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愿者上钩1》虞窗

12、第十二章 在非在

　　之前库洛洛叫信长来，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在不能使用念的情况下单独见除念师阿本加聂。结果没等到信长来，库洛洛发现自己的念又能用了。库洛洛试了又试，无论怎么发动，都很顺畅，完全没有之前半点都用不出来的迹象。
　　这让库洛洛感到疑惑，自从他学会念以来，除了被锁链小子封念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不管怎么说，还是让阿本加聂试一试除念比较稳妥。

　　对于突然送上门的巨款，阿本加聂当然是很高兴的。问题是他根本感觉不到对方被什么人的念纠缠了。根本没有他人的念，要怎么除念？
　　他一连看了旅团三人的情况，都没有从任何一人身上感觉到异常情况。虽然如此，他还是按照库洛洛的要求，走了除念的流程。
　　【阿本加聂的除念，是借助森林中生物的生命能量，结合他自身的具现化能力，制造出能吞噬或驱赶“他人放出的念能力”的念兽。念兽的形态大小不一，会根据施放念能力者的能力生成。】
　　结果一连搞了三回，念兽一个也没生成。阿本加聂表示，如果不是除念能解决的事的话，他爱莫能助。

　　阿本加聂离开后，旅团几人又谈论起库洛洛三人的情况。
　　库洛洛的情况线索最少，念莫名其妙消失又出现，没有中念能力的迹象，除念师也看不出名堂。目前看只能继续观察，看后面还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不确定念能力会不会再莫名其妙消失之前，还是暂时不进贪婪之岛，等一等比较好。
　　芬克斯和飞坦的情况正好相反，虽然后来他们两人，都没有再遇到之前那种情景。但两人的遭遇相同，不可能是巧合，显然是有人在用念能力捣鬼。对方可能并没有放出自己的念附着在他们身上，所以除念师除不了。但一定有什么联系在，只有解除这种联系才行。
　　结合芬克斯和飞坦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再结合两人出现异常情况的时间，是贪婪之岛里的玩家下手的概率很大。只有回到贪婪之岛，找到那个人，逼他解除能力才行。

　　具体分析完毕之后，库洛洛决定留在外面，让信长跟他一起行动。侠客、芬克斯、飞坦三人回到游戏中，去找那个暗中下手的玩家。
　　做出决定后，两组人立刻分头行动。侠客三人用游戏机回贪婪之岛，库洛洛和信长则带着游戏机离开约德摩尼亚，继续去找库洛洛之前要找的人。11月的月例大赛很快就要到了，再拖延下去的话，可能就拿不到卡片了。

　　重新进入贪婪之岛后，侠客首先让飞坦和芬克斯抛硬币，决定谁来做入睡实验小白鼠。
　　之前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不睡觉的方式来应对异常情况。现在，为了确定对方能力触发的条件是什么，是入睡？失去意识？还是精神处于放松状态？必须要主动做一下实验。
　　并且，如果一直不出现异常情况的话，是没办法顺藤摸瓜，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的。与其一直埋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不如主动把它引爆。
　　侠客把话说明白后，飞坦和芬克斯相互望了一眼。
　　芬克斯首先说：“被人看着，怎么睡觉？”
　　飞坦也点头。
　　侠客理直气壮地回答：“就是要观察你们入睡的过程中有什么异常啊，所以我才让你们抛硬币啊。”
　　飞坦没说话，掏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
　　芬克斯说：“反。”
　　硬币落下，落在飞坦手中，是正面。
　　见到硬币上的蜘蛛，芬克斯低骂一声可恶，然后声明：“先说好，睡不着可不怪我。”
　　侠客笑眯眯地说：“放心吧，我已经准备了秘密武器。”
　　说着，侠客掏出几个小瓶子放到芬克斯面前。
　　芬克斯问：“这是什么？”
　　侠客说：“苯二氮卓类药物。”
　　“说人话。”
　　侠客还在笑：“就是可以让芬克斯快速睡着的药，一般来说几片就非常起作用了。”
　　“要几片？”
　　侠客说：“嗯，保险起见，四片就差不多了。这样的剂量也不会太过。”
　　“真有这么有效？”芬克斯有些怀疑，他从没吃过这类东西，不知道效果如何。
　　侠客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几人找了个隐蔽的房子，芬克斯把药片吃下去，躺着去睡觉。
　　侠客和飞坦两人在旁边看着。
　　这种体验对芬克斯来说真的很怪异，有人盯着自己，神经一直会处于很紧绷的状态，想睡着真的很困难。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各种思绪乱窜。他也不管，只闭着眼睛，就当自己睡着了。
　　没多久，芬克斯就睡着了。
　　一直在旁等候的飞坦和侠客，仔细观察着芬克斯的状况。没有异常，没有任何异常，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他人的念的流动。只有芬克斯自己的念在他身体周围不断循环。
　　那是“缠”，围绕在念能力者身体周围的“气”。熟练的念能力者即便在睡梦中，也会自动保持“缠”的状态。通过长期保持这样的状态，不断提升能力者自身的“气”的水平，更有利于战斗，也起到了保护念能力者的作用。有经验的念能力者从对方的“缠”，就能判断对方的水平。

