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公主之旅》凡尔赛玫瑰

31、第三十章 宫廷关系网(一）

　　“十哥，打哪儿弄的这一身泥水？还不快些去换了衣裳，收拾妥当再来给额娘请安，珊儿让人给你端碗姜汤过来，这大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着。碧水，跟过去伺候着，让小厨房送些热水进去，趁着换衣裳的功夫，让人给十阿哥擦擦身子，千万不能冻着，娘娘那里万不能在添寒气了。”芷珊刚走到前院，还没掀帘子，就看见胤礻我浑身上下湿漉漉脏兮兮的，忙过去拦住不让进正殿，怕给贵妃娘娘瞧见了生气，又担心胤礻我身边的宫女太监伺候不好，让碧水跟过去盯着点。

　　碧水是贵妃娘娘调教出来的人，性情稳重、踏实能干，芷珊看着她跟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在等转回正殿，早有嬷嬷候在门上，专为了替她掀毡子。

　　进到正殿，芷珊先不忙着往里走，等身上的寒气散了，这才退下披风，领着香雪进到贵妃休息的西次间，人刚到落地罩外头，里面就听到脚步声，平姑姑赶着出来给芷珊掀开罩帘。

　　“平姑姑也在啊，今儿怎么得闲过来瞧额娘的。”芷珊看见过来给她掀罩帘的人竟然是平姑姑，很有些意外。因为平姑姑在宫里身份有些特别，她原是孝昭仁皇后（贵妃娘娘的亲姐姐）身边的贴身宫女，皇后娘娘生前替她指了婚，康熙十五年嫁给当时的工部右侍郎马尔汉为继福晋，康熙十六年夏末，皇后在木兰围场惊风，回京后便一病不起，平姑姑奉旨进宫伺疾，直到皇后于第二年春天薨世。

　　八公主伴读明玉便是平姑姑生养的，因为明玉被选进宫，平姑姑在离开大内十五年后，得以凭借这一身份进宫探视贵妃娘娘，芷珊住进翊坤宫后也见过她多次。可今儿瞧见平姑姑，芷珊还是有些不安，眼下已是腊月，外头又一直下着大雪，平姑姑不留在自家府里筹备过年的事项，反丢下合府老小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别是娘娘她……真有什么不妥吧。

　　“瞧公主说的，给主子请安是奴才的本分，便是外头下刀子，奴才该来的时候也得来。不看看主子，和主子说上几句话，奴才这个年过不踏实。”平姑姑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知道身份，即便是回芷珊这个小主子的问话，她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芷珊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贵妃身边，看着娘娘愈发消瘦的双颊，忍不住心中一阵难受，嘴里还得若无其事的问：“额娘，今儿瞧着气色好多了，人也精神多了，想是张太医这剂药有效验，回头还是让他过来请脉，女儿也觉着他的脉看得准些。额娘嘱咐的朱砂、金粉，女儿让人一早就去内务府领回来了，晚些就动手写，赶在年前写得了，菩萨心里一高兴，额娘的病也就好了。”

　　“那感情好，只是带累珊儿大冷天的抄经文，额娘心疼，还是让胤礻我同你一道写吧，也能省下些时间，他那莽撞性子趁此别一别，安生过完这个年才好。哎，先前他把小十四摔成那样，以为额娘不知道，这哪能瞒得旁人，额娘只怕有人记在心上了，以后还得珊儿跟着劝劝胤礻我，你的话兴许他还听得进去。”贵妃躺在榻上，吃力的和芷珊说话，中间停顿了好几次，很明显有些气喘。

　　“娘娘，您别担心，如今十阿哥年纪还小，等过几年他就能明白您的用心了，便是六公主，和您也是最贴心的，有这两个孩子在跟前，娘娘还有什么好愁的，只管等着十阿哥添几个人来孝敬您。”平姑姑借着孩子来宽慰病中的贵妃，最后那句话倒有几分别的意思，芷珊听了吃惊不小，胤礻我过了年也才十三岁，难不成就好指婚了？不过清朝皇子早婚却是惯例，老康自个便是十二岁大婚的，胤礻我十三岁议婚也不奇怪。

　　贵妃听了平姑姑的话，瞧着屏风发愣，好一会才对芷珊道：“珊儿，你去瞧瞧胤礻我，怎么还不见他回来，今儿外头落雪，别是和他几个哥哥寻地方喝酒了，额娘有些不放心。”

　　芷珊应着贵妃的话，留意瞧了眼平姑姑，这才领着香雪退出西次间。看来贵妃是要和平姑姑谈胤礻我的婚事，有意拿话支开自己，也好，正方便去寻十阿哥谈外头的事，离腊八只有两天的功夫了，赶着应付完通贵人才是要紧。

