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妖怪幼儿园当老师》棕色袋子

30、第 30 章

　　1.其实我也并不是很在意趴在我鞋上的那一小团红色的东西，对我来说，穿着鞋子走路是一样的，不穿鞋子走路是一样的，鞋子上趴着东西时走路也是一样的。
　　完成任务后，我总会坐在深渊边上，看很久的星河。
　　妖界是个里天空很近的地方，但又不似神界几乎就是天的一部分，妖界的星川云海总会让我觉得很近，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够到，却又好像很远，每一颗星星都在努力从远远的地方向我奔来。
　　漫天的星辰，满地的残血，我将染血的剑放在旁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银河很慢很慢地流动。
　　深渊附近很安静，几乎就如同神界一样寂静，甚至更甚，我在这里从来都听不到除了风之外的其他声音。
　　咚，咚，咚。
　　好吵。
　　我呆呆地看着天，努力将自己慢慢放空。
　　咔嚓咔嚓。
　　再一次从放空的状态中被打断，我低下头去看它。
　　“你在做什么。”
　　它本来嚼的正开心地动作一顿，仰着脑袋傻兮兮地看我，胖胖的脸颊鼓起来一点。
　　我戳了一下它的半边脸：“你在吃东西。”
　　它似乎是有些害怕，一动也不敢动地盯着我，口腔中的东西也半咽不咽地含着。
　　“你不咽吗？”我问。
　　它这才小心地慢慢将口中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食物咽下去，接着就被我提了起来，它看起来害怕极了，细细地发着抖，但仍然没有挣扎，而是乖巧地任由我将它提起，耳朵贴在它的胸口上。
　　咚，咚，咚。
　　我默默地模仿着这个声音，它的身体热乎乎软绵绵的，我又戳了一下。
　　“你吵到我了。”我说。
　　周围的景色又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天亮了。
　　我要回去了。
　　那只红色的妖魔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我脚上睡着了，感受到我的起身，慌慌张张地爪尾并用地抱住我的小腿。
　　我没有理它，弯腰捡起我的剑，最后看了一眼深渊，就撕开空间裂缝，踏进了九重天。
　　交界处依旧站着一名神将，他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我在这时候返回神界以及不用“钥匙”而直接撕开空间的习惯，终于没有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他表现得像每一名神该有的模样：“元昌帝君，您……”他冷淡的表情裂开，直直地盯着我小腿上的妖魔：“它是……”
　　我绕过他，往里走。
　　玉帝给了我一处寝殿，在离凌霄殿最远的角落。
　　但是我很喜欢，那里是整个神界最安静地地方，也是离银河最近的地方。
　　从与深渊的交界处到我的住的地方，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快看，帝君腿上是什么？”
　　“他带回了一只妖……”
　　“疯了吗……”
　　“小声些，慎言……”
　　“他的剑又在滴血。”
　　……
　　我其实能够听到他们在说话，但我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2.九重天中没有四季轮回也没有昼夜更替，只能通过银河的流动来大概判断时间，我回到住处时，刚好是一天中，流动得最慢的时候。
　　细细的灿烂的星光落到我寝殿前的池水里，我将剑随意地丢到地上，坐到池水边上开始发呆。
　　池水中鱼儿们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到来，亲昵地游到边上靠近我。
　　但它们没有料到，我带回来了一只妖魔。
　　红色的爪子迅猛地伸到水里，刷的一声吓走了一片锦鳞。
　　鱼儿们生长在神界，即使尚未生出神志，但也比一般的鱼要灵活聪明许多。
　　妖魔不仅没有捉到一条鱼，还被愤怒的鱼儿们甩了一身水。
　　“笨蛋。”我将它拎起来，仔细地端详：“你很脏。”
　　浑身的毛发都乱糟糟的，甚至沾着干涸的血液以及脏污，现在被水打湿了，显得更加狼狈。
　　恰巧这时，被我丢到一边的剑，自己跳进了水里，激起了一阵水光。
　　我从来都不会在使用完后擦拭剑身，但每每下一次要使用时，又变回了原状。
　　然而事实上，我并没有发现它和之前有什么区别，还是季程安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我剑上的血迹会自己不见时，才迷迷糊糊地发现了不对劲。
　　它原来会给自己清洗吗。
　　我将妖魔往池水边靠了点：“你也需要清洗吗？”
　　“嘤。”
　　什么声音。
　　我戳了一下它的肚子：“你会说话。”
　　它被我戳得又嘤了一声，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你是说你现在就需要吗。”
　　“嘤？”
　　“好吧，”我说：“那我将你和剑放在一起。”

