熠娴打听这些是跟这两件事有关系？

　　“阿琰，我想你应该也会告诉她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就是洪子靖的事跟她说。”阚云壹想了想道。

　　“好，谢谢你哈，云壹。”

　　“不说她了，今天在我这里休息吧，明天正好我们一起去上班哦。你看，我这里的房间很多，而且也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正好可以做个伴。”阚云壹怀疑诸葛琰对赵熠娴有意思，想着自己再不把诸葛琰拿下，可能就晚了，要早点拿下诸葛琰，那就必须创造两人独处的条件。

　　不过阚云壹似乎忘记了此前高祁瑞的话了。

　　“不了吧，我还是想回去。”诸葛琰拒绝道。

　　终究，阚云壹的想法还是落空了，她把诸葛琰送回了住处。

　　诸葛琰在回去之后就给赵熠娴发去消息，告诉对方已经跟诸洪子靖联系上了。

　　赵熠娴那边立马打来电话。

　　“赵总，是这样的，我跟我那个朋友联系上了，只是她的爸爸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

　　“你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吗？”

　　“赵总，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件事吗？”

　　“我怀疑我父亲失联一事跟这件事有关系，所以我必须弄清楚。”

　　听到赵熠娴如此说，诸葛琰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十二年前我朋友的大伯和爸爸担心她被那些歹徒报复，所以就把她送到了国外。”

　　“大伯？你能跟我说说关于这个人的事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她的大伯小时候是被拐卖过的，后来发了家，做了生意，寻亲寻到了昌宁，大概这样子。”

　　电话那头的赵熠娴听到这些话之后就陷入沉思，之前蔡兴说过潘兆宏曾经也是被拐卖过的，也就是说潘兆宏极有可能就是诸葛琰那个朋友的大伯，也有可能是主导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为的就是报复当年亲人被杀害的事？但是真的有可能吗？一个被拐卖过的人，真的对家人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吗？但无论如何，循着潘兆宏这条线索找下去就不会错。

　　“好的，诸葛琰，谢谢你。”

　　“没事的，我也希望能帮助到你。”

　　诸葛琰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两边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最终还是诸葛琰忍不住开口道：“赵总，我——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诸葛琰，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先挂了。”

　　赵熠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