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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桂花酿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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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应该差不多了。”陈憾看了看陆泯手中竹筛中的那片橙黄,拍了拍手开口道。
陆泯刚一转身准备将手中的竹筛搁到石桌上去,便猛地听到木凳落地的声响,而后便是陈憾的惊呼声,陆泯忙搁了手中的竹筛回过身去,刚准备伸手搀上一把身后之人,却不料玄色的身影已至眼前,撞了过来,将其扑了个满怀。
白色与玄色的衣袍堆叠交错纠缠着,二人一道摔了去。陈憾、陆泯二人皆未料到此般情境,一时不免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似是感受到身下之人身上传来的温度,饶是陈憾从小在军营中长大,与男子寻常的肢体相处早已习惯了去,不过此时这般与男子离得这样近还是第一次,不免局促了起来。
一时间,不知为何,或许是先前不曾察觉,但此时却忽然觉得周围真是过于寂静了些,故二人的心跳声此时声落在彼此的耳中,也过分清晰了去。
陈憾身前攥着陆泯衣衫的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咽了口口水。
怎么说呢,见惯了陆泯这人清风霁月的模样,再加上陆泯修道之人的身份,此时这般倒是让陈憾真真有了几分亵渎神明之感。
“咳咳。”陆泯此时已是红了耳根,只是见陈憾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轻咳了两声,示意道。
感受到身下胸腔的震动,陈憾自然是猛地回过神来,忙从陆泯身上爬了起来。
二人各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拂了拂身上沾染的尘土,以及各自慌乱的心思,便十分默契的,心照不宣似的像无事人一般坐到了石桌旁,默默挑拣着竹筛中刚摘下的那些金桂,将一些有些蔫了的金色小花及一些零碎的小木枝挑拣了出来,再一一将其梗折了去。
陆泯、陈憾各自埋头专心着手中的动作,只是好巧不巧,天意弄人了些,不知是谁的手先碰到了对方的,感觉到对方手上温度的二人皆是一愣,而后不约而同地抬了头向对面看去······
“陈公子,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寻来了。”知清怀中抱的满满当当地朝这边小跑过来,刚一跑近,便发现了陆泯的身影,开口道:“小师叔,你回来啦。”
“嗯。”陆泯又恢复成了寻常那清清冷冷的模样淡淡应了句。
此时,陈憾闻得知清出声打断了眼下尴尬的氛围,将其从中解救了出来,转头望向知清的目光里都带了几分似是看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甚至恨不得挤出几抹泪花来,以示自己心中的感激。
陈憾亦像是寻到了什么脱离此时境况的机会忙起身迎了过去,将知清怀中的两只小酒坛接了过来,而后转身将那手中的两只小酒坛放到了手中。
陆泯则是继续着手中去枝捡花的动作,低头敛了眸子,看不清其神色。
知清亦紧随在陈憾身后走了过来,将怀中抱着的玻璃罐和蜂蜜罐和一小袋丁香一并放到了石桌上。
“知清,这么多东西可真真是麻烦你了。”陈憾见知清将怀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捡了出来,开口道谢道。
“陈公子真是客气了去,既然是小师叔的朋友便也是我的长辈,自然是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那我便不言谢了,待做好了我索性便将这桂花酒留在这上清观中,估摸着年节那阵便能喝上了,到时候我便再来此处同你们一同品尝这桂花酒,如何?”陈憾想了想,抬头望向知清,开口问道。
“那自然是好的,若陈公子愿意同我们一道过年节,定是更有趣些。”知清到底还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喜欢热闹得紧。
见知清一脸开心地应道,陈憾又转头笑道:“陆兄,你说呢?”