　　刚走到胤礻我的屋外头，就听见十阿哥在里头嚷嚷：“轻着点，你们想疼死爷啊，有这么上药的？换人，换人，小六子，过来给爷上药，让这几个丫头站外头去，爷看见她们就有气，笨手笨脚，没一个会伺候人的。”

　　“爷，您快小声点吧，再给娘娘屋里的人听见，奴才还不得拉出去挨板子啊，没伺候好主子，让主子在这天气里出城骑马，哎呦，快杀了奴才吧。”小六子一连声的劝胤礻我，生怕主子继续发火，还特意做出担惊受怕的样子，十阿哥自个忍不住先笑了，几个宫女方才躲过一劫，没在大冷天被赶出屋子。

　　芷珊在外头听了这话，估摸着胤礻我还没穿戴好，便停下脚步，故意笑出声来，让里头人知道门外边有人来了。

　　“是六公主来了，快些进屋吧，看在外头冻着，香雪姑娘也来了，娘娘那里还好吧？”伺候十阿哥的贾嬷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好走过来，瞧见芷珊站在门外头，忙大声招呼着，她话音刚落下，就有一个小宫女从屋子里头跑出来，赶着给芷珊行礼。

　　“快别讲究了，还是先进屋再说吧，看冻着主子。”贾嬷嬷把手上的食盒递到小宫女手上，跟着过来扶芷珊，一头掀帘子，一头小声道，“爷还在里屋呢，公主进去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妹，哪来那么多忌讳！”

　　芷珊当然明白贾嬷嬷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告诉她十阿哥不在外屋，即便衣裳不整，她也瞧不见，至于后面那个不碍事可就当不得真了，男女大防芷珊还是知道的，即便自家兄妹也不能例外。

　　“珊儿从额娘那里过来的？额娘今儿还好吧？”才进屋就瞧见十阿哥披了件长衫从里屋出来，还好外屋现笼着两个火盆，四处又遮得严实，并不觉得冷。

　　“十哥，小六子手脚可真麻利，这一会功夫，药就上好了？还是进去上好药，穿戴好了在出来，妹子今儿可有事要托十哥去办。”芷珊嘴角挂着笑，调侃了胤礻我几句，十阿哥也不生气，听话的转回里屋接着上药，嘴里嘱咐人给六公主沏茶。

　　胤礻我这排屋子，在翊坤宫正殿的东面，也就里外里三间，一间书房、一间外屋用来待客、一间便是晚上休息用的内室，好在他十天里头有六七天住在毓庆宫皇子住所内，翊坤宫的房子更像是旅馆，想着便回来住几天，没个定规。

　　因为不常住，摆设之类就有些简单，不像芷珊在后院的房子，贵妃特意差人仔细收拾过，添了不少古董器具，时不时还让人送些小玩意过去，芷珊瞧在眼里更觉得贵妃对她是打心眼里疼爱。

　　“六公主，这是前儿娘娘刚赏下的祁门红茶，说是大冬天里喝，最是对身体好的，您尝尝看，这几样点心也是贾嬷嬷刚从小厨房拿过来的，下半晌现做的，就着这茶吃起来更加香甜。”十阿哥屋里年纪最长的碧绿捧着托盘跟过来伺候芷珊，边给公主上茶端点心，边仔细介绍，她知道自家主子看重六公主，伺候起来也格外精心。

　　“碧绿伺候人的功夫都快赶上碧青了，香雪，你可要仔细学着点，以后本宫屋里还得靠你撑门面。碧水人呢，怎么没瞧见她，才刚让她先过来看看十阿哥的，又跑哪里去了？”芷珊留神看了一番，没发现有碧水的人影。

　　“珊儿是说碧水那丫头吗？爷差她去八哥那里取点东西，快回来了吧。”胤礻我总算是上完药、收拾整齐的出来了。

　　“哥，你也不看看，今儿这是什么天气，还去城外头跑马？怎么伤着的？别告诉妹子说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明儿一准告诉皇阿玛去，看不好好收拾你。”芷珊不放心，追问胤礻我身上的伤，又怕十阿哥不说老实话，拿老康威胁他。

　　“珊儿，哥今儿得了一匹好马，心里高兴，这才去城外试试马的脚力，真是匹千里马，皇阿玛总算没骗我。妹子，你猜哥在城外碰见谁了？”胤礻我说话时故作神秘，好岔开他妹子的话头。

　　“这怎么猜啊，城外那么大，芷珊又不认识几个人，莫不是遇见宫里的人了？”芷珊对这种没头脑的问题一概兴趣缺缺，也没心思去猜。

　　“他可是芷珊的舅舅哦！”胤礻我见芷珊没兴趣，只得自己揭开谜底。

　　“珊儿的舅舅？哥怎么碰见他的？”芷珊心里一惊，转而又是一喜，当真是瞌睡碰上枕头，今天她正为这事来的。

　　世上诸般事，最难为一个巧字，芷珊和她舅舅明安，便是一个巧字半生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