　　金色，金色的月亮挂在空中。深蓝的天幕笼罩整个大地。夜风送来夹杂着各种气味的风，不时有沙尘扬起。
　　又是在流星街。
　　芬克斯发现自己又身在流星街了。他往四周探看，那座孤独的不算城市的城市，正矗立在视线的尽头。
　　夜晚的流星街，是没有太多灯光照明的。路灯这种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公共设施，对流星街来说是奢侈而多余的。
　　流星街有天赐的照明，月亮。
　　大多数的夜晚，流星街的上方都会挂着一轮明亮的月亮。到了夜晚，皎洁的月光，会照亮流星街人的视野。
　　芬克斯就是在月亮的陪伴下长大的，大多数流星街的孩子都是这样。比起太阳，芬克斯更喜欢月亮，因为月亮没那么刺眼，也没那么热。月亮还富有变化性，不像太阳那样一成不变。他讨厌顽固、一成不变。

　　那人又出现了。
　　她坐在一个沙丘旁，身边有一只小小的动物。
　　那是沙丘猫。
　　芬克斯小时候曾经很多次试图捉住沙丘猫，每次都被各方面都很敏感的沙丘猫跑掉。后来他学了念，速度比沙丘猫快了很多，想逮多少都没问题了。只是，那时候他已经不想捉了。
　　芬克斯从来没见过会亲近人类的沙丘猫。它们总是很警惕，远在几公里以外，就能发现其他生物的踪迹，迅速藏匿起来。
　　现在，那只沙丘猫正坐在那人身边，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大大的耳朵时不时抖动几下，带动浑身的毛。

　　这时芬克斯可以确定，那猫确实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或者说，自己是以一种不存在的形式，存在在这里。
　　不然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他早就被感官特别敏锐的沙丘猫发觉了。芬克斯试着走近，走到了沙丘猫的旁边。
　　沙丘猫仍然懒懒地躺在原处。芬克斯心下一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点点靠近毛茸茸的猫背。然后，他摸到了，从小就没摸到过的沙丘猫。
　　那沙丘猫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人正在偷偷摸摸撸它，还是自顾自甩着尾巴。
　　一下，两下，三下，很多下……
　　芬克斯也不知道自己摸了多少下，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下。多得都让芬克斯有点忘乎所以了。

　　不知道沉迷了多久，芬克斯惊觉自己居然放松了警惕。在暗藏危机的环境里放松警惕，是非常危险的事，他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实在是不该。
　　芬克斯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很多步，退出了最佳攻击距离，他的，也是敌人的。
　　芬克斯给了自己一下，会痛。就像飞坦说的那样，思维、意识、感官、记忆都很清晰，并不像在梦中。
　　他往地面看，沙地里自己的脚印清晰可见。他没有穿透物质，也摸得到动物。那就证明自己在这个空间里是存在着的，为什么触碰不到那人呢？
　　是她的能力？
　　那阿飞为什么触碰不到那个流星街的小孩，也是受她的能力影响？

　　芬克斯决定再试一下。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试着触碰对方。结果还是一样，直接穿透了。上一次，芬克斯被迫跟在她身后时，发现对方在沙地上行走，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那时芬克斯以为她是灵魂一类的存在，然而飞坦又看见了有小孩和她交流，还递给她东西。那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的确确被她接过去了。那对方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对方既能不留下足迹，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同时还让他接触不到。除了念能力，芬克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
　　不过有一点，芬克斯是很清楚的。
　　想要解除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不找到能力的主人的话，是办不到的。如果她就是能力的主人，那芬克斯就必须要找到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