　　3.那只妖魔已经在池塘里玩了好久了，激起来的浪花好几次都落在了我的鞋面和衣服上，这没有什么，但是它和鱼玩耍的声音总是一次次地打扰我。
　　我没办法安静地看星河，只能偏过头来盯着池水中的那点红毛飘来飘去，盯着盯着又忍不住发起了呆。
　　“咕噜咕噜。”
　　我回过神，刚好看到探出脑袋的妖魔冲我吐了几个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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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用爪子扑棱着爬上岸，它的全身都湿透了，红色的毛发贴在身上，看上去有些可怜。
　　“嘤。”它睁大一双眼期待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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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要做什么。我也好奇地看着它与它对视，终于，妖魔败下阵来，自己灰溜溜地努力甩干了毛发。
　　但还没有完全干，它似乎想要爬进我的怀里，但又害怕弄湿我的衣服，有点焦虑地在旁边转着圈。
　　心跳声有力又快速地跳动着。
　　“你不要再影响我了。”我终于忍不住这样说道：“你很吵。”
　　它立马就不动了，小心翼翼地停下来趴在我的旁边。
　　似乎安静一些了。
　　我又开始注视着银河。
　　过了很久，应该是很久吧，天帝又让人送来了下一次的任务安排。
　　“帝君，您千万不要忘记了。”那人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打扰我只是留下一道传音符就离去了。
　　我是被妖魔焦急的嘤嘤声唤醒的，它看起来似乎是瘦了一些，但毛发很干净，见我终于看过来，有些兴奋地凑过来舔我的手指。
　　滑滑的，热热的。
　　好奇怪的感觉。
　　我用一根手指抵在它的脑门上：“痒。”
　　它被我推开了，又再次锲而不舍地凑上来，翻过身将肚子露在我面前：“嘤。”
　　我真的不懂它要做什么，奇怪地看着它长着白色绒毛的肚皮。
　　见我没有动作，它便主动地挺起腰将肚子往我的手掌上贴。
　　软软的，瘪瘪的。
　　我还是不懂。
　　它委委屈屈地看着我，又看了眼池水，咽了下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跃跳进了水中。
　　我：——？

　　4.没过多久，它就从水里跳了出来，嘴里叼了一条比它身体一半还大的鱼。
　　它有点心虚又有些骄傲地看着我，将不断扑腾的鱼吐到地上，一爪子将它按住。
　　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你饿了吗？”
　　妖是需要吃东西的我知道，但是魔好像是不需要的吧。
　　“你不是妖魔，”我认真地看着它：“你是一只妖怪。”
　　一只红色的毛茸茸的妖怪。
　　它好像有点开心，想要靠过来蹭我，还差点放走了仍在扑腾的鱼。
　　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妖怪出手迅速地再次按住它，然后动作利落地一爪拍晕了鱼，接着就开始笨拙的处理起来。
　　深渊里没有鱼这种生物，妖怪似乎有点不熟练，只会用爪子剖开鱼肚皮。
　　我观察着它：“你需要帮助吗。”
　　它期待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
　　神火燃起，鱼迅速变得焦黑，妖怪的毛发都被燎到了一点。
　　我忽然生出一点陌生的让神手足无措的感觉，戳了一下那块黑炭般的鱼：“或许还可以吃。”
　　黑炭瞬间散架变成了一摊黑粉末，妖怪从嘴里咳嗽出一小团黑烟。
　　我：……