“若陈兄愿意,自是好的。”陆泯听得陈憾唤自己,面上携了个温润的笑抬头望向陈憾,开口道。
自从知清的到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之后,陆泯和陈憾便好似一齐将方才的事情悉数往脑后抛了去,此时又恢复到了寻常相处的那般模样。
三人一同将方才挑拣好的去了枝的金桂、白酒、蜂蜜和少许丁香一并放进了玻璃罐中,再将其在那株金桂树下寻了处空地将密封好的玻璃罐子埋了下去,并在其上做了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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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清山上,江知胤府中得了将军府那处的人递来的消息,忙遣了人前来禀报。
一侍卫模样的男子骑了马飞奔而来,马蹄处卷了一地尘土。见了江知胤的身影忙翻车下马,上前行礼禀报道:“王爷,将军府那处递了消息来说,陈小姐已经回去了,让王爷不必担心。”
此时这一消息对焦头烂额的江知胤来说可谓是天降的惊喜,解了其此时的燃眉之急。闻言,江知胤的面上终是松了松。
“对了,将军府还派人说要将陈小姐的丫鬟接回去,因着王爷您还在这鹤清山上,管家便回了人说,我们王爷府会差人将其平安送回去的。”那侍卫似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道。
“知晓了,我会安排人将其送回去的。”既然此时燃眉之急已经解决,江知胤自是不甚在意这些小事的,便唤了人来,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至于那些高门大户世家贵族的少爷小姐们。江知胤自也不必再找什么劳甚子理由将其留下来了,不过确实距离这场狩猎开始已经过去五天了,再不回去怕也是说不过去了,便也吩咐了人一一传来消息去。
众人本就在家中娇生惯养惯了,此时得了消息,自是不愿再在此处再多呆了去,一个个皆连忙收了行李,带着自家的小厮丫鬟等回家去了。
待解决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江知胤自也回到了其府邸。现下他自也终是得了空闲将这一系列事情一并拿了出来,细细复盘上一番。
他举办此次狩猎便是想着观察一番他这六弟,看看他与那陈将军的嫡女如今关系如何。虽说他这六弟从未明确地参与过这场夺嫡之争,但是他并非是全然相信他真的同其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欲无求,只想当个闲散王爷的。
他这六弟估摸着充其量只是知晓自己母妃背后并无家族支撑,哪怕有心这东宫之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倘若非要搅进来,怕是难落得个好下场的,故索性弃了去,以保自身平安罢了。
不过现下却不一样了,如今父皇赐了其一场好姻缘,若是让其抓住了这机会,真得了那陈家的支持,他那六弟许是不会像如今这般安分了。
这场赐婚,他那父皇看似是忌惮那陈戎手中的兵权,在制约陈家,实则又何尝不是在制衡着他与江知晟、江知临三人的这场夺嫡之争,制约着他和江知晟身后母族的势力呢?
他这父皇,真是落得一步好棋呢。
只是这场狩猎中,他成了谁的猎物呢?陈家小姐这事又是出自他那四弟的手笔,还是他那六弟的手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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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仙阁中。
男子依旧是白衣素袍,随意寻了支玉簪将两侧的发绾到了脑后去,手中执了封信件,正是陈憾托陆泯送来的那封。
唐闲将信封略微翻了翻,寻到了陈憾习惯性做的那竹叶标记,又确认了一番手中这信封并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这才将手中的信封拆了开来。
折得方正的信笺于男子颀长的之间缓缓展开,男子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看到后头,男子好看的眉眼不免皱了起来,而后勾了勾嘴角,喃喃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上京城中对这陈大将军的独女下手,这胆子可真真是不小啊。”
男子起身,向着房中那紧靠着墙面的书架处走去,而后将那书架上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册抽出来了些,便听“哗啦”一声,书架便向一侧移动了去。
书架后面俨然是一间密室,里头除去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外,尽是书架。书架上也全然是一册又一册有新有旧的厚册子。
唐闲走至书架前,按着其上头的日期、位置一一寻去,终于在某一排书架前停了下来,将其中一本厚册子抽了出来,将其翻开,将那密密麻麻的信息看了去。
而后男子循环往复,取了一册册的厚册子看了去,确定近些日子京中并无什么与羌族有关的可疑之人之后,便出了密室,循着陈憾给的另一种可能,将楼下掌柜的唤了来,吩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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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少爷,谢公子那处递了消息来。”侍卫模样的男子推门而入,行了个礼,开口道。
被唤作少爷的男子身前的书桌上摆了一张燕国的舆图,男子此时正提了支朱笔不知在勾画些什么。
闻言,抬头望向侍卫模样的男子:“他怎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