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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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雅还不叫伊莉雅之前的名字她已经忘记了。但是重生后的她被赋予了一个从来都没有想过拥有这么沉重的姓氏。
他们在做杀手生意这件事是她在学会说话和认识新语种后才知道的——伊莉雅的学习能力一直以来都很厉害。
但是她的内心却对此感到了极度抗拒，即便是她对之前记忆已经模糊，还是会感觉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仅剩的下意识反应在告诉她，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
她一边为家人的培养而感到不安，一边又为内心告知自己杀人是底线。
于是在测试的时候终究还是理性占了上风，这是第一次实践如何动手杀掉任务目标——她失败了。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丢下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最后却也不敢去看总是疼爱自己的母亲那震惊到不敢置信的表情，随之而来的便是总是优雅着的母亲略带病态质疑和刺耳的尖叫。
“伊莉雅！伊莉雅！！我的伊莉雅！快杀了他！你可以做到的！”
母亲站在外围的栏杆旁，因为过分用力导致保养很好的指甲断裂开来，伊莉雅不敢往后看，她开始害怕那声音。
饱含母亲希冀的目光刺着她的后背，慢慢蔓延到深处缠绕着心脏，窒息感让她无法呼吸。
她抬起眼眸看向已经瘫软身体无法动弹的人，他是邪恶的，有足够多的资料显示这个人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因为赏金很大于是被挂到揍敌客这里当做任务。
但是杀人不对……她内心总有声音在自己即将下手夺走那条脆弱生命的时候冒出来阻止，刀尖只差一秒就捅入对方的心脏。
下不去手。
母亲她开始愤怒起来，让那个更为优秀的弟弟替她遵循命令。
呆愣的那么一秒时间血液就溅到了小女孩的脸上，她看着心脏被用并不娴熟的手法挖开，抿着唇移开了目光。
“伊莉雅！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失望！杀了那个目标！对准心脏！就和之前教的那样！一击毙命！！！”
如何快速杀人的知识伊莉雅知道要怎么做，但是实践起来的这次测试却卡在了不及格线。
除了杀人她其他都能做得非常完美。
怒气冲冲的母亲跑到伊莉雅面前，连她一直以来的优雅都抛在脑后，此刻双手摁住伊莉雅的肩膀，却又收住自己面部的表情很快变得正常起来。
她用温柔的声音对着伊莉雅缓缓开口。
“——我最亲爱的孩子，我亲爱的，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伊莉雅低着头没有回话。
不着急，慢慢来。
时间还很长。
母亲轻抚着伊莉雅的头发。
因为杀人是每个揍敌客必须经历的事情，也是每个揍敌客的开始。
她对伊莉雅的期许或许比她弟弟还要再高些，可能是因为小女孩酷似丈夫的蓝色眼眸，也可能是小女孩自出生便检测到拥有强大的潜能。
但是。
——但是。
“不行不行不行！你为什么总是不行！！！你让妈妈很失望！”
又一次的失败导致让母亲再一次地不满，她的语气让伊莉雅感到了痛苦，一边是爱着的母亲，一边又是内心坚守着无法触碰的底线。
“你太懦弱了！小伊！你怎么可以让我失望！你怎么可以让我伤心！太让我难过了！妈妈要惩罚你！”
母亲把伊莉雅束缚在椅子上，自知自己又一次让母亲失望后的伊莉雅只是沉默着任由她做着惩罚的准备。
第一次尝试电击的时候伊莉雅还能够忍受，勉强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着电流逐渐增长，她才痛苦地咬着牙不发出声，整个室内只有小孩偶尔几句控制不住的喘息。
直到坚持不住了以后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后再也发不出声，轻微张着嘴什么也喊不出来，只有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和汗水一直往下流显示着伊莉雅还在遭受着疼痛。
揍敌客此刻的强大躯体让痛苦延长了无数倍，时间像是在此刻停了下来。
醒过来后便又是呆在了禁闭室里，这个地方伊莉雅来无数次了。
黑暗，全都是黑暗，瞪大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她垂下眼眸。
我让母亲失望了…我让母亲失望了…
是我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
“你为什么比不过他！明明你的潜力也很大！为什么你做不到——！”
吵闹到让人想要捂住耳朵的尖叫，又是尖叫。黑色的液体快速涌了过来，伊莉雅只能朝着亮光狂奔着，背后的危险让她颤栗，最终还是被液体伸出来的手抓住手臂、抓住了腰、抓住了大腿，又顺着此刻动弹不得的小孩脖子蔓延，液体围住了整个头部，把伊莉雅全身都包裹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烫，有什么东西凿开她的大脑并且强制灌入滚烫的热水。
伊莉雅感觉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啊，姐姐。”
弟弟平淡的声音从她耳旁传来。
“妈妈，姐姐把我的这项能力报废了，以后看起来都用不了了。”
“噢，那太可惜了…”
母亲这么回答。
“但是，伊莉雅比较重要。”
“…你会好起来的。”
母亲温柔地撩起伊莉雅的刘海到一边，她的声音对于伊莉雅来讲越发遥远。
“没关系的，亲爱的，你会好起来的。”
揍敌客会在幼崽们到了合适的阶段开始教导他们食用念能力，而伊尔迷学会了一种——那是能够封锁住人的感情与认知，虽然没有强到操控人为他所用的阶段甚至还会保留自我意识，但起码也是能用的。
年纪尚小的弟弟觉得，自己确实很喜欢姐姐，因为这项能力完全是照着姐姐现在模样而诞生的。
不过为什么姐姐从来都不听妈妈的话？
他轻轻歪头看着再一次被关入禁闭室的姐姐颇为不解。
所以在母亲说要实验能力的时候伊尔迷答应了下来，能够娴熟操控的他听着母亲的话用两根针把自己姐姐的多余感情和常识锁住。
说是锁住，其实是把她所拥有的感情停留在这个阶段，如果解开的话那么未来遇到的一切感情就会全都涌上来。
不过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看着尖叫着的姐姐继续这么做下去。
这些副作用对他们来讲并不算什么。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除了没有想到这项能力被她身上的某种能力剥夺了以外，其它都很好。
“啊，没有办法用了。”
伊尔迷尝试再次使用，结果却什么也动不了。像是同样被封锁了一样。
…我好爱姐姐。
他看着再次失去意识的长姐。
这项能力只能用在姐姐身上，这代表了我的能力确实是为她而生的，我爱她到连能力都属于姐姐一个人。
他看着妈妈的动作，站在原地盯着伊莉雅这么想着。
看来需要再次研究其它方向的用处了，能够掌握人的意识最后为我所用也很不错。
那个能力给伊莉雅编制了一个甜蜜的、虚假的过去，她知道有无数个地方都无法仔细去想，谎言会被戳破，但是因为那能力，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从出生到现在确信着她是被爱着的。
常识被更改了，于是把掏人心脏做得格外娴熟并且认为这很正常，无视掉内心叫着不可以，只为获得家人的认可和鼓励。
家人是最重要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家人为主，命令也好什么也好，不管什么什么也比不上家人。
她拥抱着自己的母亲，感受着被爱着的滋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自己无法下手，明明很简单不是吗？
除了对弱小又可爱的小孩和拥有漂亮眼睛的人伊莉雅才会动不了，虽然结局他们总是会死——早与晚的区别而已，她还是下不去。于是只能进禁闭室或者是被鞭打、又或者是电击。
但是那是因为‘爱’才做的事情，所以她能够享受着母亲一边挥动鞭子一边尖叫着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伊莉雅也这么说。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