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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血鸟传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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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旧友,不打算去和他们见一面吗?”原长烟想到昨晚放走那些人,问道。
楚寒山摇头:“只是旧相识而已,算不得旧友。见了也无甚好说的。”
说什么呢?大家从前在陆家堡并无什么交情,见了面也是迎着他们畏惧的目光,彼此间的隔阂并不会因此消失。
楚寒山回头,望着身后偌大的陆家堡,曦光白尘中,仿佛一切阴霾都消失了,冷冰冰的建筑突显出精致华美来,檐下的铃铛轻轻、轻轻地响。
“从前,我觉得,这一辈子都无法逃出这个牢笼。可没想到,只一晚上,就能让这座铁牢倾倒。”楚寒山喃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看着原长烟,“是因为你比陆中流更强大,还是因为这座牢笼本就没有我想的那么坚不可摧?”
原长烟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楚寒山叹气,“或许哪天我身处你的位置,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少年的眼神迷茫中又带着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原长烟唇角微弯:“你天资奇绝,日后必定比我所处位置更高。别说陆家堡,整个江南又算的了什么。”
若能成神,那更是独绝于人世间之外,与天地一息。翻手为劫覆手成灾,七情六欲孽海苦果,都不再缠身。
届时,或许便是真正的自由与自在。
楚寒山奇怪道:“你对我,好像很有信心。”
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办得到,可原长烟说出来,就像是他一定会办到。
“因为我看人很准。”原长烟扇着扇子,眸光一闪,仿佛路边摆摊算命的,“我说你以后能成大才,就能成大才。”
“若我不能呢?”楚寒山玩笑似的道。
“若你不能,那就说明我眼光不好咯。”原长烟无所谓地摊手。
他少有这么活泼生气的一面,楚寒山看得呆了,道:“我尽量。”
“呵呵。”原长烟合上扇子,轻轻一笑,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楚寒山没觉得多疼,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说:“那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提前在我身上下注吗?”
“是啊。”原长烟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所有的馈赠,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嗯……”原长烟折扇抵在下颌,脸上出现沉思,“或许是你的血,也可能是你的一滴泪……总之,不会是你的命。”
楚寒山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代价,那我应该付得起吧?”
原长烟意味不明地笑了:“谁知道呢。”
正在这时,林祥带人走了过来。两人止住话头,听林祥对原长烟道:“少庄主,陆家堡里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您看……”
“哦,这么快?那正好逛逛。”原长烟看向楚寒山,“一起?”
楚寒山虽然在陆家堡生活了十年,但有些地方从未让他靠近。难得有机会,他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湛风堂,沿着石板路走在依山而建的陆家堡内。
或许是心境不同,楚寒山看着这里,倒没觉得那么可憎了。
原长烟许是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一直没问楚寒山以前在陆家堡的事。
还是楚寒山先开了口:“我以前,就住在前面。”
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倾述的欲望,第一次,想要告诉别人自己的过去。
原长烟是个好听众,闻言,侧着耳,神情认真。
楚寒山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回忆,两人的身影并肩走在一起,少年情不自禁往青年那边靠近。
……
京城以南的郊区,一座占地宽广的古宅坐落于此。
隔着朱红色的高墙,院里的人早早就起床练身,本还寒冷的天气里,他们只穿了一件单衣马褂,赤臂在空气里挥舞,洒下点点汗水。
一只血红色的大鸟朝墙内飞来,守门的护卫刚要出手,一道声音就懒洋洋拦住了他:“别动。”
护卫惊讶地看着来人:“少主。”
江逾白抬起手,那只血鸟仿佛受到指引,停驻在他的臂膀上。
青年笑了下:“血鸟传书,看来江南陆家出事了。”
江逾白带着血鸟大摇大摆走进正堂,江家家主正在堂中喝茶,见到他进来,眉头皱了皱。
“父亲,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江逾白将臂上的血鸟递给江无陵看,伸出手指逗了逗鸟羽。
见到江无陵,血鸟尖叫一声,凄厉无比,转眼化作几行血字在半空中浮现。
这是陆家与江家独有的传书方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见到此鸟,基本宣告陆家已经覆灭了。
江无陵看完那几行字,冷哼一声。
江逾白倒是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陆家这群人精,当初自以为能脱离江家的掌控,结果短短二十年过去,还不是要依靠江家。”
陆中流本是江家的人,曾是江家前代家主的部下。后来去江南自立,再也没回过京城。
江无陵放下茶盏,道:“你让吴岁去江南走一趟吧。毕竟和我江家有几分关系,也不能平白让人灭了全家。”
“这我晓得。不过陆家传书里还提到了神髓之体,不如我带人一起去抓回来?”江逾白眼中闪烁着兴味。
江无陵闭上眼:“随你。”
“得令!”江逾白挑起唇角,一撩衣摆大步跨出了门槛。
其实陆家人死不死江逾白根本不在意,他更好奇传说中的神髓之体是否真的存在。
陆家瞒着江家抓住一个神髓之体那么多年,看上去也没什么长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